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时空来凤梧国了?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他。这是老天给她的缘份,她又怎能让它溜走的道理呢?
祁煜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小姑娘虽然貌不惊人,可那双琥珀色瞳眸却美丽极了,特别是此时,仿佛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澈,你载她一程吧。”祁煜对墨澈说,自己则转而跃上马背。
“不!”予欢立即反对,她才不跟这个全身阴阳怪气的男人共乘一马,不然,还未到栖灵山,她已被冻死。
岂料,有人比她更不愿意,墨澈连望她一眼也懒,策马挥鞭驰骋而去。然而,墨澈的马在离去时,跃起后腿,予欢闪避不及,再次被它踢得一脸沙尘。
“啊!岂有此理!”予欢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沙尘,顾不得在帅哥面前要保持她的淑女风范,对着墨澈的背影骂道:“王八蛋,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跟你有完没完!”
哼!有这样主人就有这样的马,一样的令人讨厌!
正要离开的祁煜,则一副饶有兴味地瞧着她,那幽邃深瞳似乎在思量什么。
发现了自己失礼,予欢觉得羞死了,竟然在天使哥哥面前失态。
尔后,祁煜移开视线,朝墨澈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予欢说:“别介意,我这位朋友在审美方面有点特殊。”
特殊?予欢蹙眉,他的意思是说她长相不美,所以那个人对她的态度才如此?
“上来吧,我载妳一程。”
“好啊!”予欢没有多想什么,欣喜地接受了。她可以趁此将他的身份和联络方法等套出来,等她漂亮后,再去找他。想定后,她三步并二步跑上前,伸出污漆漆的鸡爪手,对他展颜欢笑。
祁煜瞄了一眼她的手,仿佛发现他的目光,予欢脸蛋一红,尴尬地想收回手,然而,祁煜却伸手握住她手腕,用力一扯,托着她的细腰,将她安置身前。
好亲密的接触喔!
予欢假装娇羞地低垂首,不着痕迹的依畏他胸膛,嘴角得意的笑容还未扯开,他已扯动缰绳,白马长嘶一声,跶跶地向前奔去。
“啊……”还没坐稳的予欢深怕会掉下马,紧紧地抓住祁煜的衣服,风从耳边呼呼风唤地刮过,别说想打探祁煜的来历,她现在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她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到了栖灵山再问也不迟,像他这种美男子,竟然没有嫌弃她的样貌,想必也是一个好说话的男人,不像某人……
想起骂她丑八怪的地狱傲男,予欢心底涌起一阵郁闷,长这么大,她从没有被人如此说过,即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也不敢在她面前这样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变漂亮后,就要让他好看!
就在予欢想得出神时,奔驰的马突然停止下来,神智回笼,她抬头张望,“到了吗?”
话刚出,乍然见到早先抛他们而去的墨澈,骑着那匹讨厌的黑色骏马停在路中央,而他身旁则站着一匹低头吃草的灰驴子。
咦?那不是她的驴子吗?
他该不会是要她骑回驴子吧?
果然,墨澈一见他们到来,便将驴子的缰绳丢给她,冷漠道:“妳的驴子。”
“我……”予欢接过缰绳,转而望向祁煜,盈盈的水眸瞅着他,“大哥哥,可不可……”
“既然驴子找回来,那就骑回它吧,别再让它跑了。”祁煜笑语着,跃下马,动作利落得有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我扶妳下来”他伸手要扶予欢下来。
予欢不想下马,可人家都摆明不想跟她共骑,可恶!都怪那个地狱傲男。她朝前方骑着黑色骏马,态势狂傲的墨澈狠狠地瞪了一眼,而他正好望向这边,那眼神冷如寒冰,而唇边则浮现一抹嘲弄。
予欢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没所谓,她忍,但这笔帐她会记在心里,有一天,若有机会,她一定会讨回来,现在就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
