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寡妇门前妖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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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深藏不露藏心计,再见你主我是奴

不知怎的,她这听似平淡如水的声音却在周遭漾起一圈不小的波澜。

“能在月亮城找出个会茶道的奴才确实不易,况且那些个稍些会煮茶的茶奴都被玥夕杀了,啧,我倒是颇喜欢煮茶,妈妈不如就将这个奴才赐给我吧!”

“妈妈还是将他送给我吧,要晓得我那些个恩客都是脾气暴戾的主,若是能让她们喝上一杯解解火气儿的好茶,可真是妙极呢!”

“妈妈将他赐给我罢!”

一个个位上的男子们都开始争先恐后的抢话起来,似乎害怕晚一点这个会煮茶的奴才就会被人抢走一样。

岂料,白衣座下右侧首位那里却传来一声茶杯碰撞的响声,虽然声音极小,可里头的慌张与无措,自是逃不过有心人的耳朵,更让喧闹的响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衣收回了打量那男子的视线,眼角的余光带些兴味睨向座下右侧的紫衣男子,慢条斯理的轻啜了一口茶水,道:“玥夕今儿个是怎的了,莫不是昨日伺候城主累极了么?”

不想,她这番话不但没有挑起玥夕的怒意,反倒让平日很少展颜的玥夕抹开了一斛别样风情的笑靥,恍若初雪销融,沁人心脾。

顿时,本来姹紫嫣红的堂内因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笑容,变得黯淡无光了。

稍有姿色的男子们都自顾垂下了头,只因不想用自己似如萤火之光的容貌去和有着明月光辉的玥夕去一争高低,没有自知之明的争长短,只会迫得自己更加无地自容。

玥夕不以为意的掸了掸衣袖,娆色浸骨的弧度依旧在嘴角蔓延,“知我者,莫若妈妈也,妈妈果真体恤玥夕,玥夕现下确实是累极,所以,挑贴心奴才的事儿,就要劳烦妈妈为玥夕做主了。”

白衣拽着丝巾擦了擦嘴角,“公子客气了,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呢。”

玥夕云淡风轻的捋了捋衣袖,站起了身,“既然如此,那玥夕就告退了。”

话落,他姿态慵懒的迈着步伐姗姗而去,只是,当与那站在门前的四个人擦肩而过时,没有人看到他紫瞳中,眼波翻滚,恍如激流的怒意冲碎了那一斛的紫烟。

有眼力劲儿的黄衣立时伸手一指中间那个矮小玲珑的雪发男童,缓和气氛道:“姐姐,这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个孩子,你且瞧瞧。”

白衣唔了一声,懒懒的将手臂靠在香案上,雪白的掌心撑起着下巴,眸光有些倦意,“你且抬头。”

灵漪下意识的嘴角一咬,当头抬起的那一瞬间,傲色尽敛,怜色焕然,吐音颤抖,“奴才灵儿,见过大当家二当家。”

白衣嘴角微翘,“好一个楚楚可怜的雏儿,也好,就将他带去你的菊园先将养着,指不定哪日又是一个祸水尤物呢。”

黄衣有些得意的应承道:“姐姐说的极是。”

白衣意味深长的睨了男童的雪发一眼,刚要收回的视线瞥见末尾那个一直没有半点动静的卷发少年,眸中似如秋水的眼波狠狠荡了一下,红艳的嘴唇有些颤抖,“你,你可会些什么手艺?”

少年抬了头,清涟的瞳光映着她一张极力控制着惊愕无措的模样,绛唇轻启,“水璃会医术。”

“医术……医术……”,白衣痴愣,兀自喃喃自语着,沉疴的记忆似同洪水猛兽一般,几欲将她吞没。

黄衣见她失神,又见旁坐的男子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便掩嘴轻咳一声,“三位都各怀一技傍身,若只是将三人分在各位美人房中定是对他人不公的,所以,本当家觉得,分别将三位分配去裁衣房、厨房以及医药房,这样人人均可享受,若是三位手艺优质,自是不会薄待了去,其它六个,各位公子若有看得顺眼的,自是可以挑了去。”

说罢,黄衣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还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衣的袖角。

白衣如梦初醒,讷讷的点了点头,视线依旧未曾从那卷发少年的身上挪开,“二当家所言甚好,既然已经分置恰当,诸位可以先回了。”语顿,她复又垂下了眼睑,掩去了眸中的潋滟波光,“最近我的身体有些不适,璃公子既然会些个医术,不若替我把把脉,瞧瞧是个什么病症。”

她这听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惹得周遭的视线无一不纷纷侧目那个自称水璃而不是自称奴才的少年。

陡然间,四周嘲讽的、轻蔑的以及幸灾乐祸的目光都落在了水璃身上,芜邪将这些眼神收入眼底,置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指甲嵌进肉里,她也尚未可知似的。

