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帮会的会主,当然,也要人家看上妳才行……”
胖女人后面说了什么,予欢没有听进去,此时此刻,她有脑里全都是联帮会三个字,难道是她当时误会了,捉她的人是联帮会?
想起自己被人打晕前听到那个人说的话:反正他们要的是人,我们干脆将她打晕,珠宝是得不了,总可以得到赏金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他们捉回来的?”她试探问道。
“怎么可能?他们那需要去捉人,只要出一句声,大批大批美人送往寂静岭。”
“寂静岭?”听这个名似乎有点恐怖。
“那里是联帮会的一个堂口……”胖女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顿了一下,立即转移话题:“算了,说妳也不懂,沦落这里,怪只怪妳自己得罪人,我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把妳从朱爷手中买过来的,一会到了寂静岭,妳要给我安分一点,别给我出差错,否则我胡嬷嬷绝不会饶妳。”
予欢这次听到一个重点人物,不顾她们正在自己脸上涂抹,反手握住胖女人的手。“朱爷是谁?”
“现在是谁也不重要了,妳现在是我胡嬷嬷的人,我叫妳去服侍谁就去服侍谁?若不是对方指定不要处女,妳以为妳能被选上吗?”胡嬷嬷话是从鼻孔中哼出来的,笨女人,有多少女人想攀上会主也不得其门。
醉月楼是联帮会设在京城一个情报点,每到月圆之夜都要选几名女人送上岭,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会主对女人很挑,既不要黄花闺女又不要经验丰富的女人,柔弱和强悍的都不要,喜欢那些妩媚中带着清纯的女人,她是看上这一点,才从朱爷手中买下她。
“妳们手脚快一点,不然晚了赶不上候爷的队伍。”胡嬷嬷没有再给予欢询问的机会,点了她的穴道,让人帮她上好妆后,再为她披上一件紫貂斗篷,然后押她上车,往寂静岭而去。
寂静岭是联帮会设立在汶莱国一个总坛口,离京城五十里外,由于上山的路崎岖难行,地势险势以及终年缭绕的云雾,朝廷对这个帮会纵然有极大的不满,也不敢前来围剿,对他们只能只眼开只眼闭。而江湖所谓正义人士,曾率队上山围歼,却被围在山中七天七夜,每晚听到鬼哭狼嚎的凄惨声音,吓得他们再也不敢贸然行动。
据岭下的居民说,寂静岭每到月圆夜,便会出现大批的狼影,它们站在最高处,对月哀嚎,声音极其凄惨,仿佛痛失爱侣般撕人心肺。
一路上,予欢被人蒙着眼睛,不知他们走了多少路程,也不知他们是如何上山,当她的眼睛终于能视物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十来个姑娘。看她们的打扮,很明显了,她们跟她是一样来‘参选’的,可看她们兴奋又期待的表情,显然心境和她刚好相反,这些人是自愿的。
予欢不由好奇了,难道他是旷世美男子?可她在路上听胡嬷嬷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会主的真面目,唯一能见他的只有侍候他的女人,但是,这些女人有上没回来,候爷说她们被会主收入后宫了。
候爷是寂静岭的一个主管,专门负责替会主觅适女人。
就在予欢胡乱猜想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参见候爷。”姑娘们一见到他,立即对他鞠躬。
原来这个人是候爷,予欢暗暗打量他,如果不是嘴唇那撇胡子看想来像贪官的师爷,他其实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男人,若那个会主真如人们描述那样厉害,那么,这个候爷一定深藏不露。
只见候爷在她们面前逛了一圈,一一的挑选出五个满意的,最后视线定在予欢的脸上,久久,他才开口询问:“妳是代表哪里的?”
她不想回答,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她离开这个寂静岭最好机会,于是清清喉咙回道:“回候爷,是醉月楼。”声音清脆爽耳。
候爷微笑地点点头,“就同妳,妳们六个随我来。”
山上的空气很清爽,四周高高挂着一串火红的灯笼,顺着地形蜿蜒向前,满山光流溢彩,美丽极了。
候爷带着她们在山沿着山路兜兜转转,来到一处能听到流水声的院落前,一块匾额高挂拱门上,上面写着‘寻香阁’三个意态随性的草书。
难道她们要在这里侍候传说中的会主?
