书城古言弃妃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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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全身而退

次日,刘锦晨生辰,白日里,来了不少送贺礼的,都知道他是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所以也没几个人会真拿他当回事,无论官职大小,亲自登门来贺的寥寥无几,即便来了,也只是说两句话便离开。

白天还好应付,不过晚上的宫宴,就不好说了。皇上美其名曰为信郡王庆祝生辰,而实际上,说不定安排了什么局等着刘锦晨。

临入宫前,顾清婉嘱咐刘锦晨:“此番入宫,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明面上,刘锦晨笑着安慰顾清婉,可心里,却很清楚,皇上不好应付。

“我等你回来。”相信锦晨有能力应付一切,但顾清婉心中,还是忍不住的要担心、惦记,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刘锦寒,是当今圣上。

白日里,到信郡王府祝贺的人没几个,可这晚上的宫宴,却一个都不少,因为晚上来的人都是冲着皇上的面子。这是刘锦晨很愿意见到的局面,也是他精心安排好的。

宫宴过半,刘锦寒举起酒杯,有意无意的问了句。“锦晨,听说你前阵子去乐城养病了?”

“回皇兄,臣弟确实去了乐城,昨日才刚回的府。”临走前,刘锦晨的确交代丰和,若是外人问起他来,就说他去了乐城养伤。

“看样子,伤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刘锦寒又问。

“承蒙皇兄惦记,臣弟的伤势已无大碍。”

“没事了就好,”刘锦寒停顿一下,又问,“朕听闻,乐城的木槿花,今年开的格外茂盛。”

看似好像只是刘锦寒无意间提起的,可刘锦晨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说不准,刘锦寒已经派人专门去乐城查过他了。

“皇兄开了金口,木槿花自然会茂盛。”

刘锦寒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佩服他的这个皇弟,随即又开口问道:“听说乐城知府的长子,半月前大婚,他一定有邀请你去当座上宾吧。”

“臣弟并不知晓此事,更未去参加婚宴。”刘锦晨依旧面色平静。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刘锦晨明明没有去乐城,他却撒谎欺骗自己,刘锦寒怎会就这样罢休,不管他去了哪,做了什么,刘锦寒都要给自己这个皇弟一些警告才是。

“皇兄明鉴,臣弟这次去乐城是为了养伤,所以刚到乐城的别院,臣弟便吩咐下人,任何事都不许来打扰臣弟,乐城知府的长子大婚,若真的差人送去了请柬,怕是也被下人们拦下来了。”

虽然知道对方在撒谎,可他的回答,却让刘锦寒找不到一点漏洞,他总不能为了‘随口’问出的话,去刘锦晨乐城的别院里,抓几个下人来对质吧。就算抓了人,也不见得就肯出卖刘锦晨,他手下的人,是出了名的忠心。还好他手上没什么实力,否则还真够他这个皇上烦心了。

“皇上若觉得臣弟此事做的欠妥,臣弟明日便差人,专门备份贺礼送过去,当作赔礼。”

“不必,”刘锦寒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口,又笑着问道,“锦晨,听说你这次回京,带回府中一女子,不知真假?”

刘锦寒能说出这话,定然不是空穴来风,而他口中的女子,自然也就是顾清婉,只是刘锦晨还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他带回的女子是谁。

在回京的前一站,刘锦晨特地换了辆马车,就为掩盖顾清婉入府的事,顾清婉进了府,也只有碧瑶、修玉、丰和、顾母知道,他们之中,定不会有内奸,刘锦晨猜想,皇上应该只知道他带回了人,还不知道这人便是清婉。

“确有此事。”刘锦晨如实回复。

“哈哈哈哈……”刘锦晨大笑,又说,“锦晨,没想到,你还是个风流公子,京城中那么多名门之女,为你痴迷颠倒,你一个不要,偏偏从外面领一个回来。你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如果过多掩饰,反倒会让刘锦寒起疑心,刘锦晨自知多说无益,所以便一笑而过,谁料刘锦寒又道:“锦晨,能入得了你的眼,想必不会是一般女子吧。”

听皇上这么说,宫宴上的其他人也附和着,让刘锦晨说说他带回去的那个女子。

“皇兄误会了,臣弟带回的人,只是个落魄世家的孤女,她既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臣弟不过是看她一时可怜,才带回了府中做丫鬟。”

刘锦晨这么说,刘锦寒自然不信,可他一个皇上,再对一个女子的事,刨根问底下去实在有失身份,本准备就此作罢,没想到下面有人来帮他忙了。

镇国将军孟忠仁,开口道:“这么多年,王爷没少四处游山玩水,所到之处,应该也遇到了不少可怜人,怎么偏偏这次就领了一个回府呢,想必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王爷何必藏着掖着,好像怕我们抢了去似的。”说完,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开始跟着大笑起来。

