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夜这几日来，都任由幽诺牵着手，走遍妖都每一个角落。
他倒也没有了往日的傲娇，见谁都是妖媚一笑，让妖都众妖极度的不适应。
为什么呢？
因为以前的妖王凌千夜，其实很不爱笑，甚至很少作出表情。
只是面对一些特殊的人，总是例外罢了。
一连十几天，他就这么毫无半点脾气的，随着幽诺到处闲逛，听着幽诺开心的声音，他也觉得安心不少。
这，于他而言，或许是弥补吧？
弥补他之前对她的亏欠，弥补他无法娶她的伤害。
“小诺，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也走了很久了。”凌千夜从早上开始，就陪在幽诺身侧，她好像不知疲倦一般，拉着他看着看那，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这是曾经不曾出现过的样子。
“好，简单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走走，我想好好看看妖都，然后再到各界转转，到处看看，能看多少地方，就看多少地方。”幽诺在凌千夜身侧坐下，一株参天古树下，微风吹过，她额头的汗水几滴下落。
“时间多得很，干嘛这么急？你看看你，满头的汗。来，擦一擦。”凌千夜抬手，用袖口为幽诺拭去额头的汗水，笑意满满。
“..千夜，这么多天，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可是...”幽诺看着近前的凌千夜，为自己擦汗的专注模样，她的心底掀起了涟漪。
这个男人，从小便缠在自己身边。他很美，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会引起惊天巨浪。似乎不单单是女人，就是男子也会因为他的美而动心。
那时候，幽诺自己是何其骄傲，她每每都会想，你们看看你们，追着抢着的男人，却只爱我，只宠我。
她心里无比得意，却总是表面对他爱搭不理。
“有话就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是？”凌千夜说得就是他心底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世上的女子，他会终生去护着的，唯有幽诺。为何不是冰灵？呵呵，因为他曾为幽诺，放弃过她吧..
“我希望，你不要安慰我，只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幽诺坚定了语气，抬眼对上凌千夜如明月般灿烂的眼眸。
“嗯，说吧！”凌千夜浅笑，放下手来，也略微沉了沉，面对幽诺的眸子毫不退缩。
“你爱我么？”
“......”
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幽诺问完这样一句话之后，整个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幽诺说罢，看向凌千夜，眼中有期待、有落寞、有悲凉。
而凌千夜，许久许久，没有给出只言片语，只是看着幽诺的眼睛，继而错开眼眸。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就这样，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言语，仿佛连微微的凉风也静止了，抚不起半点涟漪。
“你爱我么？”许久之后，幽诺再一次出声，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全是落寞。
凌千夜身体一震，僵直着，转过头来，美目中满是不忍，却不答话。
“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复。”幽诺垂下眼帘，泪水含在眼眶之中，答案么？似乎早已在凌千夜的第一反应下有了答案。
“小诺，我...”凌千夜想要说什么？他想承认，承认自己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本就是不应该存在于天地之间的，是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一次次的逆天改命，硬生生的改出了一个他。
似乎他来到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改变那个女人的结局。由死到生，因他而不同。
他爱上了那个因他而命运不同的女人，爱上了，就算他每次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可如今却是怎么也逃避不开。
可话到嘴边，他再度看了一眼面前低头颤抖的女人。他的心里很难过，这一世，他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冰灵的事情，如今这样的时候，还要再让自己面前的幽诺，如此痛苦么？
无论怎样，都是他的错。
若他始终如一，不变心不动心，始终守护着幽诺，这中间的种种又怎么回发生？妖后印记属于幽诺，又怎会引起她对冰灵莫大的恨意？又怎么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若他深爱冰灵，果断决绝，又怎么会在每一个关键时刻，帮助幽诺，背弃冰灵？仙池旁冰灵怎会受伤？墨露怎会离开？最后又是谁帮了幽诺害死了紫瞳？
无论怎样，都是他凌千夜的错。
“我爱你，当然爱。”凌千夜开口，抬手托起幽诺低垂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小诺，别哭，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你、你说、说、说什么？！”幽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扑闪着一双眼睛，眼中全是愕然，“我说过的，我不要你的安慰。”
“安慰？我堂堂妖王，可不会什么安慰的把戏。”凌千夜一手轻拍着自己的胸膛，笑得无比妖媚，“我对你，从未变过。”
“可、可冰灵，她、她...”幽诺想说什么，眼神有着躲闪和慌张，可话还没等说完，凌千夜的玉指便压在了她的唇上。
“不论是仙池旁，还是诛妖院前，最终我都因你而不顾她的安危与伤痛，小诺，莫要想那般多，我凌千夜曾说过，此生非你不娶，便不会更改。”
“不是、我是说冰灵她在..呜呜呜...”幽诺急了，她想推开凌千夜，眼中含着泪光，却再一次被凌千夜按住嘴唇。
“她不在我心里，而现在，她也没了心，忘记了对我们所有人的恨。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忘了，就不会徒增烦恼，忘了，我才能救回你，不是么？”
凌千夜是这个世上最会撒谎的人，因为很多时候，说着说着，他自己也会信了自己的话。
而幽诺此刻，眼眸紧盯着凌千夜身后伫立已久的冰灵。
见她双眸冰冷中带着杀意，再也顾不上凌千夜的阻拦，推开他，拦在凌千夜身前。
“冰灵！你听我说，千夜他刚才都是...”
“俏俏...”凌千夜闻言，转身对上冰灵满是寒气的眼睛，心中一沉。
“他说了他爱你，所以我们的一月之约结束，你从此自由，我不会杀你。”冰灵的话里没有情绪，听不出悲喜。
可凌千夜却好似感觉到，她的恨意。
“至于你..凌千夜，你的爱我看不懂，不过我会有心，也会记起一切，到时候我不保证，会不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