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予欢呼出一口大气,整个人松缓了下来,真诚道:“如果你愿意,嫣儿永远都是你的女儿。”这三年来,他和朵儿培养的父女感情不是假的,她知道司堂傲对朵儿是真心付出的。
“妳知道了?”
“为什么当时你不澄清那晚并不是你呢?”昨晚听了嫣儿的坦白,她知道自己误会了司堂傲,那晚在栖灵山强暴自己的是另有他人,而这个男人拥有一块和司堂傲一模一样的玉佩,也许这个迷底司堂傲会知道。
“那晚我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可那时我被下药了,第二天醒来后,那个女孩子不见了,把我丢在路边,当时我还在附近搜寻了一遍。后来听妳这样说,我也以为是自己,可妳又说这玉佩是妳事后掉了,而我的玉佩是在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在酒楼被妳扯掉了,之后辗转在典当老板那里找回来。”
“你真傻啊!明明不是自己,却愿意吞下这冤大头。”
“那时我只想留住妳,因为只有这样,妳才愿意继续待在我身边。”司堂傲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那时他一心只想留住她,既然她这样认为,就让她以为那晚是自己,而那个女孩一直没有出现,他只能说声抱歉。
“你真的很笨耶!难道就不会留意身边的女人吗?或者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如果不是嫣儿再三的叮嘱她,不要把多年前对他下药的事告诉他,她真的很想敲醒他,要他看看身边的女人,别再一次错过了。可有些事情,说得太清楚反而坏了事,她唯有点到即止,希望他能及时发现真爱。
闻言,司堂傲再次沉默不语,过往的种种片断有如幻灯片般,虽然事隔那么多年,但仍然很清晰的一幕幕在他脑际闪过——
那晚,他把残月楼的叛徒抓获后,将他交给无影处置,自己则回到房间换衣服,因为口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继而又发现挂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正当他准备去找时,上官婉儿派人送口信来,说她在栖灵山遇到一点麻烦,要他在入夜前赶到。
原本他准时去赴约,殊不知在半路遇到劫匪,他们打了起来,可不知为什么,每当他运气,丹田处有一股热源涌上,后来劫匪被他打跑了,可他的身体却不支倒地。接着,像做了一场激情的春梦,当醒来后,若不是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他当真的以为是一场梦。他知道让自己失控的是那桌上那壶茶,后来他回去问过仆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现在回想,能进入残月楼行馆的除了自己人,便是绝顶高手,这人并非想伤害他,而是对他下媚药,对方的目的是要他?如果他没有遇上劫匪,因运气加快了药力,那么他会在到达上官婉儿约定的地方而发作,这么说,对他下药的有可能是上官婉儿,也有可能是想陷害他们的人?
见他默然,予欢又问道:“我想知道除了你,还有谁拥有和你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排除了司堂傲,又有玉佩作证,那晚强暴她的男人呼之欲出。
司堂傲侧头状似回忆,“当年我们还在娘胎时,我父亲和墨澈的父亲曾戏言说如果这胎是一男一女的,我们两家便结为亲家,结果出生了三个男孩。后来上官叔叔家添了个女孩,他们打造了三块玉佩,其中两块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色泽上有一点点差别。他们让我们在婉儿周岁的时候伸手到盘中抓选,如果抓到不一样的,就是婉儿的未婚夫,若是一模一样的,便结拜为兄弟,下代再继续。结果,我和墨淢是抓到一模一样的,墨澈便成了婉儿的未婚夫。”
啊!听他这么说,强暴她的人有可能是墨淢?可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他的灵魂来了二十一世纪,他如何强暴自己?
还有,小睿他的身世……
他有墨澈的容貌又有她一样的眸色,而且,他的年龄和朵儿一样大小;看到小睿疼痛,朵儿心胸也跟着疼痛,他们说这叫心灵相通。
予欢倏然想起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明明感觉已生出来了,可产婆却又要她用力推……思及此,脑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小睿会不会是她的孩子?
“傲,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终于说出了她今天带他来此的目的。
看着眼神闪烁着光彩、神情却脆弱的她,他能不答应吗?