她对祁煜绽放一抺自认为极妩媚的笑容,让他扶自己下马,落地的瞬间,脑里忽然想起曾看过某电视剧集的情节。于是,她拉着祁煜的手不放,感激道:“大哥哥,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不知何以为报,不知大哥哥怎称呼呢?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大哥哥的恩情。”
“其实也没帮什么,记得下次别再这么莽撞,骑驴子要有耐性。”祁煜别有深意的睨了她一眼,然后跃上马。
“大、大哥哥,方便留个姓名和联络方式吗?”他要走了?那她怎么办?予欢哭丧着脸仰望他,双手紧紧地抓住祁煜的裤管。
墨澈薄唇紧抿,那双黝黑厉眸就似千年寒冰般扫了她一眼,“丑人多作怪,煜,走吧。”
丑人多作怪?予欢愤然望向墨澈,骤然对上他那双森寒冻人的黑色瞳眸,而此时他身上所传递出的尊贵气质与冷邪气势,吓得她退后两步,紧抓住祁煜裤管的手不禁放开了。
“澈,你嘴巴越来越毒了。”祁煜瞥他一眼,然后对予欢温和道:“小姑娘,倘若有缘,自会相见。”
话落,他挥动马鞭,策马而去,瞬间,滚滚沙风尘掩去他们的身影……
此别,他日难相逢。予欢沮丧地跨上驴子,她发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自己变漂亮。
在古代,一无貌,二无才,三无家底的女人,只配当别人的丫鬟、下等人。骄生惯养,又自小被家人溺爱纵容的她,那受得这种折磨,这十个月,已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虽然在俞府她这个小丫鬟在众人心中受到敬仰,但毕竟那里只是一座小小的府第,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更高层次的追求。
做一个整天受人指使的丫鬟有什么好啊?她要鱼跃龙门,做一个拱星聚月的女人。没有常氏家族的庇护,她就不相信,凭她常予欢的聪明才智在古代会生存不下去?
“梦里面,空气开始冒烟,朦胧中完美的脸,慢慢地出现,再见丑小鸭再见,我要洗心革面,人定可以胜天,梦想近在眼前……”
她骑着驴子,喝着蔡依林的《看我72变》,一步一步朝栖灵山前进,很快就把刚才的插曲统统抛于脑后。
多年后,予欢回想起今天的情形,才发现,原来所有事情都冥冥中早就注定的,她与他们之间的纠缠并不只是插曲而已,她崎岖曲折的命运今天才开幕。
——嘻嘻,栖灵山之行,她会发生什么事呢?
栖灵山座落于洛阳城北,山下是一个小镇,予欢赶到时,天已暗下来,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行人。
予欢牵着驴子,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高高挂起的招牌,红底黑字,飞扬着四个隶书——幸福客栈。
好名字!
她冲着这四个字,决定今晚投宿于此。
今天被驴子折腾了大半天,累死了,她要好好歇息,明天早上再上山。
于是,她加快脚程,朝幸福客栈走去。
“客倌,里面请。”店小二肩上披着毛巾,满身汗水跑出来,殷勤接过客人的缰绳,转身,见到牵着驴子的予欢,笑道:“客倌……呃……”
当小二看清予欢的容貌时,话语顿时噤住了。
“小二哥,我要间上房。”予欢不以为然,将缰绳丢给店小二,昂头走进店内。
“呃……小……小姑娘……”小二连忙叫住她。
“有事吗?”予欢回眸。
“妳一个人吗?”
“不行吗?”眉一皱,像明白小二话中的意思,予欢恍然,“你们怕我付不起房租?”
“不、不是。”小二摇头。
予欢没有再理会他,大步走进去,在靠窗的座位坐下,道:“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招牌菜,说来听听。”
她饿扁了,肚子开始唱歌,咕噜咕噜地叫。
“这位小姑娘,幸福楼最出名的是松鼠鲈鱼,此道菜鲜香四溢,口感非常好。再来就是幸福满满,用的是新摘的青豆,加上虾仁,玉米清炒,最后淋上细熬的鸡汁。还有……”
“好了,你就上最先那几道菜,要快啊。”予欢咽了下口水,挥手道。
“好的。”
“还有,帮我留间上房,一会本姑娘吃完要休息。”
“好的,小姑娘稍等。”店小二吆喝了一声,布巾往肩头一搭,转头张罗去了。
幸福客栈楼面上的客人不多,加上她不过十来个人,予欢倒了杯青茶,大大地喝了一口,突然,身后谈话的内容窜进她耳朵。
“这几天街道冷清了不少,以前,这几条街到戌时仍热闹非凡。”
“没有办法啦,山匪日溢猖獗,官府不管,朝廷又不派人来此围剿,再加上近日来了个采花大盗,凡是家中有闰女未出阁的,晚上都守在家中,那还敢出来逛街。”小二端上菜,随口回答客人的问题。
“采花大盗?”
“是啊,这个月来,已有五户人家的未出阁的闰女被采花大盗奸污了,现在弄得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