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没有回话,只定定的凝着她面孔,目光隐含一丝复杂难解的情绪。半晌,他问:“妳相信他的话?”
“他?”予欢一时发应不过来,见到他阴郁着面孔,随即恍然道:“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那天早上,我看到他光祼着身体睡在你的床上,而你正穿衣服,那个画面这么暧昧,怎会不让人往那个方向想。”
“笨女人。”墨澈揉揉她的头发,张臂将她圈在怀中,把头埋在她颈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
“你……”予欢因他突然的拥抱而僵住了,虽然她的经验不多,但她知道男女裸露着身体,摩擦间很容易走火,因而不敢贸然移动。
她不明白,他褪光了两人的衣服,不是要跟她什么吗?为何躺在床上,只拥着自己入怀,而没有进一步动作?难道他故意想降低她的戒备心,然后再来个饿狼扑羊?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她静观奇变,若他要硬来,她誓死悍卫自己的贞操。
“怎么现在才发现,妳思想原来那么单纯。”
予欢猛地从他怀中挣扎的抬起头,望着他深邃带着谑笑的黑瞳,紧张地咬咬唇,道:“那你告诉我,那天你跟他有……呃,有做那些事吗?”
她很想忘掉那天的画面,但却屡屡深入脑海而无法拔除,她不想骗自己了,其实她在很意这件事,明明心里痛,却强忍着笑脸欢颜,这样做人很累,而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深究。
墨澈放开她,侧身,单手支着头,以指尖轻点了一下她鼻尖,装傻道:“我跟他做什么事?”
“就是嘿咻啊,你们到底有没有?”予欢捶他胸膛一下,然后推开他,扯过一旁的被子,想掩住身体坐起来。
墨澈邪魅一笑,霍地将她扑倒,两手撑着床,吻上她唇瓣,封住她的惊讶,久久,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嗓音微哑:“如果不是妳怀孕了,我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要了妳,虽然妳的身材不怎会样,但是,跟妳在一起最舒心了,傻瓜,别想太多,妳只记住,妳是最棒的!”
他这番话语着实令她全身一颤,隐藏的情丝像是被撼动了,她有点的不敢置信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跟他没有做过那个?”
“我的表现不是很明显吗?”墨澈伸手再次将她拥入怀,以无限爱怜地亲吻她的长发。
“那就好了。”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得到他的承诺不会侵犯自己,予欢头埋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清新的男性气息,轻轻的闭上眼,无意识的问道:“他们说的御是谁?是不是你?”不管祁煜以前跟那个叫御还是誉的怎么了,但只要没有用墨澈的身体跟他嘿咻就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墨澈还是御啊,她一定要搞清楚。
然而,这天发生了太多事,当心情放松下来,却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也不知为什么,问到他身上的气息,她竟然有种心安的感觉,倦意也慢慢袭来,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很重,昏昏欲睡。
“御?他是谁?”墨澈轻揽她,亲昵地在她耳畔低吟、摩挲。
“就是……就是你……”然后,没有声音了。
墨澈低头一看,讶异的发现她竟在他怀里睡着了。他贪婪地注视她的睡容,一种复杂的神色跃上他眉眼,而当他双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肚腹,当那充满生命力的脉动从她体内传至他掌心,他惊愕的愣住了。
予欢醒过来时,发现令她安心的气息消失了,身旁的床位早已没有温度,见此,心底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唉!昨晚她怎会睡着了呢?她还有很多话未问他,下次再见时,是不是要等一个月?
“小姐,妳醒来啦?”容儿端着热水进来,见到她卷着丝锦被,呆呆的坐在床上,忙放下盆子,扶她起来梳妆打扮。
予欢双脚放下热水里,抬眼望着镜子的自己,问道:“容儿,墨澈呢?”
“王爷上早朝啦,他吩咐妳醒来别乱跑,乖乖在临风居等他回来。”容儿窃喜,经过昨天,王爷对小姐果然不一样。看来二少爷说得对,两人摩擦多了,一定会擦出火花。
“他只说了这么多?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小姐是指什么?”容儿为她梳好头,拿过衣裳准备为她着衣时,见到予欢拿掉被子的身子,胸前,颈项犹有青瘀点点,嘴里啐念道:“王爷真是的,小姐现在可是孕妇,怎么不节制一点?”
