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看着她眉飞色舞,好不开心的样子,唇畔不由得扯开浅浅的笑痕,这小女人的心思原来那么单纯,只不过几只蛋挞而已,就让她心情飞起来。不过,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甚至名字也是第一次听。
予欢不经意抬头,见到墨澈唇边的笑容,怔了一下,随即绽开愉悦笑容道:“你应该多笑笑,因为你笑得很好看。”
话甫落,在她身后响起一阵不小的抽气声。
回首,见到花总管一脸惊恐万分的表情,连随侍一旁的春儿和其他丫鬟们都是同一号表情。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困惑布满小脸,她不解他们的反应从何而来。
墨澈先是一怔,然后沈下俊脸。“收拾下东西,宴会就开始了。”
说完,他便大步的离开厨房。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予欢。这个人变脸怎那么快?
午后的阳光冲破阵阵的寒冷,铺满天地的照耀着丝丝温暖,即使再冷,万物也是用喜悦的心情来迎接着这一缕温暖。
赏花宴设在后花园,露天台上摆放着各种花卉,姹紫嫣红、色彩斑斓。沿着露天台,摆放着一排桌子,首席是四个主位,底下两边依次排开,以主位为首,露天台为中,围成长方形。
首席坐着凤阳公主、墨老将军和墨澈以及常予欢。上官婉儿是墨澈的未婚妻,再过一个多月,两人便举行婚礼,因此,她坐在予欢左下,接下来是墨澈的侍妾。坐在上官婉儿身旁的是穿紫衣的曹紫凝,据春儿所说,她是墨澈一年前从塞外带回来的。在凝香院,她跟姚惜梦跟墨澈最长时间的女人,姚惜梦喜欢张扬,而她则一副温柔婉约,对下也平易近人,从不会仗着自己是王爷的侍妾而对其他人苛刻相待。
曹紫凝身旁坐着的是陆碧瑶,她是当朝一品陆游历的女儿,其母是郝丞相的亲妹妹,与凤阳公主是妹姐淘,听说她是自愿做墨澈的侍妾,而凤阳公主不想委屈了她,承诺墨澈找到未婚妻后,让墨澈娶她为侧妃。照这样看来,陆碧瑶的身份非同一般。予欢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这个陆碧瑶生得端庄秀雅,美貌虽然比不上姚惜梦,但全身隐隐散发一股傲然之气,果然是大将之后。陆碧瑶之下的两人,说多娇就有多娇,说有多媚便有多媚,姿色各具特色,绝非俗物,难怪初次遇到墨澈时,他叫自己丑八怪,的确,那时的她跟这些姬妾相比,简直是云与泥之分。
凤阳公主右下的是燕王祁焌和风潇雨以及一些予欢未曾见过的陌生男人。看其他地方均有严兵把守,皆因他们都是朝中重要大人物,所以戒备森严。
宴无好宴,予欢明白这次宴会的目的,在她嫁过来的第七天,凤阳公主已表明,上官婉儿虽然是侧妃,但她的地位与正妃是平等的,甚至以后王府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侧妃处理,意思是她这个正妃可以当闲人。
当时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而凤阳公主提出,上官婉儿和墨澈的婚礼事宜应由她这个正妃包办,可被她一口拒绝了。丈夫可以让,因为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喜欢麻烦,不用她管理王府的事务,她落得清闲,但是,若要她亲手为他们办理成亲的事务,她的尊严绝不允许这样做,因此,她一口拒绝了。
凤阳公主是爱面子之人,表面上,她对自已客客气气,没有恶毒的攻击性语言或虐死人的刁难,但她的漠视态度也实在伤人。看,连举办为宴会也没事先通知她准备,难怪昨天她那么好心,放她回丞相府,趁她不在王府时,在后园时布置了这一切。而她更恨的是墨澈,知道有这回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幸好她不是生活上的白痴,什么事情也不懂。
忽然间,她注意到上官婉儿朝这边望来,而她发现,上官婉儿的视线扫过她,落在身旁的墨澈。她不动声色,偷偷留意着他,却瞧只见他的视线与上官婉儿对上,两人看似含情脉脉的样子。予欢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看到墨澈的侍妾们,看得出她们经过精心打扮,一个个娇艳动人,莺声燕语,与花相映,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嫁个王爷有什么好?不,什么都不好,看她现在就知道,虽然她常常告诫自己,千万别爱上墨澈,可当真的看到他身边围着那么多女人,心里只觉闷闷的,难道身为人妻,便会有自觉捍卫自身的权利?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墨澈跟这些女人眼来眼去的样子。
发现自己情绪有异样,予欢水眸微眯,突然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大腿,可痛并没有传来,反而小手被人握住,身旁的男人皱了皱眉,语气微怒。“妳又怎么了?干嘛捏我?”这女人无端端捏他大腿干嘛?虽然不痛不痒的,可看她脸色不好,莫非自己得罪了她?