“父皇在位时,勤于政事,爱民如子,对国家治理有方,皇兄即位后,更是在短时间内,便完成了父皇的遗志,让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小王愚钝,不知孟将军口中所说的‘不少可怜人’,是什么意思?”剩下的话,不用刘锦晨说出口,众人也都明白了。

说有‘不少可怜人’,那不是明摆着说当今圣上无能,治国无方,没让百姓过好么,刘锦寒闻言自然不悦,虽然知道孟忠仁是无心之失,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怎能轻易饶了他。

孟忠仁闻言更是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地叩头道:“老臣一时失言,请皇上赎罪。”

就这样,皇上为信郡王生辰举办的宫宴,最后以孟忠仁受罚为终,这场宫宴,虽然最后不欢而散,但结果对刘锦晨来说却是最好的。

出宫的路上,刘锦晨不禁有些悲痛,儿的生辰,是母亲的难日,过去每一年的生辰,母亲都会陪自己一起过,以往的种种,让刘锦晨忍不住开始思念起母亲,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了。

多少次,他想试图潜入宫中,探望母亲,谁料刘锦寒十分精心的让人把守着静安宫,他实在是寻不到机会。

转念想到今日,刘锦寒在宫宴上,已经提到了自己带人回府的事,他计划着,此次回去,定要精心和清婉商量对策才行,否则就算明着不被发现,也会被刘锦寒暗中派出的人,查到真相。

信郡王府,顾清婉换了身红衣,等在刘锦晨的房间里,今日是他的生辰,也是她决定与他正式成为夫妻的日子,她要送他的生辰贺礼,便是这场没有仪式的婚礼。

知道他今晚入宫,可能会被刘锦寒算计,所以此时的顾清婉,正担心的坐在房间里,不停的用手指绞着手帕。

回到府中,刘锦晨直奔自己的宅院,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知道,有个人在那里等他,惦记他。

过了小门,进了正院,刘锦晨被房间里映出的红光惊住了,他停住脚步,转头问身后的丰和:“怎么回事?”

“奴才跟您一起入的宫,又一起回的府,怎么回事,奴才也不知道。”房中的红烛、红纸、红纱、红幔,还是丰和帮顾清婉找来的,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不能说而已。

还猜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么想着,刘锦晨也就抬步而去,轻轻开门,准备进屋。

听着门开了的声音,顾清婉赶紧起身,绕过屏风去外室。

“锦晨,你回来了。”看着面前的人,顾清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清儿?”看着顾清婉一身新娘装扮,刘锦晨又惊又喜。

“我好看么?”顾清婉笑着问。

“好看。”虽然世上有千种百种美妙的词,可以形容此时的顾清婉,可刘锦晨却觉得,只有这两个字,最真实,也最能说出他的心声。

“想娶我么?”顾清婉又问,这一次,她的表情变得很认真,似乎要的不只是这一个答案,更是刘锦晨这辈子的承诺。

“想。”这是刘锦晨做梦都想做的事。

“你等我一下,”顾清婉莞尔一笑,转身回了内室,很快,她便拿着一张红纸走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从顾清婉手中接过来的红纸,刘锦晨既感动又激动。这是一份合庚婚帖,上面写着:今缔为姻亲,终生所约,永结为好,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顾清婉指了指前面空出的地方,说:“只要在前面写上你我二人的名字,我们便正式成为夫妻了。”

刘锦晨将顾清婉揽入怀中,不再多说一句,此时,他只想这样紧紧抱着她。虽然怀中的人被抱的有点喘不过气,但这一刻,她却很享受这个感觉。他们,在一起了。

两个人,郑重其事的将名字写在合庚婚贴上,又一起在红烛前,拜堂盟誓,虽没有众人观礼,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的拜了天地。

再次将人儿拥入怀中时,刘锦晨在她耳边轻声说:“清儿,你放心,等我们成功的那天,我会补给你一个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礼。”这是刘锦晨的肺腑之言,也是他坚定不移的决心,等到那一天,他就是东晋的一国之君,而她,则会是他唯一的女人,他们当然会有一场空前盛大的婚宴,这是他欠她的,更是该补偿给她的。

“我有你就行了。”如果顾清婉在乎那些,她就不会选择这样和刘锦晨在一起,她在乎的,是他。

忽然,顾清婉觉得身子一倾,整个人便被刘锦晨抱在了怀里,他笑着说:“娘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