“到了,等会妳们一个轮着一个进去,若会主没看上妳们,会有人带妳们回大殿。”候爷安排最先选上的姑娘进去。
来这的路上,予欢总觉得周边有股诡异的感觉在流动,仿佛黑暗中正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他们,而此刻,她站在‘寻香阁’前,四周仍然寂静异常,一阵风吹过,传来一阵阵树叶摆动的声音和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而侧聆听,还听到一阵细微的申吟声。
不会吧,已有人侍候了,还要她们进去,这个会主是种马不成?她在路上试过运用内力,可一动气,丹田处便有一股热源涌上,她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不敢再试了。
“候爷,到大殿去,是不是可以回家?”予欢忍不住问守在身后的中年男人。
候爷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大殿正举行狂欢会,若姑娘没被会主选上,那就得到大殿侍候帮中的兄弟。”按照原来的规矩,他只挑选五位美人,但是见到予欢的气质有异于其他五位,而且,她给自己一种说不上来的特别感,他有预感会主会选上她。
果然,跟往常一样,五位美人很快被送往大殿去了,现在只剩下醉月楼送来的姑娘。
在大殿侍候?这太****了吧?予欢想到那画面就想作呕,这联帮会到底是什么帮会?是好还是坏?听赵同说,黑白两道对这个帮会又敬又畏,原本和残月楼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知半年前突然对残月楼发起攻击。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吗?她到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抑或是在装神弄鬼玩神秘。
“姑娘,请!”候爷的声音在予欢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予欢跟着守卫穿过回廊,远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她不适的蹙眉。这里叫‘寻香阁’果然没有起错名。
不一会,守卫领着她来到一个房间,房内四边墙壁上嵌着四颗夜明珠,四处挂着一层层紫色纱幔,窗子开着,微风吹来,在夜明珠的映照下,紫纱飘舞,充满了朦胧的暧昧。角落里的香炉正燃着,烟雾缭绕,飘散出一股浓浓的香气,是她之前闻到的香气。
视线透过层层纱幔,看到一张偌大的床,床上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不知怎么的,虽然没见到对方的面容,可她的心却跳得很厉害。
“过来。”一声低沉命令在予欢耳边响起。
予欢没有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方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令她想起一个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就在身旁,可看着四周这么低俗的装饰,不禁笑自己的痴傻,又在作不可能的白日梦。
陷入自己思想的予欢,并没有发现床上的人起来,正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直到一股强烈的压逼感袭来,冰冷的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颚,一张阴邪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才回过神,四目相触,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可一身邪冷狂肆的气息和那刚才的四目交接刹那,予欢的心蓦然一颤,仿佛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在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予欢打量他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她。
见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那双好看的剑眉微蹙,“妳叫什么名字?”
当他再度开口说话,又觉得声音不太相似,予欢神情一黯,是自己想多了,三年多了,如果‘他’没有死,应该会来找她才是。
“常予欢。”她退后一步。
他很高,身材修长,披着一件敞开的锦绣长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予欢瞄了一眼,像他这种体格不特别壮硕,但是精瘦中却蕴含力量;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紧,扬起若有似无的笑靥,那双黑幽幽的眼瞳,深不见底似的,仿佛能吸进任何东西,包括人的灵魂。
我的天啊,像他这样的男人,只要出大街一站,马上引来狂风浪蝶,那需要像现在这样选女人侍寝?难不成他有什么隐疾或特殊怪癖?
如果她告诉他,她是有夫之妇,还生过孩子,他是否会放过她?刚才跟她一起来的五位姑娘很美啊,如果她们都没选上,那她也不会幸运‘中奖’吧?想着,嘴巴开启道:“其实我是……”
“好,我就要妳!”
“有夫之妇……什么?”他低魅却有力的声音贯彻了予欢的耳膜,惊骇地瞪大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你……你选我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