“抱歉,我捏错对象了。”她的神情很快恢复过来。
方才在厨房她只是说了他笑起来好看,要他却一脸阴沉的离开,令她有种拿着热面孔贴冷屁股的感觉。她只是实话实说,若非见他最近毒舌收敛了不少,又肯下厨帮她的份上,她才会不计前嫌赞他。
“捏错对象?”墨澈压挑挑眉,根不相信她的说词,突然邪邪地撇唇而笑,黑眸不自光一亮,“妳该不会在吃醋吧?”刚才她一直注意自己,他怎会没觉察到呢。
仿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笑话般,予欢哭笑不得的回视他:“我从不知你这人原来如此自恋,在你眼中,所有女人都该为你吃醋吧?”
墨澈闻言,脸色微变,不自觉又露出以往傲慢的神情,低声道:“常予欢,本王只是想提醒妳,在本王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侵犯妳,并非我的本意,别仗着这样就恃宠生娇,妳想吃醋,还不够资格。”
阳光下,她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下唇也被她咬得发白,不过很快,她恢复了冷静,以漠然的态度。他总是这样,以犀利无情的语言将她的自尊心踩到底下。以前,她会难过,但不会心痛,可现在,她不只难过,心会隐隐作痛。明知道他这样无情,不知怎的,久而久之,她的心对他竟然失去免疫力。
看到她如此脆弱,墨澈心里竟然微微抽痛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第一次如此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想起早上起床,醒来第一眼瞧见她躺在自己臂弯,这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却是他最愤怒的一次。她裸露在被单下的肌肤出现斑斑点点的红印,她安祥依赖自己的睡容,这一切提醒自己,昨晚的‘他’跟她有过亲密,心头如被狂风掀起巨浪,瞬间涌起一股杀人的冲动,即使那个‘他’是自己,可他就是无法忍受他的妻子背着他‘出轨’了。
予欢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当冷静恢复过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忽见听到墨将军高声说道:“诸位大人及亲朋好友今日光临我王府,为庆祝小儿新婚满月,而举行的赏花宴,实是我王府之福,本将军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忙客气应对。予欢想起自己怀孕不适宜喝酒,犹豫该不该将酒喝下时,身旁突然伸过一只手,将她手上的酒接过,一饮而尽。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做,转眸望他,而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解释什么,又转开视线。
这时,凤阳公主站起来接话:“今年的花朵开得特别灿烂,而晋王府更是喜事重重,根据习俗,新进门的媳妇满月要亲自摆宴接待亲朋好友。因此,欢儿一大早起来,为各位准备了佳肴和甜点,望各位玩得开心,吃得快乐!”
只听一人道:“那当然,晋王妃亲自下厨款待我们,实是我等之福啊!”另一人道:“陆将军说得是啊!再过不久,你们即将成为一家人,呵呵,到时我们又共聚一堂,那时,可是要尝令爱的手艺了。不知相较之下,谁的手艺好呢?”
予欢抬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凤阳公主底下的燕王祁焌。她秀眉微蹙,这个人真的唯孔天下不乱,竟然起哄让她跟陆碧瑶来个PK赛。
她不悦的朝祁焌瞪去一眼,却见他朝自己举起杯子,笑得一派悠然。他闲散的模样令予欢想起那些绮梦,不禁想到,他这男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众人闻言皆称好,并举杯敬酒。予欢心烦,趁墨澈举杯而饮之际,在桌底下踹了他小腿一脚。墨澈挑眉望她,以眼神询问:有事吗?
“你没有听到他们起哄要我跟你亲爱的侍妾来个PK赛吗?你为什么不出声阻止?”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气死她了。
“PK赛?”墨澈轻蹙了蹙眉。
“比赛分胜负啊。”予欢白了他一眼。
“妳怕?”他问。
“废话,本姑娘何时怕过什么,只是不想像猴子那样,被他们牵着玩。”她可没有兴趣当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