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缓进入皇城范围,远远便见到巍峨壮丽的皇宫矗立在晨光中,高大宏伟的城墙及雄伟壮观的城门皆显露雄姿,而凤阁龙楼、亭台楼阁、雕金砌玉等更数之不尽,若没有人带路,真的会在其中迷失方向。
予欢的马车在途中插进去的,而她的身份地位又比俞碧儿高,所以,她的马车走在前面,率先进入皇城。
在马车内,予欢从窗里往外看,对于眼前的一切叹为观止,想不到在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国家,皇宫比北京的紫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沿着宽敞的大道,一队队面容严肃,全副武装的卫士,分别在两旁每隔不远驻守着,越往里走,士兵就越多。以前,她与朋友到北京紫禁城游逛可没有这等壮观,那里虽然同样的雄伟,可却少了士兵就少了一点真实感。
马车越过数不精的楼城、岗哨,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一个宽敞的广场。随着带队的将军一声命下,所人佳丽被请下车。
个个惊叹不已的呆瞪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犹如天上宫阙降临人间的殿堂,阶、梁皆以上等玉石制成,雕刻着各种精美图腾,而横匾上用隶书雕刻着三个金色的字体——翠微宫。
予欢以为在选妃前可以见到碧儿,那知下车后,她们来不及相见,便被安排进各自的寝室里,而她们住所也是按家境身份高低次序分配。
予欢有丞相在背后撑着,因此,她被安排到翠微宫的南侧。
这里台、亭、楼、阁众多,环境幽雅舒适,特意安排官家小姐在此。每人一间寝室,宫里还为她们分派一个资深宫女服侍,这等待遇是其他佳丽没有的。
来侍候予欢的是一名叫依儿的宫女,年龄约十五、六岁,做起事来很俐落,个性还可以,只是啰嗦了一点。
其他的兵丁出身或富商出身的佳丽住进西侧,允许自带丫鬟,同样,她们也是每人一寝室;而其余的就安排进北侧,那里是一个大集院,几个人同用一间宽敞的寝室,宫里只派来两名宫女为她们打点一切。
明天的选妃会安排在御花园进行,而这些佳丽只能在翠微宫范围内走动。
当予欢整理一切,晌午已过。在依儿为她梳好妆,穿上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后,予欢问:“依儿,妳来宫里做事有多久?”
“常姑娘,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宫里的规矩我都懂,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依儿,依儿必定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知。”依儿拍拍胸口,爽朗道。
“嗯,谢谢妳!”予欢淡淡一笑,“我想到西侧那边找个朋友,可以带路吗?”
“当然。”
住在南侧的佳丽个个国色天色,唯独予欢的长相最为平凡,而她又没有参加过培训就进来参选,所以,招来众人的妒嫉是难免的。因此,她们一走出寝室,经过长廊时,便引来她们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长得很不一般嘛,我还以为什么绝世佳人。”
“对啊,比我这的丫鬟还逊色,这等相貌来选妃,真不知羞耻。”
“其实这不是很好吗?有她在,更显示出我们的与众不同。”
“是啊是啊,听说皇子们眼角都很高的。”
“他们高不高我就不知道,我最在乎的是否能吸引晋王的目光。”
“原来你喜欢晋王啊,我喜欢燕王……”
“我喜欢太子……”
对于她们的评论,予欢态度平和,步伐优雅,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怒火,直到走出长廊,议论声音渐淡,才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居然这样的人身攻击也被她咽下去了。
“常姑娘,她们真的很过分啊,怎么这样说妳?妳比她们一点也不差,长得美很了不起吗?在皇宫这些女人若个性不好,得宠只是一时,不会长久的。”依儿为予欢抱不平。
“这倒没什么,嘴巴生在她们身上,她们有言论自由,若我为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而生气,那只会贬低自己的人格。”外公请来资深宫女告诫她,在宫里最好是少说少听,多观察,无论听到或看到什么,一概听而过之。
再说,她现在已是相府的千金小姐,终于不用看别人面色过日子,她还要再攀那些富贵做什么,经过这些日子,她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是她的强求不来。唯一让她犹豫不决的是对祁煜的感情,她似乎喜欢上他,只是他的身份让她雏步。
他是太子,以后继承帝位,女人必定会不段增加,女人多了,嫔妃间为了权势争斗是必然的,那样的生活她过不来,也招架不住。
两人聊着,来到西侧,还没有进入拱门,远远便见到碧儿拧着裙摆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小圆子。
予欢笑着迎上去,“碧儿小姐,妳这么快就知道我……”
“啪——”的一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也打痛了她的脸。
“喂,妳怎能打人?”依儿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怒气冲冲的俞碧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俞碧儿愤恨地瞪着予欢。
她从没有见过俞碧儿发火,她骗了她什么?予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解地看着她,“我骗妳什么?”