“说吧,不管什么忙,我都会帮妳。”
一个月后,时值五月的汶莱国,淅淅沥沥下了几场细雨,今天终于放晴。
两旁的街道挤满了人,丝竹声震耳欲聋,两旁夹道的人群更是将仅有的缝隙都给填满。
所为何事?
因为今天是明王爷欧阳克,准备迎娶琉璃阁阁主常予欢。
新郎倌是皇上身边得宠的红臣,而新嫁娘也不是泛泛之辈,听说她是前太子东方常青之女。半个月前因丈夫出轨,不!现在是称前夫了,被她一气之下休了。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皇太后发现她真正的身份原来是前太子的遗孤。
皇太后疼惜这个孙女所受的苦,册封她为明德郡主,并许配给当朝最红的明王爷。原本许配给他的懿德公主则暂时待阁。
街上又传出很多流言,说明王爷和这位明德郡主早就情投意合,有人曾多次见到他们在湖边频频约会,可见他们的关系多么亲密。
一大清早,一列长长的迎亲队伍在媒婆的带领下来到琉璃阁前停下。不久后,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随着丫鬟走出大门,坐上了花轿,然后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走去。由于他们是同城的,按例规,迎亲队伍要在城外走一圈,再回明王府。
花轿上的新娘子第二次坐花轿,却是第三次嫁人。此时的她忐忑地坐着,和第一次出嫁一样,脑里纷乱。
为了印证自己猜测和幸福,她最后还是答应了欧阳克,决定赌这一把!
她清楚欧阳克不会那么好心,反正自己也是利用他,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反悔。
如果‘他’是爱自己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他曾说过:对她,他绝不会放弃的。
正当予欢思考的当儿,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快速地朝这里奔来。而予欢所坐的花轿此时也停了下来,她被轻轻地放下。
是他吗?是他来了吗?
听到外面的马蹄声也嘎然停止,予欢心跳停止。静待三十秒,终于忍不住伸手掀起门帘,却瞧见迎娶队伍被一群骑着马匹的高大黑衣人给围住,而在队伍正前方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骑士看来似是这群人的头头。
会是他吗?可看他身形并非她熟悉的。
予欢的目光在人群来回扫了两眼,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不禁微微失望了。
这里没有一个男人是他,莫非她的猜测有误,不然,听到她嫁给欧阳克,他为什么为来抢婚?
难道他压根儿不在乎她?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欧阳克?他真的毫不在意?
从联邦会的刻意挑衅,会主给她熟悉的感觉,还有小睿的身份以及一直不见露出的韩荨,这些种种信息,令她隐隐感觉到墨澈仍在世上,只是不解,他为什么不肯出来认她?
她答应欧阳克的要求,无非是想引‘他’出现。她知道欧阳克为了皇太后手上的兵权和令牌,看准了她心中仍有墨澈,才设下诱饵让她上当,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她证实墨澈真如自己所猜那样活在世上,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一试。
“请问各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是有何贵事?”迎娶队伍的领头——俞统领客气的询问着。
黑衣人的首领不禁冷冷一笑,语气十分傲慢:“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
“我们半路拦截你们,不是打劫是什么?”那人大言不惭的说。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俞统领的语气仍很客气。
“我管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面具男人冷哼一声,口气仍是不屑的说:“就算是天子在此,今天遇到我们算你们倒霉。”
“各位说话请客气一点。”俞统领的语气开始不悦了。
“客气?”那男人不禁大笑起来,“如果跟你们客气,今天我们就不出现于此。”
“你……”
为首男子看看自己的同伴,突然大声喝令着,“兄弟们,咱们上!”他的话一落,所有黑衣人全窝蜂拥而上,登时场面一片混乱。
“大家保护郡主。”俞统领大声喊着。
而掀开门帘的予欢看到这番景象,不由急了。她希望这些人是‘他’的人,可没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心中又忐忑不安;如果是一般的马贼,被他们这样搅和,万一‘他’不出现怎么办?
予欢放下帘幔,整个人缩回轿内,听着轿外传来的阵阵打斗声,心乱到极点。
正在这时,轿子的布帘突然被人用力有不地掀开,予欢身子往内缩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出现他眼前的人正是那名为首的面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