予欢当然见到自己身上的惨状,但除了这些教人触目惊心的齿痕和指痕外,她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她身上弄这些痕迹?
不知墨澈醒来后,有没有发现她身上的斑斑点点呢?他有何种想法?郁闷,她居然在意他的想法,常予欢,妳能不能有一点骨气啊,虽然现在她吃他的,穿他的,花他的,可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她是他的老婆。对,她是他的老婆,只要没有休她,自己仍是这个王府的王妃,这里的半个主人。
不知故意漠视她,还是有人故意阻止,墨澈在凝香阁里的侍妾除了姚惜梦来拜访过她外,其余的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听春儿说,凝香阁至少还有三、四名侍妾住在里面,这些侍妾大都是皇上太子祁煜以及某些大臣送给他的。成年男人有几个女人她是理解的,何况墨澈还是王爷,德高权重,那些攀附权贵的人怎不会巴结他吗?
前两天晚上他没有回临风居,是否到凝香阁找那些姬妾侍寝?她闷闷想着,姚惜梦很美,不知其他的姬妾又长得何模样?他心里曾经爱过的女人相信也一定很美吧?
她正想着,肚皮传来一阵咕噜声,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小姐,妳一定饿了吧?”容儿关切问。
予欢点点头,她真的饿惨了,昨晚墨澈抱她回来后,滴米未进肚。于是容儿扶她到小偏厅里,坐到桌旁的圆凳上,为她盛了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鱼翅粥。
“小姐,要多吃一点。”容儿见予欢吃完,再为她盛了一碗。昨晚小姐一定累坏了,难怪王爷会吩咐厨房做鱼翅粥,原来是想将功赎罪。
“妳也一起坐下来吃吧,这一大锅我真的吃不完,免得浪费了。”不知是不是总厨见她太瘦还是怎么的,每次容儿端上来的饭菜总有三、四个人的份量,无论她怎么能吃,也吃不下那么多,他们简直把她当猪来养。
“这怎么行。”容儿断然拒绝道:“我知道小姐对容儿好,从没有把容儿当下人,但是,这些都是王爷为小姐妳准备的心意,我怎能跟妳瓜分了呢?”
“妳说这些都墨澈吩咐的?”予欢不敢置信的问道。
“对啊,不但这些,妳平时穿的衣物,戴的首饰,还有妳喜欢吃的水蜜桃,火龙果都是王爷专命人送来的。”容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细数给予取予欢听。
“妳怎么知道那么多?”
“是朱护卫说的,王爷让他送过来,我接收,所以就知道啊。”
听了容儿的话,予欢不禁心惊,墨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好像自她从地牢里出来后,他对自己突然改观了。他对自己好,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总感觉有什么不妥。虽然她的外表改变了不少,但也非美女级人物,再加上之前与墨澈对她的厌恶的态度看来,他这么倏然转变,让她不得不抱着怀疑之心。
可他曾三番四次的救过她,而且,昨晚明明对她有欲望,却没有继续下去。记得以前的姐妹淘说过,如果一对男女互相纠缠着,男的明明是有欲望,却强忍住了,一是男的心有所属,理智战胜了欲望,二是这个男人尊重女方,忍着等两情相悦,云开日出。若前者,此男是值得敬佩的,若后者,此男是值得爱的。
由以往种种看来,墨澈是属于前者。无论他对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态,她都不能对他产生任何遐想,否则,会陷入万劫不覆,死无葬身之地。
容儿见她没有出声,接下道:“我跟春儿都在猜想,王爷是不是喜欢上小姐了?”
“别乱猜!”予欢霍然跳起来,桌面上的碗碟差点打翻。
“小姐?”容儿也被她吓了一跳。
予欢看着她,严肃道:“以后别再讨论这些事情,想也不能想,知道吗?”有些事情,她宁愿装糊涂也不要自作多情,她承认,她对墨澈有一点在乎,哪又怎样?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以外,难道没有别的感情产生吗?
“哦,知道了。”见她反应如此大,容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动手收拾桌面的餐具。
此时,春儿从门外匆匆走进来,对予欢福了福身,道:“王妃,老夫人要我通知妳,下午在后园举办赏菊宴,依照习俗,新嫁进门满月的媳妇要亲自下厨招待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