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年类别:民俗
地区:湖南编号:Ⅸ-69
申报地区或单位:湖南江永县
江永县位于湖南省南部边陲,西部和南部与广西桂林地区为邻,隶属永州市。江永女书流传于江永县仅有两万人口的上江圩(包括上江圩镇和铜山岭农场及周边的个别村落)一带。湖南江永女书该县的潇浦镇、千家峒瑶族乡、允山镇、黄甲岭乡等地历史上也曾流传过女书,但在60年前即已先后消失。
江永女书是现在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性别文字——妇女专用文字,它的发展、传承及以其为符号承载的文化信息构成了女书习俗。
女书文字呈长菱形,笔画纤细均匀,似蚊似蚁,民间叫它作长脚蚊字或蚂蚁字,因其专为妇女所用,学术界便将其称为“女书”。江永女书是一种古老文字,已为专家学者们所共识,但因女书没有古代文物,又未载于史志,故不能确定其起源时间。
女书具有特殊的社会功能。女书作品一般为七言诗体唱本。书写在精制布面手写本(婚嫁礼物)、扇面、布帕、纸片上,分别叫做“三朝书”、“歌扇”、“帕书”、“纸文”。有的绣在帕子上,叫“绣字”。
妇女有唱歌堂的习惯,常常聚在一起,一边做女红,一边唱读、传授女书。妇女们唱习女书的活动被称作“读纸”“读扇”“读帕”,并形成一种别具特色的女书文化。
女书在当地传习有几种情况:一是家传式。家庭内长辈女性教晚辈女孩。二是私塾式。花钱向水平较高的专职妇女学习女书。三是歌堂式。妇女在读纸、读扇中互教互学。四是自学式。利用赠送得来的或买来、借来的女书,照样抄写自学。因为当地妇女几乎人人会唱女书歌,自学起来比较容易。
女书载体形式主要有:纸质布面手抄本、纸片、扇面、布帕、花带等。
原生型寡妇诉苦、姊妹结交等。这类作品代表女书本体自身文化,具有一定封闭性。
次生型哭嫁、叙事、耍歌、民谣、祭祀等。这类作品属于区域共享文化,具有相对开放性。
再生型翻译改写的作品,是一种再创作。这是社会传统文化移植,具有大文化流通性。其主要作品有贺三朝书(新婚第三天的馈赠贺诗)与婚嫁歌、结交老同(老同,同年龄的女友)书、自传诉苦歌、纪事叙事歌、祭祀祈神歌、往来书信、翻译改写传统汉文故事、耍歌民谣等。
女书作为一种特殊的女性文学,在表现技巧上也具有鲜明的女性特点。女书作品中大量运用了对女性自身的比喻和顶针手法等。女书的主人大量地是将自己以及有关的事物比做“花”。女书中常用的顶针技巧:景物起兴,上下句尾顶头、头承尾。
老同,即老庚、同庚,本指同年生的结交朋友。同性之间结老庚,在中国是常见的人际现象。在江永也如此。一般男的叫老庚,女的叫老同。老庚、老同还可传代。在女书流传地区,妇女结老同的范围大大拓宽了,只要情投意合,无论年龄大小都可结拜姊妹,成为老同。结交的老同人数不等。一般根据年龄、经历,结交姊妹有婚前少女型和婚后中老年型,偶有忘年之交。这是一种非血缘关系的民间社团组织,是一种准结社现象。
她们用自己的字写结交老同书,给老同写信,把老同的情义写成歌唱出来、传开去;写成书存在身边,伴随终生。女书使老同凝聚在一起,它不仅仅是一种妇女社交的工具,还是一种文化权力的象征。这种举世罕见的女性文字不仅使老同这种民间社团内成员之间的联系超越了时空,更使它得以升华,构建一个女性精神王国,创造着欢乐,稀释了泪水,分担着苦难。
女书文字的特点是书写呈长菱形,字体秀丽娟细,造型奇特,也被称为“蚊形字”。今天搜集到的有近2000个字符;所有字符只有点、竖、斜、弧四种笔划,可采用当地方言土语吟诵或咏唱。
女书文字与汉字不同的地方是:女书是一种标音文字,每一个字所代表的都是一个音。现时文献搜集到的女书文字约有700个。女书的字型虽然参考汉字,但两者并没有必然的关系。而且,由于女书除了日常用作书写以外,也可以当成花纹编在衣服或布带上,所以字型呈现弯曲细小的形状。
女书记录的语言是女书流行地的与众不同的永明土话;它标记语言的手段和方法奇特,可以同音借代,用仅有的数百个字符可以写出千余字的七字韵文来;女书采取家传、亲朋相教的方式世代相传;它和妇女特有的婚嫁、岁时节日、庙会等民俗活动紧紧融合在一起,充分表现了自己的功能和价值。女书文献都是七言(少量五言)唱本,内容有自传、书信、民歌、祭祀、纪事等,在一个侧面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地域性社会历史和民间生活。
因此,女书是一种独特的文化“化石”,对研究人类文字和文明的起源、女性文化和民族的起源以及文明的发展历程等方面,在语言文字学、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妇女学、民俗学、社会学、美学以及民族文化史和民间文学等多学科领域,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