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雁瞥了她一眼,语意深长道:“妹妹,男女的****,只有你情我愿,没有先来后。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的,而且,像澈……王爷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是啊,像他那样的男人,可以珍惜对他的爱,但别对他存在太多幻想,更妄想成为他最后一个女人。
予欢神情仍然平静,淡如止水,袖内的手却握得发白,淡淡道:“那我祝福妳!”
原祝福自己的情敌跟丈夫的感觉是那么的痛,心像被人狠狠的剜出去一样,而她也那么可怜,就算痛也不让自己流露出一点悲伤的表情。
走出竹屋,春儿往湖泊指了指,予欢顺着看去,见到湖边站着一个身形高颀昂藏的男人,迎风而立。
“要过去了吗?”春儿问。
“不。”予欢抿抿唇,垂睑思忖片刻,“我们回临风居。”她现在改变了主意,就算要决裂也不会在这里。
回到临风居,予欢立即去翻柜子,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她顺手将锦囊放进里面,找了一会,果然发现三只锦囊躺在。拿出其中一只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听心而定。
听心而定?为什么意思啊?
“王妃,王爷他……”
春儿还没有说完,墨澈已走了进来,予欢随即把锦囊收入怀内,深吸了口气后转身,迎上他那无表情的脸孔。“终于来了。”她将声音装得冷淡,想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
墨澈棱线分明的面庞紧绷着,一双有神的眼眸定在予欢强笑欢颜的脸上。
他就那样看着,不说话,恣意的眼神在她面容上梭巡、流转;他们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开口。
最后,她打破了沉默,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来这里。”
墨澈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的盯着她,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予欢挺直了腰,坚强地仰视他。“那也是,这里终止都你的寝室,现在我要物归原主了。墨澈,我要离开王府。”既然她无法接受与他人分享一个男人,又接受不了他不爱自己的事实,那么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自己有这种冲动时,了结他们之间关系,省得日子拖久了,感情的伤口刻划得更深,到那个时候,伤痛就不容易平复。
他的身子猛然僵直。“妳说什么?再说一次。”他斥着双眼逼近她,而声音却冷到极点。
予欢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但表面上仍淡若自如,缓慢而清晰的说道:“我要离开你!”
“我不准!”
“不准?”他霸道的语气令予欢也火起来。“你以为现在的你有资格说不准吗?告诉你,现在不是你准与不准,而我要跟你离婚,也就是休了你!”他以为她是什么,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凭什么他能三妻四妾,她只能守在这座大院等他的临幸。
“妳敢!”黑眸闪过一抺危险。
“为什么不敢?既然当初我敢嫁给你,现在也敢休了你。”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锦囊那四个字,听心而定,她现在就是一心想离开这里,所以,她听从了心。“春儿,拿笔墨纸张来。”予欢对着门外喊道。
她并不是逆来顺受的女人,机会已给了他多次,是他没有把握的,现在,他已踩到她的底线,这次,她绝不会妥协了。
墨澈赤红着眼,怒着火光瞪向她:“妳敢再说一次。”
如果她胆敢再说一次,她要休了他,然后离开的要求,那么他会──会怎样呢?他明知道自己再怎么心狠,他都无法对予欢下重刑,更何况她还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他真对她用了刑,只怕她对自己的误解会更深。
好!既然他想亲耳再听她说一次,那她绝不会放过此机会。“墨澈,我真的受够了!既然你最爱的女人回来了,你对她又未忘情,那妳就不应该再跟其他女人扯缠不清。”她以为自己已想清楚了,想不到真的要决裂时,心仍痛得厉害,压下波涛汹涌的情绪,以平静的语气道:“我已找到孩子的亲爹,我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孩子的爹?墨澈的神情一凛,倏然伸手抓着她的肩膀,“他是谁?我要知道。”
予欢咬咬唇,淡定道:“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肯放人就行了。”
