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真心爱墨澈的吗?”他突然问她。
予欢怔了一下,“当然。”
“那他呢?我知道墨澈在感情上有洁癖的,当年也不会因为燕冰雁和燕王有染而和她分手,而妳嫁给了别的男人,他现在还会要妳吗?”他这样问并非是关心她和墨澈的感情,只是想确定分开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依然坚固持久。
予欢不是笨蛋,当然听出他试探之意,淡然一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墨澈失忆了,他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又何来的要不要我呢?”
失忆?又是昨晚的答案,肯定是她捏造出来的,虽然他曾想过有这个可能,今晚他约了墨澈到对面的龙湖共聚,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一试就知道,随即,他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想不想知道他真的失忆还是假失忆?”
“你是什么意思?”予欢皱眉,看着他诡异的神色,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感觉。他的神色告诉她,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放心,妳很快就会知道的。”祁煜神秘笑笑,可语气却让人有点发寒。
予欢微眯眼眸看着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祁煜其实是一只披着天使羽翼的恶魔。
祁煜命手下带予欢带到一间靠湖边的小木屋,这里除了一张木床外,什么也没有。
黄昏时分,予欢手脚被铁链锁着,斜靠在窗前,看着湖面在西落的霞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此刻她却没有那种心情看如此美丽的画面,而她脑海一直响起祁煜的话。
到底他在打什么主意呢?
从昨晚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肚里饿得咕噜咕噜地响,如果现在有碗白饭,多好啊,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祁煜并没有打算善待她。如果墨澈不来找她,她在这种环境下,如何生存下去?
老天爷,谁来救救她?
幽静的湖边,纱灯高挂,将湖边的四周照得亮如白昼,纤毫可见。
一轮明月高挂在黑暗的夜空上,满天的星子被黑色称托得更加闪亮。
祁煜穿着紫袍,站在亭阁内,望着平静的湖面,温雅的俊容如此刻的湖面一样,让人难读其心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见到墨澈由两名手下带领站在眼前。
“澈,你真的没死,那太好了!”祁煜立即迎上去,内心潮激动澎湃,伸手正要与他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被墨澈闪开了。
祁煜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番,一张冷漠俊逸的熟悉脸庞,玄黑色的衣裳包裹着他颀长的身形,一身尊贵狂傲的气势,令人不敢随意靠边。
“你是……”墨澈眼带疑惑地看着他,故意拖长道:“送信函给我的人?”
四周的空气里顿时让人窒息的沉闷,祁煜如同被人泼了盆冷水,迎着墨澈深邃的黑眸,他握了握手指,道:“你别忘记啦,我是祁煜,你怎么了?该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
墨澈摇头,浓眉紧拧瞅着他瞧,故意装傻:“在下真的不记得在什么时候认识你?”
祁煜微眯起眼,他看自己陌生的眼神又不似在装的,难道他真的失忆了?他把疑虑放在心,继续探问:“你来这之前,想必明白到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说不认识我来,那为什么要赴约?”
“因为她是我的按摩师,每当我头痛的时候,给她按几下,就没事了,现在你捉了她,以后我头痛的时候,谁来帮我按摩?”墨澈低沉的声音没有情绪,却显得平滑而危险。
几句话,顿时让祁煜脸上的笑容退去,而当墨澈冰冷的望着他时,那黑眸的深处隐约凝聚的怒火,让人胆寒。
墨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尽管如此,他仍对前来救人的墨澈抱着一丝怀疑。
“既然你忘记以前的事,那就让兄弟我一一给你道来。”说着,祁煜拉着墨澈走到桌前,拿起两只干净杯,斟满了酒水,给了一杯墨澈,“来,坐,我们今晚不醉无归。”
墨澈接过酒杯,不疑有他的,一饮而尽,而他仰头时,并没有错过祁煜眼眸闪过那抹诡光。
“澈,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墨澈摇摇头。
祁煜继续说下去,把他们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墨澈没出声,静静地听着他告诉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而他脸上很平静,没表现出丝毫不该出现的情绪,仿佛所述的主角并不是自已似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抱歉!在下真的不记得。”墨澈继续摇摇头。
“你当然不记得啦。”祁煜收敛起所有笑容,凌厉的双眸迸射出一抹残酷的光芒。“为什么你根本不是墨澈,你到底是谁?”