“妳一早就知道祁煜是太子是不是?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妳不告诉我?”碧儿逼问她。
予欢望了一眼小圆子,见她低垂头,不敢正视她,终于明白了什么,于是解释道:“我也是上京后才知道的,不告诉妳,是因为妳爹……”
俞碧儿打断她的话,“别用爹来压我!小圆子一再告诫我要小心妳,说妳喜欢煜哥哥,不会真心的想帮我,我一直都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仍然对妳那么好,为什么知道他的身份却不告诉我?难道妳真的喜欢他吗?还有,为什么不去晋王府找我澈哥哥?为什么?”
以前小圆子告诉她,予欢喜欢祁煜,她根本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就算喜欢,以予欢的身份和长相,祁煜是不会看上的,而且,她相信予欢也不敢高攀什么。
然而,这次,当小圆子将在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她,又加上她在培训期间,听到祁煜这个名,一打听,发现她竟然是太子,令她生气愤怒的是,她的丫鬟予欢早就知道这件事,她却对自己只字不提,这怎么能不让她想歪?现在她竟然以丞相外孙女身份参选,她曾经是她的丫鬟,这叫不叫她难堪吗?
“我没有告诉妳是为妳好,他的身份是太子,难道妳愿意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吗?”
“那是妳的想法不是我!”被愤怒的蒙蔽双眼的碧儿口不择言道:“像妳这样的容貌当然会有这样想法,但妳不是我,凭什么妳要为我作决定?妳此次来参选,难道是为了他吗?妳以为换了一个身份,煜哥哥就会看上妳吗?”
“我没有,我来只不过想帮妳,并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王妃或太子妃。”这是她的真心话。
“妳以为我会相信吗?常予欢,我恨妳!”碧儿说完,一把推开予欢,转身向前跑。
“小姐……”小圆子追上去。
她错了吗?望着碧儿的背影,予欢不禁自问。
予欢离开西侧,跟依儿说自己想静一下,然后独自在长廊里行走,边走边沉思。来京城后,发生太多事了,让她身心疲惫不堪,脑袋晕晕忽忽的,思想打结。
无可否认,当自己知道祁煜是太子,又想起俞老爷给自己的任务,心里有几分庆幸,她可以理正然顺的阻止他们接触。以为减少见面,他们有机会发展下去是微乎其微,可为什么听到碧儿说恨她时,那心里很难过?
她真的如自己所想那样,对祁煜没有非分之想吗?真的没有吗?
予欢在心里再三的问自己。
有!
她可以骗所有人,但骗不了自己,俞碧儿骂得对,她在痴心妄想,心里想一套,做又一套。如果对祁煜没有心存幻想,在与他不小心接吻时,心为什么会跳?在他推开自己时,心为什么会难过?
让她雏步的只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若是有她以前的外表,以她的性格,怎么会偷偷的喜欢一个人呢?以前的她,只要看上眼的,就会主动争取。那像现在畏首畏尾的,顾虑重重,暗底却做小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再来,墨澈那些怪异的行为更扰乱她心神,为什么她对祁煜心动之余,还会为墨澈的吻心跳不已?难不成她因为外表平凡,所以心里不平行,变态的想做潘金莲?
还有,墨澈对自己种种无视和冷酷,她应该是恨他的,可想到他三番四次的救了她,这些恨却显得那么的幼稚。
想着想着,她根本没有认真的看路,随心而走,转入一条幽静小径。她直直的走到底,回神时,发现这里是一座小小树林,树林旁边可看到一道墙。
这时,一阵风吹来,风裹着花香阵阵扑鼻而来,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