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凤阳公主猛地推开她,予欢脚步站不稳,退后几步,幸好容儿站在她身后,及时扶住她。
墨澈拢拢眉,扯回衣袖,对容儿道:“妳扶王妃回去。”
“我想留在这儿。”予欢挣开容儿的手,在事情未清楚之前,她不想离开。
“妳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墨澈炯炯有神的眸子喷出怒火,喝道。
“你不会怀疑我吧?”他冷漠的语言让予欢一阵心寒,试图解释道:“这些东西你也一起做的,不是吗?”
“这件事情本王心里有数,妳先回去吧。”墨澈的脸始终紧绷着,将她推给春儿,然后扶起父母朝大步离开。
予欢微眯起眼眸,望着他背影,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如果你认为这是我做的,那你一定会悔!当她想拂袖离开时,视线不经意看到上官婉儿朝她走过来,而且其他几名侍妾早就不见踪影。
她顿住脚步,淡淡回眸瞅着上官婉儿。一张素颜,搭配一身翠绿的素衣,看上去清丽出尘,墨澈众多女人当中,唯有她清清淡淡的,即使不作任何妆扮,依然最吸引人眼球。如此佳人,连她是女人也不禁想多看两眼,更何况是男人。她闷闷的想着,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唯独她如此淡定,仿佛事不关已,难道她不怕被自己怀疑吗?
上官婉儿仿佛猜到她心思,笑道:“我从来不喜欢吃甜点,所以妳做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碰过,也幸好,让我逃过这劫。”
予欢眼神一冷,假笑道:“这些糕有部分是澈做的,妳没有尝试到,那真的可惜!”
上官婉儿脸色微变了变,随即笑道:“那真可惜,我只吃过他小时候烤的鱼,嗯,反正来日方长,终有机会的,妳说是不是,姐姐?”
予欢睥睨着她,冷笑道:“姐姐不敢当,论年龄,妳比我大,论身份,我是风丞相的外孙女,又是独生女,还被皇上赐封为郡主,试问下,这声姐姐,妳够资格吗?”
上官婉儿笑笑,不以为然道:“听妳这么说,婉儿真的不够格,不过没关系,女人嘛,最重要就是嫁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若他不爱妳,就算身份高贵如公主,他也会弃如敝履,王妃,妳说是不是?”
好个上官婉儿,哪壶不提提这壶,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更加坚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绝对是莫嫣红。在她来古代认识的女人当中,只有莫嫣红说话带骨,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字字含剌。
予欢眸光微冷,轻笑道:“话又不能说得太绝对,若对方美貌如仙,却内藏祸心,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当本性暴露后,对方还会疼妳如一吗?”
上官婉儿愣了愣,似乎意外予欢非但没有被她的话激怒,还反她一将,眸光闪了一下,笑道:“嗯,王妃言之有理。那妳就打醒十二分精神,就妳所言,这个王府内,美丽的外表下,内藏祸心的人可不少。”
两人看似平淡的常话,可言语间却隐含着无形的杀气。
予欢神色未变,斜睨着她,道:“谢谢提醒,本郡主会谨记。倒是妳,莫嫣红,妳的演技若在二十一世纪,一定会成为天后级人物,说不定我还会拜妳为大神人物。”
“二十一世纪?”上官婉儿疑惑看着她,“天后级人物是什么?”
“这些妳毋需知道。”予欢看着她,顿了顿,然后伸手入衣领内拿出玉佩,接着道:“昨晚我见到司堂傲,他说我原本是属于他的,答案在我玉佩里,妳可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说着,将玉佩递给她。
“玉佩?他真这么说?”上官婉儿眉一皱,瞄了一眼玉佩,伸手要拿过玉佩,那知予欢快手的收回,挂回颈项里。顿时,她明白自己上当了,但她仍保持着冷静,轻笑道:“士别三日,果然让人刮目相看,不似我那个笨妹妹。”
予欢没听清楚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沉下脸,低问道:“妳为什么要假扮上官婉儿?妳有何目的?”
“我本来就是上官婉儿,何来扮演谁呢?”上官婉儿淡淡看了她一眼,眸中带悲怜,道:“与其在意我的身份,不如多想想一会如何脱身。这场赏花宴弄成这样,妳绝对难逃责任。”
闻言,予欢眼眸一眯,“妳知道是谁陷害我?”
