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长的办公室里，烟雾腾腾，李探长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蒂。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此刻李探长正在仔细地查看着。
“笃笃笃”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李探长头也不抬的说道。
“报告探长，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警员小吴带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来，先行了个礼说道。
“怎么说的。”李探长严肃地看着小吴。
“这位是法医，刘医生，就由他来介绍吧。”小吴指指旁边的医生说道。
“李探长，您好。现在我就简单介绍下现场的情况。编织袋内一共两具尸体，不过尸体的皮肤已经被完整地剥了下来。”刘医生说道，
“你是说，是两具没皮的尸体吗？”李探长愕然了。
“是的，而且我在编织袋内发现了大量的水银，我怀疑凶手很可能采用了晚清的剥皮刑。剥皮刑是晚清的酷刑之一，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的那个刀口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皮剥下来之后制成两面鼓，挂在衙门口，以昭炯戒。最早的剥皮是死后才剥，后来发展成活剥。”刘医生激动地说道。
“你是说，他们是被活着剥下皮的！”李探长震惊了。
“是的，因为我在编织袋以及尸体身上均发现了大量的水银。”刘医生说道。
“编织袋内还有死者的衣物，初步可以断定死者就是金凤儿和她的助手。”小吴接着说。
“死者先是被剥了皮，然后被杀死了，颈部有致命伤。”刘医生继续说道。
“通知亲属来认领尸体了吗？”李探长皱着眉头问道。
“人就在外面，已经来了。要现在请他进来吗？”小吴回答。
“好，让他进来吧。”李探长回答。
小吴点点头就出去了。
“不过，由于尸体的皮肤被剥去，所以无法验证死者生前是否遭遇性侵犯。”刘医生继续说道。
李探长点点头。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来！”李探长大声说。
门开了，只见憔悴的于老板跟在小吴后面进来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好像瘦了一大圈，只见于老板满是肥肉的脸上的那双小眼睛通红通红的，仿佛刚刚哭完。就连身上的西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好像最近就没有熨过。
“于老板，坐吧，大家自己找椅子，坐下谈吧。”李探长和气地说。
“我想抽烟，行吗？”于老板痛苦地皱了皱眉，艰难地说。
“抽吧，我们很随便的。来！”李探长说着递上一根香烟。
“谢谢！”于老板颤抖着接过香烟。
李探长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然后替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不一会儿，屋里的烟味更浓了。
“谢谢，谢谢。”于老板有点诚惶诚恐。
“刚才已经认过尸体了吧？”李探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过了，我没想到……呜呜呜呜……”于老板说到这里，忽然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低头痛哭起来。
“您别着急，慢慢说。”李探长见状忙安慰着他。
“挺好的孩子，有着大好的前途，给人害成这样，呜呜呜呜……”于老板不住地哭泣着，手里的烟也抽不下去了，泪水顺着他肥胖的脸颊滑落下来。
“那您的意思说，死者就是金凤儿本人了？”李探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见那个编织袋里的白色旗袍了，那个旗袍的料子是我从南洋特意给她买的，国内应该没有这种布料呢，样式也是我请上海滩有名的周裁缝给做的，是她的衣服没错的，周裁缝的手艺我认得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件衣服整个上海滩只此一件的，呜呜呜呜……”一提到金凤儿，于老板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而且死者有一颗虎牙，金凤儿嘴角就有一颗虎牙。呜呜呜呜……”于老板又抽抽搭搭地说道。
“其中一个死者的确在嘴角的部位有颗虎牙。这个最能证明死者就是金凤儿。”刘医生说道。
“她们俩一直亲如姐妹，而且一起失踪了，那两具尸体一定是她们两个，没错的，呜呜呜呜……”于老板继续哭道。
“那你确定其中一个死者肯定是金凤儿了？”李探长问道。
“对，我确定。呜呜呜呜……”于老板哭道。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会把案子查清楚的。”李探长说着，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做了握手的姿势。
“那就麻烦探长多费心了，一定要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我就先回去，不打搅你们办公了。”于老板说着握住了李探长伸过来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放心吧，有李探长在，再狡猾的犯人也跑不了的。”小吴在旁边笑着说道。
“那回见，回见。”于老板说着，关门出去了。
“这么说来，死者就是金凤儿本人了吗？”李探长疑惑地说。
“我觉得基本可以认定了，因为牙齿最能说明问题。”刘医生说道。
“对了，外面还有一个来认过尸体的，自称是死者家属。”小吴说道。
“那请他进来吧。”李探长说道。
小吴点点头出去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请进。”李探长大声说。
门开了，这次小吴身后居然站着蔡少爷，此刻蔡少爷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泪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也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利索了，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蔡少爷，快请进来！”李探长对于蔡少爷的出现似乎感到非常意外。
“快，请坐请坐。”李探长示意小吴给蔡少爷搬椅子。
“不用客气了。”蔡少爷说话声音很轻，然后在小吴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了。
“您已经认过尸体了吧。”李探长依旧小心翼翼地问。
蔡少爷点点头。
“那……您觉得死者是金凤儿本人吗？”李探长又问道。
“应该是她，因为那件白色旗袍上的祖母绿的蝴蝶别针就是我送给她的，那个别针是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买的，那个工艺和造型国内是没有的，所以我敢说那个死者就是她，而且刚才刘医生专门让我注意了下死者的牙齿，的确金凤儿的嘴角有颗虎牙。”蔡少爷声音低沉地说道。
“挺好的人儿，说没就没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已经向她求婚了，说是天妒红颜，这话一点不假，就是上天妒忌她，呜呜呜呜……”一直压低声音说话的蔡少爷，此刻忽然大声哭喊起来。
“这，还是节哀顺变吧。”李探长看着泪流满面的蔡少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
“李探长，您可一定得抓住那个凶手，严惩他，要为金凤儿报仇啊，呜呜呜呜……”蔡少爷依旧大哭起来。
“放心吧，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凶手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或者出去旅游散散心，把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抓凶手的事情我来解决。”看着哭成泪人的蔡少爷，李探长感到无比痛心，此刻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安慰一下蔡少爷，李探长起身扶着蔡少爷的肩膀，让小吴和刘医生把他送出了门。
关上门后，屋里就只剩下李探长一个人了，李探长不由得点燃了一根烟，思索着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先是失踪了十几个普通的少女，接着当红歌星金凤儿和她的助理也失踪了，跟着又发现了她们被剥了皮的尸体，如果说这两具尸体是金凤儿和她的助理小秀的，那么其他失踪少女的尸体在哪里？她们还活着呢吗？这些案件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是否可以定性为连环杀人案呢？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无法判定这就是一系列的绑架杀人案，如果是同一凶手所为，那么凶手为什么单单只把金凤儿和小秀儿的尸体给大明大方地扔在了垃圾站呢？其他少女的尸体他又是如何处理的呢？如果说那些少女的尸体没有发现是因为还没有被杀，那么凶手前前后后共绑架了十几名少女，为什么会先杀了最后绑架的金凤儿和小秀呢？难道说凶手是两拨人，也就是说那些少女失踪案与金凤儿被杀案是毫不相干的两拨人作的案，可是那些失踪少女的体貌特征和年龄与金凤儿小秀又十分相似。李探长苦苦地思索着，不由得深吸一口烟，然后长长地吐了个烟圈，深深地感觉到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那个看不见的凶手正在跟李探长大玩藏猫猫，他不遗余力地丢给李探长一个又一个的哑谜，李探长有点抓不住重点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