墨澈的炯眸因她的话而转为黯沉,直瞪着她苍白的绝色面容。
“妳爱他吗?”他问了个令她震撼不已的问题。“看着我回答。”他不准她逃避,双眸紧盯着她,想从她眼底看出她内心的情绪。
予欢的心正如火如荼地交战着,该不该对他说谎,看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平时表现出来那样冷漠,可转念一想,如果他在乎自己的,为什么还要跟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现今燕冰雁又出现了,他们曾有过的刻骨铭心,是她无从介入的。
“我……”予欢才张口,墨澈的唇便狂暴地覆上。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带着惩罚的,像宣示她常予欢一生一世归他所有,只能跟随着他,不能有二心。多霸道专制的他呵!他墨澈可以拥有整座后宫,可以见一个便要一个,不必专一,不用痴心对待;可他的女人却得对他至始至终无怨无悔。他怎能这么自私!她禁不住的要怨他。
他一直以为,常予欢心中爱的是他,因为她愿意让他拥抱、亲吻,甚至他也看到激情中的她,眼中闪烁着对他独一无二的情感。然而,她的唇尝起来既冷又没有温柔、没有感情;猛然一股寒意打脚底窜爬开来,他隐隐约约的明白到──予欢这次是铁了心地想离开他,她将不管他采用多强势的手段想留下她,她要离开他的决心绝不改变。墨澈的手紧搭在予欢纤细的臂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瞅着愤怒的眼质问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执意离开?以前的她即使有多强悍,最多跟他斗斗嘴,但却没有离开的念头。是因为燕冰雁的出现么?还是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
“王妃,纸墨来了。”这时,春儿拿着纸笔墨进来,打断了他们之间冷滞的对望。
“滚!”墨澈冷寒着目光射向门口,春儿瞧见他铁青的脸,吓得手脚不由颤抖起来。
“春儿,妳放下东西再退下吧。”予欢温和开口。
春儿放下纸墨,双眼仍直溜溜的盯着他们,虽然感觉气氛不对,心也怕得要死,可王爷的表情很恐怖,不由担心王妃会不会被狂怒的王爷伤到。
看出她眼中的担忧,予欢心一暖,柔声道:“我没事。”
春儿退下后,墨澈阴郁的盯着她。“一切到此为止,刚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予欢心意已定。”她绝不会退让。
“妳……”好!很好!这个女人真的懂得激起他心中的怒火,原想给她退路,可她偏敬酒不饮罚酒。“既然这样,那本王应该有权知道妳为何如此坚定?”
予欢仰起头,清亮的眼眸注视着他,“我要的是专一,而你,并不是适合我的那个人。”
墨澈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像风过无痕,难以察觉,突然,他狂笑道:“好!好一个不适合!”她以为这样的答案就妄想离开他,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只要他不放手,她绝对走不出京城半步。“那我成全妳,不过,是在我婚礼之后。”
予欢知道,他狂笑说出‘好’字,她便知道自己伤了他,这个男人一向都那么冷傲专制,怎么能忍受被一个女人拒绝呢?从墨澈眼中迸射出的冷意,足以撕碎她的心,为什么要等在他婚礼后才放她走?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娶别的女人,成为别的女人的丈夫。思及此,心中倏然一痛,郁闷难抑。该死的!该死的!明明已决定放开了,为什么心还会为他而痛?为这个曾经伤过自己的人?!
“为什么不现在放了我?这样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心爱的女人扶正。”
“欢真是蕙质兰心,连本王心里想什么也知道。”墨澈的声音忽然轻柔无比,可却字带讽刺。
予欢垂下头,此刻才明白,最痛苦的,莫过于是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那一段。真正下决心放弃了,反而,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从此,痛和爱都深深埋进心里。
见她不作声,墨澈上前一步,食指勾起她的下颚,“再问妳一次,妳真的考虑清楚了?”他目光凌厉,嗓音冷凝,气势更是逼人。
予欢的眼神没有退缩也没有回避,直直的迎视他的,咬字清晰地说:“是的。”
“不会后悔?”
“不会。”
墨澈笑了,阴沉沉的笑开来,“我已给过妳机会,是妳不懂得把握,承恩。”他突然喝道。
“在。”承恩的声音突然出现门外。
“将她带到清华园,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她离开。”墨澈的声音冷冽如冰,一字一句下达完命令,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