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其实顾姑娘根本没有死。”可能是太过心疼刘锦寒了,碧萝竟一时忍不住,将此说了出来。
“碧萝,朕知道你心疼朕,想让朕开心,但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朕。”
“臣妾不敢骗您,当初顾姑娘随王爷回府,无意间被您发现,后来又被问及了此事,王爷担心被您知道顾姑娘诈死的事,于是让臣妾冒名顶替,而顾姑娘,次日便被安置在了王府东南柳巷后的小院里。”碧萝以为刘锦寒不相信,还详细的向他解释。
闻言,刘锦寒直接抬手,趁着碧萝不备,轻松将她打晕,然后将其抱到床榻之上。
“来人!”
闻声,李修平推门而入,“皇上?”
“脱衣服。”刘锦寒吩咐道。
“是。”李修平自知其意,赶紧脱下衣服。
换上李修平的衣服,低着头,刘锦寒出了屋子。
找到李万,刘锦寒换上一套黑衣,二人悄悄出了宫。
信郡王府东南方,柳巷后的小院里,顾清婉早已宽衣正寝,兰宁和竹月在西厢房睡着,修玉一个人在东厢房。
自从计划夺皇位,刘锦晨便从早忙到深夜,除了白日里挤出一点时间,来此和顾清婉商讨要事外,他几乎没空陪她。这几日,小院儿里,基本只有她们主仆四人。
刘锦寒如今已经没什么势力,而且在宫里又有人监视着,所以这里就只留了修玉一个人保护,而此时已经快过三更了,所有人都睡得很熟。
找到这里后,二人悄悄潜入,李万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迷香,将三个屋子里的人全部迷倒。随后,刘锦寒进了正宅。
顾清婉也已经昏迷过去,刘锦寒来到她的床边,看着沉睡着的顾清婉,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负了她,利用她,可他心中最爱的,也还是她的,这一点,从未变过。而她,利用他、欺骗他,最后心中,却没有了他。
他心疼过她,而此时,跟多的是痛心。
李万在外面见刘锦寒半天没动静,一时着急,跑了进来,提醒道:“皇上?”
“出去!”刘锦寒斥责道。即便他很失望,甚至很痛心,但顾清婉对他来说,依旧是别人不可冒犯的。沉睡中的顾清婉,只穿着中衣,他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
过去为了皇位,他迫不得已,如今皇位已经保不住了,他当然要守住她。
李万闻言立即退出去,刘锦寒用被子裹住顾清婉,将人打横抱起,出了屋子。
快速出了城,在偏野处找了间空着的茅草屋,顾清婉,被关在了屋子里,刘锦寒吩咐李万在此留守,而他,又快速赶回了皇宫。
次日,刘锦晨率众臣入宫,齐聚金銮殿,只等刘锦寒来上早朝,然后按计划逼其退位。
卯初时分(早5点),刘锦寒回到的宫中,碧萝还在昏睡,他换好衣服,吩咐李修平摆架泰和殿。早朝之前,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如往常上早朝一样,众臣站好后,刘锦寒入了正殿。
刘锦寒坐到龙椅上,李修平走到前面,直接拿出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时其宜也。先皇之第十九子,朕之皇弟,当今信郡王,德才兼备,爱民如子,忠厚仁贤,受万民拥戴,为保祖业昌荣,东晋江山世代昌盛,今特于此,禅位于贤,钦此。”
好一个让位圣旨,刘锦晨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而所有大臣也都是一愣,他们鼓足了劲,准备今天一起逼刘锦寒退位,没想到,他上来就是一个让位圣旨。
刘锦寒起身,上前几步,笑道:“圣旨已下,从今以后,信郡王就是东晋的皇帝,而寡人,将以太上皇的身份,退居到长乐宫,”顿了一下,又道,“皇上,您看可好?”
众臣见状,立即跪地齐声道:“太上皇圣明,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怀中先皇的遗诏隐隐在发烫,刘锦晨的心,从来没像此时这样不甘过,但事已至此,只能顺势登基。
登基大典定于三日后,而刘锦晨当日,便得留在宫里。早朝,就这样,在这道让位圣旨颁布后,直接结束。
小院儿里,三人发现顾清婉失踪后,焦急万分,兰宁、竹月身份特殊,不宜外出,修玉独自赶到信郡王府,报告消息。
然而,刘锦晨早已入了宫,周演也不在府上,还好丰和正好从宫里回来。
“丰和,王爷呢?”修玉焦急的问道。
“王爷当然在宫里。”丰和回复道。
“出事了,你快带我入宫,去见王爷。”
“王爷,不好了!”还未到泰和殿外,修玉便忍不住喊道。然而进了正殿,她便愣住了。
数十名朝中大臣正在殿中,而龙书案后,刘锦晨头戴九旒冕,身着黄色龙袍,修玉瞬间傻眼了。
“大胆!竟敢私闯泰和殿,来人,还不拖出去。”有人高声断喝。
闻声,修玉回过神,来不及求饶,急忙开口道:“皇上,出事了!”
