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玲珑之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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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神龙政变(3)

于是,便有了那精彩而短暂的“半小时政变”。李家真龙回归,外有五大臣齐心拥护,内有太平公主和婉儿竭力相助,所以这场历史上称为“神龙政变”的夺权宫变是想不成功都难的。当一切干干脆脆地结束,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只剩了八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和一个握有最高统治权却早已顶不起那沉重皇冠的八十岁老妪,或许早该玩点儿硬的了。

史载,此次政变的首谋人物是进士及第后长期未受重用的张柬之,张柬之六十多才担任一个县丞小官,七十岁被授予监察御史之职,直到八十多岁才因狄仁杰的大力举荐升任为洛阳司马,后又升任秋官侍郎。狄仁杰死后,姚崇再次推荐张柬之,终于使他在耄耋之年升至宰相高位。

神龙元年正月,张柬之通过多日的秘密调度,终于把桓彦范、敬晖、李湛等人都安置在左右羽林将军的职位上,并委以禁军兵权。正月二十二日,经过周密的计划,相王李旦率袁恕己等统帅诸卫及洛州吏卒占据了皇城中所有的交通要道及官府署衙,这一日,袁恕己包围了政事堂,切断了政事堂与宫中其他部门的联系,与此同时,张柬之与崔玄暐、桓彦范、薛思行等率左右羽林军五百人直奔玄武门。若不是李显在关键时刻忽然动摇不定,整个政变过程几乎无一卡壳之处。

当张柬之、李湛终于簇拥着李显入宫并直扑武皇居住的迎仙宫时,迎面恰好遇到仓皇出逃的张氏兄弟,于是李湛一声令下,众兵乱刀砍下,张易之与张昌宗二人未及彻底睁开惺忪的睡眼,便被剁成了肉泥。

看着这对曾将自己一双儿女置于死地的兄弟人头落地,显被莫名其妙地鼓舞了。但当他终于来到迎仙宫长生院女皇的寝殿外时,却再一次踟蹰不前了。

然后,他听到了女皇沉稳的声音:“乱者谁耶?”

李湛在殿外奏曰:“张易之、张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之命诛之,恐有露泄,故不敢以闻。称兵宫禁,罪当万死。”

“显也在殿外吗?”

“儿臣在。”

女皇步到殿前对李湛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李义府的幼子吧?朕对你父子不薄,何以至此?”李湛低头不语,女皇继而又转对崔玄暐道,“卿乃朕亲自提拔,竟也逼朕至此!”

崔玄暐面无惊色地跪地道:“此正为报答圣上的恩德!”

女皇其实并不想听这些人的回答。她只是默默地走到显的跟前,看着儿子的眼睛说:“这下你可报仇了!”

见太子失措无语,张柬之忙道:“禀圣上,我等奉太子之命诛逆,现已功成,昔日天皇以爱子托圣上,今太子久居东宫,天意思李,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遂愿圣上就此传位于太子,以顺天下众人之望!”

“说完了吗?”女皇仍然看着显,“国老临终之荐,竟是朕的掘墓人!哈哈,有趣!你们持刀而入,想杀的是否已经杀完?还是,要把我这老太婆一同带走?”

“不!”李显突然跪地,“天地可鉴,儿臣,儿臣断无此念!”

“即是这样,尔等退下吧。朕会即刻下诏,婉儿!婉儿呢?”

内侍宫女上前道:“圣上忘了,上官侍书昨日出宫探母,怕是今日还要晚些时辰方可返还。”

“诏,诏书不急在一时,儿臣这就退下了。”李显慌忙道。

张柬之等大臣闻太子此言,也只好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