上官婉儿一撇唇冷笑,极其嘲讽地道:“妳真天真还是假天真?妳我是情敌,我会告诉妳是谁吗?”
予欢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暗讽道:“的确,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妳的‘伟大’情操。毕竟,除去我,正妃这位置非妳莫属。”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她并没有证据,这全然是自己的猜测。再说,有谁会那么笨,杀人了还跑到警局当目击证人,除非这个人是疯了,又或故意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上官婉儿点点头,“嗯,事实上真的如此,妳有这样的猜测是对的,但是……”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想妳自动离开王府的,何只是我。我劝妳,在自己还未受到更大伤害之前,离这里吧,这儿并不是妳的归宿。”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眸光闪了一下,继续道:“对了,不妨告诉妳,眼前的恩爱只是澈哥做给外人看的,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吗?”
“他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墨澈的心思她从来不懂,他将自己的心藏得太深太沉,再加上他又有月圆之变,到现在,她还弄不清楚,到底是怎回事,而他们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谈下。
“真的没兴趣?这攸关妳终身幸福。”上官婉儿知道她嘴里说不在意,其实心里很想知道,于是接道:“我想妳该知道他跟太子的关系吧?最近,朝上传言太子有余桃之癖(即断袖),而他余桃对象是澈哥,今天的宴会是婶婶特意安排的,她事前没有通知道妳,是想妳在宴会上得不到众人的肯定,而我后来居上,让大家认同我。只是没想到,这计划被他人破坏了,真不知说妳幸运还是不幸。”
闻言,予欢身体微微一颤,轻描淡写道:“那妳比我更气吧,眼看到手的东西,瞬间又飘远了。至于我,没关系,只要没有丢失心就行了。”
“是吗?那妳好自为之了。”说完,上官婉儿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她微隆起的腹部,然后带着丫鬟离开。
上官婉儿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临风居,予欢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又想到今天宴会上,他们无端的闹肚痛。这很明显,是有人不想她在宴会出风头,除了上官婉儿外,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陷害她?
当然,墨澈几名侍妾当然是首要怀疑的对象,可是,她们跟大家一样,也急急跑去找茅厕?这次宴会上,除了她跟墨澈以及上官婉儿,每个人都吃了送上来的糕点,不过,想深一层,若那人聪明的话,为了涉嫌,一定会装作是受害者。
又或者这只是烟雾弹,他们的目标是晋王府?毕竟今天来参宴的可是朝中重量级的大臣们。
上官婉儿的态度她更不明白,到底她是忠是奸?抑或她故意这么说,让自己跟那些人斗个妳死我活,然后她坐享渔人之利?
说真的,她一直想不明白,墨澈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上官婉临走时那番话,确实在她的心湖投下涟漪。
“小姐。”容儿和春儿急急忙忙的奔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听妳的吩咐,拿这些糕点去试验过,是水晶钵子糕被渗进泄药了。”
水晶钵子糕?是她第一批成品。予欢沉思片刻,问道:“那她们几个当中,谁跑茅厕的次数最多?”
春儿回答道:“陆碧瑶和其他两他,而曹紫凝只去了两次。”
微微眯起眼眸,沉着脸孔,予欢踱至前窗,凭窗望着外面。天渐黑下来,气温骤然下降,比前几天还要低几度,看来,未来的日子将会下场大雪。
“小姐,小心着凉了。”容儿将一件狐裘披风覆在她背上。
予欢拉了拉披风,转过头,秀眉蹙紧,“容儿,他们如何了?”
容儿答道:“大夫已看过他们,也开了药,王爷已将部分人送回府。”
“他有没有什么表态?”予欢闭了闭眼睛,轻问道。
“王爷传来几名厨子和看守冰窖的人问话,似乎并没有问出什么,不过……”容儿咬咬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予欢扬眸望着她,“妳说话从来不会吞吞吐吐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怀疑对不对,在我送钵子糕到冰窖出来时,看到凝香院的丫鬟灵儿在门外经过,当时我并没有留意她在做什么。”
予欢眸光一闪,沉声道:“妳确定是她?”
容儿道:“是。虽然来这里不久,跟婢女们也没有什么接触,但对凝香院的丫鬟我却知道得很清楚,灵儿是服侍紫凝夫人的丫头,而且,我曾跟她见过几次面,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