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国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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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转型发展下的社会安全(5)

由此可以看到,中国转型时期黑社会的产生,甚至一段时期出现严重化趋势,都与转型时期的制度缺陷有重大关系,特别是与法治缺失的关系最大。在转型中国,法治缺失突出体现为法律还无法形成对各级政府行为的有效约束。从前面的案例可以看到,各级政府并未充分履行市场经济体制运行维护者的角色,在反垄断监管、推进金融市场建设和金融监管、产权保护、合约履行和提供社会保障等方面都存在明显不作为;然而,它们又依然掌握了太大的经济权力,在土地、矿山、资金的配置和市场准入、税收征管中处于决定性的地位,往往又有太多不当作为。近年来,尽管中国在民主和法治建设方面已经有了明显进步,然而尚未达到社会可以依据法律对各级政府上述不作为和不当作为行动进行及时而充分问责的地步,当然更加谈不上可以提出改正意见,并且监督、敦促政府取得实质性改变。因此,形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这些根源性问题也就长期得不到彻底解决。

2.黑帮渗透政经领域

从本质上讲,黑社会以金钱作为维持基础,为利益铤而走险,具有向经济领域扩张的本能。中国社会的政治化程度很高,黑势力必然谋求与政治权力的结合。因此,中国打击黑恶势力与体制内反腐就具备了密切关联。从历史的角度看,黑社会难免与商界、政界有所瓜葛,而当黑势力达致最高峰之日,往往就是社会最为动荡、执政者最为羸弱、最为腐败之时。

中国官方媒体指出,21世纪第一个10年黑帮犯罪愈演愈烈,黑帮老大和保护伞十恶不赦。新华社的《国际先驱导报》报道说,新中国成立后,旧中国的黑帮逐渐消失,却在改革开放后死灰复燃,并在21世纪第一个10年愈演愈烈。20世纪90年代,黑帮主要还是砍手、砍脚这些直接的暴力犯罪,到了2000年以后,黑帮逐渐向公司化、企业化转变,以暴力为投资获取原始积累,然后向经济和政治领域渗透。2000年和2006年,中国掀起两轮打黑专项斗争,但收效甚微,主要原因是没有打掉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在社会转轨过程中,地方政府一方面支配应由市场支配的资源,导致寻租空间加大,一方面又在监管层面严重缺位,黑社会的卷入也就成为必然。中国打黑除恶注定要打持久战。

在第一轮打黑中,沈阳市人大代表、沈阳嘉阳集团董事长刘涌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终审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尽管刘涌购买了大量枪支弹药和藏刀,先后酿成血案30多起,但还是一路绿灯地迅速暴力致富,成为“著名私营企业家”。刘涌的保护伞包括:沈阳市副市长马向东、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焦玫瑰、沈阳市和平区劳动局副局长高明贤等。在2010年的重庆打黑风暴中,已经查出200多个司法干部深陷涉黑案件,其中有10多个厅级、副厅级官员。这些案例说明,中国局部出现了典型的黑社会组织,甚至出现了“黑金政治”。政治权力与犯罪势力的勾结,已不再是单纯的保护和被保护关系。

黑老大变身红顶商人,四川富豪刘汉两兄弟“以黑护商以商养黑”。2013年4月,经公安部指定由湖北侦办,查获刘汉、刘维等36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等案。被坊间称为“资本大鳄”、“矿业大亨”的刘汉,是四川最大的民营企业汉龙集团董事局主席、上市公司金路集团董事长,旗下拥有数十家子公司,横跨金融证券、能源电力、房地产、矿业开发等多个领域,资产高达数百亿元,曾被福布斯杂志称为“潜在水底的真正富豪”。

而他更令国人熟知的,则是其捐建的“刘汉希望小学”在2008年汶川地震中屹立不倒,被誉为“最牛希望小学”。刘汉还有四川“首善”之称,曾连续三届当选四川省政协委员、政协常委,拥有的个人荣誉称号多达20余项。那么,在一连串耀眼的光环背后,刘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汉龙集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谜底终将揭开。从2013年3月至今,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公安部直接指挥北京、湖北、四川多地警方联手作战,历经10个月艰苦侦办,这起代号为“1·10”的专案成功告破,也就此掀开了这一近年来最大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的庐山真面目。办理该案的公安民警辗转四川、北京、广东等10余个省市,行程数十万公里,全力侦破此案,追缴军用手榴弹3枚、各类枪支20支、子弹677发、钢珠弹2163发,依法扣押、查封、冻结刘汉等人及汉龙集团及其关联公司名下的巨额资产,掌握了大量刘汉、刘维组织领导黑社会组织犯罪和指使杀人等主要犯罪证据。

检方指控,1993年以来,被告人刘汉、刘维等36人无视国家法律,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大肆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攫取巨额经济利益,称霸一方,在四川省广汉、绵阳、什邡等地及部分行业内,形成非法控制和重大影响,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经济和社会生活秩序。其中,故意杀人5起致6人死亡、故意伤害2起致2人死亡、非法拘禁1起致1人死亡。此外,被告人还千方百计拉拢腐蚀国家工作人员,寻求保护,巩固和扩张其社会影响力。专案组侦查表明,截至落网前,刘汉黑社会组织已经坐拥资产近400亿元,购置车辆数百辆,其中不乏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等大量顶级豪车。2014年5月23日,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以及故意杀人罪等案件的刘汉、刘维在湖北咸宁一审被判处死刑。