墨澈淡然的饮着酒,对他的勃然大怒不以为然,浓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直瞅着他:“我不就是联帮会主魅王,怎么?你送信不是送给我吗?还有,我已来了,也和你畅饮了几杯,你是不是该实行承诺,将她放出来。”
“你不是墨澈,墨澈不会喝杨梅酒,因为他一喝杨梅酒就会面部发红、发痒,而你什么症状也没有。”
“什么?”墨澈脸色骤然一变,倏地站起来,“你为什么不早些说,难怪感到皮肤痒痒的,原来是过敏。”他拉起衣袖,发现皮肤出现红红点点的疙瘩。
祁煜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红点,眉头蹙得更深,而他深邃的目光移至墨澈的脸上时,变得更为深幽难测。
若说他不是墨澈,可为什么他皮肤会过敏?若说他是,可除了外表,他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是墨澈,是因为失忆的原因还是另有隐情?
没错,此墨澈非彼墨澈,眼前的墨澈是司堂傲易容的,而真正的墨澈已来到龙湖对岸的小岛上。
话又说回来。
湖边的小屋里,予欢又冷又饿的瑟缩在墙角,一天没有食物进肚里,床上也没有床褥,虽然现在进入夏天,可到了夜晚,湖边特别阴凉。
而她最怕冷了,门外又站着两名守门神,她想逃也逃不了。
呜呜!她怎么办呢?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门被推开了,一抺背着光的黑影走了进来。
予欢惶惶不安地挪挪身体。
“煜真是的,怎能让妳委屈的住在这小木屋里呢?”
来人声音低沉带点邪恶的笑意,予欢一听,立即知道他是谁。“欧阳克?是你?”
“没错,是我。”欧阳克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妳有本事,竟然连同东方烈一起来设计本王。”
他原本是想娶她得到皇太后手中的兵权和令牌,虽然未拜堂她就被劫走,可按汶莱国的习俗,只要新娘子上了花轿,两人就是夫妻了,因此,就算予欢失踪和或死亡,她成是他的妻子,就凭这一点,他是有权拿到兵权和令牌的。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与东方烈认识,在他们成亲前,亲手写书交给皇太后,同意把兵权和令牌交给东方烈。
而他辛苦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他怎能甘心呢?所以,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你……你想怎样?”他那凌厉鸷猛的眼神,看得予欢心惊不已。
“很好!妳懂得怕,若早知道有今天,妳就不应该设计本王。”欧阳克阴冷一笑,“来人,将她带走。”他一声命下,门外两名守门的立即进来,像麻鹰捉鸡一样,把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予欢带离小木屋。
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道黑影迅速接近小木屋,发现人去屋空,气得狂怒地击碎木屋的门扉,深瞳里燃烧灼烈的怒火。
被触怒的‘狼’,是绝对残暴的掠夺者。
好冷……
予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四肢无力的躺在一副冰冷的石棺内。棺内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可以让她呼吸到空气,而她也是凭着这个洞口射入来的微弱光线,判断自己是躺在石棺里。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服湿腻腻的,她想大声喊,可喉咙干涸得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想抬脚踢棺盖,希望外面的人来救她,可没有力气提起腿。
她惊,怕自己会在这里饿死或闷死。
她不要死!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她不能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石棺里?
她微起眼,回想起被欧阳克带出木屋后——
“你……要带我……去哪里?”又饿又累的她,连说话都很吃力。
“常予欢,没有人可以玩弄本王。”最初欧阳克不理会她的问题,直到他们来到一个又阴又冷的洞口,他才阴森的告诉她,接下来准备如何折磨她。“这里有个死尸洞口,凡是被里面的尸水浸过的身体都倒霉一辈子。”
尸水?他该不会将她丢到里面吧?予欢不敢再往下想,直觉毛骨悚然。
欧阳克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话给她带来的效果,“放心,不会死人的,顶多会让这里的游魂野鬼争夺的想要妳身体而已。”他轻松的说,指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妳说,如果这副身体换了另一个灵魂,他们会不会仍爱妳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