此时,丰和刚好也进了大殿,跪地补充道:“皇上,小院儿出事了!”他不方便说顾清婉的名字,但一提小院儿,刘锦晨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闻言,刘锦晨心中一紧,看看殿中大臣,无奈道:“丰和,你先带修玉到偏殿休息,朕忙完政事就过去。”
有了皇帝这个身份,纵是刘锦晨,也会变得身不由己,如果是过去,知道顾清婉出了事,他定会立即问清情况,而现在,他不得不顾虑殿中的大臣,即便这不是在金銮大殿上,他也不能随心所欲。
被带到偏殿的修玉,时不时的朝着门外张望。
“修玉,顾姑娘怎么突然消失了?”丰和忍不住问。
“我怀疑是被人劫走的。”修玉直言。
“劫走?”丰和吓了一跳,“怎么会被劫走?被谁劫走的?”
“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赶忙穿衣服去正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更奇怪的是,竹月和兰宁也才起来,我猜我们定是被人用了迷香,顾姑娘,肯定是被人劫走了。”修玉解释道。
“这可糟了,皇上知道此事,一定会担心死的。”丰和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听到丰和说‘皇上’,修玉忍不住问:“王爷怎么突然就成皇上了?”她以为,逼刘锦寒退位,怎么说也该是一场硬仗,自己的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直接就当上了皇帝。
“别提了,皇上本来想着率领群臣,在金銮殿上拿出先皇遗诏,逼太上皇退位后,然后追究他当初谋朝篡位的事,没想到,一上早朝,太上皇直接宣旨退位,落了个让位于贤的美名不说,现在还堂而皇之的成了太上皇。”丰和越说越气。
“太上皇?”修玉瞪大眼睛看着丰和,不敢相信。
“是啊,他这一让位,先皇遗诏没了用,咱们皇上也没办法继续追究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宫人前来通传,让修玉和丰和一起去泰和殿。
所有大臣已经出了宫,连偷偷被刘锦晨救出来的荣亲王和镇国公,也分别回了客栈和自己的府邸。
修玉入了泰和殿,跪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快说,清儿出了什么事。”刘锦晨着急的问道。
“顾姑娘,失踪了。”修玉回复说。
“失踪?”闻言,刘锦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怎么会失踪?”
修玉将事情又详细的向刘锦晨说了一遍,刘锦晨思酌片刻,吩咐道:“摆架永和宫。”
碧萝一早醒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细想昨日发生的事,才知道自己是被打晕的,想清楚这一切的碧萝,既后悔又心痛。
后来听宫人说,刘锦寒将皇位让给了刘锦晨,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际,听到外面通传:“皇上驾到!”
“臣妾……奴婢……碧萝参见皇上。”如今的碧萝,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碧萝,你若还念及朕对你的救命之恩,就如实告诉朕,你是不是把清儿的事都告诉了刘锦寒?”刘锦晨直言道。
“我……这……”碧萝支支吾吾。
“说!”刘锦晨怒了,直接拎起地上的碧萝,怒视她,大声喝道。
“昨……昨天夜里,奴婢……不小心……说走了嘴……”碧萝泪如雨下,哽咽道。
“你……”刘锦晨愤怒的将人扔到地上,转身离去。
丰和见状,问:“皇上,是不是太上皇……?”
“就是他。”刘锦晨声音低沉,却满是愤怒。
如果他猜得没错,刘锦寒昨天夜里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从碧萝这里套出顾清婉的事,然后将其劫走。
怪不得他早有准备,在金銮殿上,颁布了让位圣旨。
“皇上,我们现在去哪?”丰和跟在刘锦晨身后问道。
“长乐宫!”
“皇上驾到!”长乐宫外,太监通传道。
“太上皇,皇上来了。”李修平提醒道。
刘锦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已是午时,他现在才来找寡人,未免也太晚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