“黑社会”对于中国的挑战,绝非仅仅体现在社会治安领域。在改革和转型过程中,由于社会分配不公造成的贫富分化,产生了大量未从改革发展中分享到成果的贫困人群,他们游走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边缘,得不到有效的帮助和疏导,铤而走险成为黑社会组织的一员。随着黑社会势力在中国大陆的悄然崛起,黑社会犯罪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正常的经济和生活秩序,严重影响了一些地方的社会稳定,成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大隐患。如何防止弱势群体被迫转向黑恶势力求取生存,这涉及财富分配、贫富差距悬殊的深层社会课题;如何避免黑社会与商业力量结合,涉及如何完善经商环境和法制。最为重要的是,如何避免官黑勾结、黑白合污、政府要员成为黑社会的保护伞甚至代理人、最终失去人民的信任,则攸关中国政府打击腐败的根本大业。

四、“黄赌毒”贻害无穷

近年来,“黄赌毒”丑恶现象在多地出现,而且具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一些地方“黄赌毒”问题屡禁不止,特别是在有些地方、有些场所已呈公开或半公开化;一些地方网络赌博活动顶风抬头,毒品暗流泛滥,人民群众反映强烈。

(一)色情服务沉渣泛起

2010年5月11日晚,北京朝阳警方迅速集结,对辖区内“天上人间”等4家娱乐场所开展集中专项检查行动。天上人间、名门夜宴、花都、凯富国际等娱乐场所因存在有偿陪侍等问题,被依法作出停业整顿的行政处罚决定。这一行动引起全国的连锁反应,很快全国各地的警方快速反应,对各种色情场所进行了专项检查行动。

1.“天上人间”从天上落入凡间

5月11日晚,朝阳警方会同工商、文委等部门,对“天上人间”这家被称为“北京最牛夜总会”进行突击检查。随后,“因存在有偿陪侍、消防安全等问题”,“天上人间”被勒令停业整顿6个月。

此前的“天上人间”——这座坐落在东三环长城饭店一角的夜总会——充满神秘,被人称之为权贵享乐之地、纸醉金迷之所。在坊间,“天上人间”有很多别号:“京城第一选美场”、“中国娱乐至尊”,“天上人间”里面的消费据说是以“百元钞票的厚度来计算的”,非平民所能企及。即便被查处的第二天,这家夜总会的保安也对前来“猎艳”的客人说:“(停业)用不了半年,过几天就能再开。”对于这种说法,很多常客并不怀疑,他们相信“天上人间”的能力。

“没有人知道‘天上人间’的水有多深”,许多人这样表述“天上人间”的“后台”。有关“天上人间”的背景,网上传言甚多。警方内部人士证实了其中两条的真实性:20世纪90年代后期,北京某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在“天上人间”消费时,因纠纷与保安发生争执。该副局长遂将警方防暴队召至。但令这位副局长大跌眼镜的是,“天上人间”竟然也迅速调来了一支极其强力的队伍,双方剑拔弩张,最终,该副局长“未获便宜”。2005年,所谓的“天上人间头牌花魁”梁海玲遇凶身亡。时至今日,有当时参与调查的警方人士称,尽管案件至今未破,但依然能够记得,在该“花魁”住所,除查获千万之巨遗产外,还有多个外省高官电话。“天上人间”的背景,由此可见一斑。一位知情者称,如此背景,在于它多年的人脉积累。

2.****嫖娼警情降逾三成

自2010年6月22日全国治安系统部署开展治爆缉枪、严厉查处“黄赌毒”违法犯罪、集中排查整治社会治安重点地区三项重点打击整治行动以来,各级公安机关紧紧围绕人民群众最痛恨、社会反映最强烈的治安突出问题和治安乱点,坚持突出重点、因地制宜,狠抓各项打击、整治、管控措施落实,严格督导检查,强化宣传发动,取得阶段性成效。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治爆缉枪专项行动中,公安机关查破涉爆涉枪案件7010起,打击处理违法犯罪嫌疑人8070名,捣毁非法制贩窝点220个、团伙50个。全国爆炸、持枪犯罪案件同比下降9.8%和31.4%。

在严厉查处“黄赌毒”违法犯罪行动中,各地相继破获了一大批“黄赌毒”违法犯罪案件。北京市公安局开展了严厉查处“黄赌毒”专项行动,****嫖娼和赌博警情同比下降35%和62.1%,达到近年来最低点;广西壮族自治区查破来宾市特大网络赌球案,抓获涉案人员25人,依法冻结涉案银行账户400余个。在集中排查整治社会治安重点地区行动中,天津市公安局对未破的系列侵财案件实行挂牌督办;山东共排查出治安重点部位1.2万处、突出治安问题1.8万个,整治率分别达81.6%和83.3%。为确保行动取得实效,各级公安机关严格督导检查。公安部警务督察局将严打整治行动纳入2010年重点督察内容;公安部治安管理局派出两个工作组对8个城市的重点打击整治行动明察暗访;河北省制定了定期派出工作组进行督导检查制度,并实行一周一统计、一月一通报、一季一调度;辽宁省实行“领导以职务担保,民警以岗位担保”责任机制,要求对于立案不实或虚报战果的,一经发现查实,对相关领导一律先免职、后查处。

各地公安机关在行动中注意强化宣传发动,努力营造强大声势。治爆缉枪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各地共张贴通告568万份,发放各类宣传材料1602万份,受理群众举报线索3961条,从中查破案件2077起,兑现奖励171万元。有效地遏制了社会上色情活动,净化了社会风气,全面改善了社会环境。

(二)赌博陋习蔓延各地

随着中国有钱人增多,赌博已然在中国成风,已经给中国社会、国民个人和家庭造成了无穷的祸患。

1.网络赌博让参赌富翁倾家荡产

2010年6月23日,北京警方通报,破获“太阳城”特大网络赌博案,查获涉案人员120余人。警方称,该网站涉赌人员分布在21个省市,仅2010年以来,北京就有5.2万人次登录参赌,涉赌金额高达21亿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