她说过要好好保护的璃儿的,可这一次,她却又一次让他成了众矢之的,只要想到一向干净没有心机的璃儿被他们这样的眼神侮辱,心中的愧疚就像一根极细冰针,刺得她又冷又疼。

蓦地,抬首想要看一眼璃儿的模样,想要安慰,不想,抬眸的那一瞬,撞在眼底的,竟是他朝着自己的微笑。

这笑容,就像三月春风,和煦温柔,可,却无法销融她心尖上冰针带来的寒意。

他越是这么温柔,她越是内疚难以自持。

水璃敛去笑意,无视周遭的视线,直视上座的白衣,颔首道:“水璃定会尽力而为。”

白衣唔了一声,姿态翩然的起了身,步伐踏莲般往内堂走去。

欲想看好戏的美男们失望的相视一笑,各自寒暄几句便往自己的屋子姗姗而去。

那几个瘫倒在地上的人们被龟奴们拎了下去,灵漪也识趣的跟着黄衣的脚步蹦跳而去。

黄衣妈妈身边那个斯文的男侍便走了过来,对着剩余的芜邪和那个会裁衣的男子笑道:“两位请跟我来。”

两人点了点头,不敢丝毫懈怠的跟着男侍的脚步。

芜邪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与大堂只是一道珠珞帘子隔开的内堂,虽然她心底明白现在三人戴上了姿色很是普通平凡的人皮面具,纵使不可能会被恩客看上,但,她的心里就是有股子不安情愫正在冉冉升起。

而她最忧心的,莫过于水璃了,也不怎的,在她有意无意的避开太过亲密的相处后,璃儿就再也没有那么孩子气的粘着她,从而,她不但没有宽心,反倒心里被那层有愧的阴霾缠绕不放着。

想罢,她暗自苦笑一番,不曾想凡事都能淡然对之的修罗王也会沦落至此。

琉棠斋的内堂格局与大堂的气派格局迥然各异,内堂的书香之气很是浓重,尤其是四壁,均是挂满画作,只是奇怪的是,那画作之中除了一道白衣男子的伟岸背影,就在无其它,每一幅如是。

白衣挥手让侍候的奴才下去,这几个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疑惑了一瞬,随即用嫉忿的眼神剜了水璃一记,便缓缓退了出去。

白衣将他们剜了水璃一眼的表情受尽眼底,遂然眯了双眼,杀气腾腾。

水璃状似无所谓的环顾着屋内的陈设,淡淡开口道:“也亏你这么多年还记得琉璃宫的模样,的确令人有些怀念。”

闻言,白衣盈然跪下,妍媚的容颜已被尊崇的虔诚取而代之,“属下叩见神殿!”

水璃没有看她,只是如同走马关灯一般欣赏着屋内的每一处,晰澈的眼底溢满怀念与哀伤,“这屋子,可是与她当年的墨璃宫一样?”

他的话没有惨杂半点情绪,如同一汪平静的死水,没有漾起一丝的涟漪,可白衣听了,却生生一个颤栗。

她咬着唇瓣,声细如蚊,“属,属下不敢欺殿下,这屋子的布置的确有些类似墨璃宫……”。

水璃转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森冷,“谁给你的胆子?”

白衣身子一颤,双手已然匍匐在地,梨花带雨,呜咽道:“属下不敢,属下该死,请殿下降罪!”

水璃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你居然还知道自己有罪?不过几十万年不见,你的胆子可真是越发大了,本殿当初的命令你是不是都抛诸脑后了,还是以为本殿圆寂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恩?”

“属下不敢,属下如何也不会忘记神君的一切命令,属下之所以创建麝月居,便是在为殿下解恨,若不是当初那妖神月浅……”。

不待她把话说完,水璃便伸手打断,清秀的脸已是寒霜满布,“既然知罪,那你说,本神该如何处置你们?”

白衣脸色逐渐好看了些,不敢抬头看他的满含倾慕的双眸已被视死如归之色溢满,“遵照神殿规定,属下犯了大不敬之罪,应当处以剜目拔舌抽筋之刑!”

水璃嘴角扯出一抹冷邪的弧度,“很好。”

白衣抽出袖中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那低垂的眉眼只敢喏喏的用眼角余光睨了他的背影一眼,似水的眼波荡去那不舍得情愫后,便是二话不说将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双目!

蓦地,一记金属落地敲出的妙音,瞬间击碎了一室的沉寂。

白衣难掩欣喜的仰视着她的神,有些哽咽,“殿,殿下……”。

水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紧绷的神色舒缓些许,“今日是何日子,你可是忘了?居然这么急着想要去死,真是让本殿失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