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香艳重生: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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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她忽然裂嘴笑了,又让他看得一愣,心上突然。

“奕哥哥,你可是吓坏了?”

微凉的小手悄然爬上那张急辩的俊容,指尖划过他耸起的眉梁,微皱的眼角,紧绷的面颊,还有未合的丰唇,指腹摩挲着唇瓣,唇瓣不禁一抖,忽然张口,含着玉指咬了一下。

“你说得对。我一定要阉了那男人,竟敢动我的女人,他是活不耐烦了!”很快,他就要让那臭小子永世不举,才能平复那日的惊怒和愤恨。

她小脸一皱,却道,“那我该怎么报复一下这些日子,让你忙得都没空看我的女人,姜月盈,高阳公主,还有那不知名的千金小姐们?!”

他微微愕然,即道,“我的女人只有你。”

口气笃定,仿佛天经地义,不可撼动分毫。

可惜她看不到他此刻认真的表情,否则也不会发展到以下情况。

“那……男人呢?”

突然感觉他浑身一僵,胸口重重的一个起伏。

“你……”他启音,赫然生出一股森冷气势,“想说什么?”

她心底突然挣扎起来,不知道此刻跟他挑明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是否正确。可是,现在气氛那么好,若是再不说明白,打破他们之间的那层藩篱,他对她的信任仍然仅止于此。

一咬牙,她还是说出了口,“你……曾是赧帝的脔宠,对吗?”

话一出,即便她现在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突至的静寞,他收紧的手臂,紧紧掐住她肩头的大掌,疼得她硬是没有呼出声,便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激烈,愤然,翻涌,骚动,还有沉沉的悲伤,都是被她硬生生从心底最沉最黑最冷的角落里,挖了出来,血淋淋地,被万千血蔓缠绕纠结着,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倒塌声。

她的心,亦同初次见到华真他们拿回的消息时,狠狠地抽疼着,撕裂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以来想要隐瞒的是这个,她根本不会在意。只是,她知道其实他隐瞒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心底的恐惧,和深深的心伤。

因为,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是她初次在宫中遇见他的那个时候。

他身上的伤,全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而且,除了赧帝,还有他的四哥、五哥在得知此事后,对回国的他肆意地虐待、欺辱。他自娘胎时就身中剧毒,十五岁之前一直羸弱不堪,命不由己,无力反抗。而他的母亲,那个倾国倾城的舞姬,早就在生下他的时候疯掉了,无法保护他。而与他形貌相差甚远的曲池,其实是她娘在他去皇都时,收养的孤女。

十五岁时,他为逃离四哥和五哥的虐待,毒发身亡,被丢弃在城外的乱草堆中。幸好黎元子云游路过,发现了他还剩一口气,救下他来,悉心调养。后得知他身份,便亲自带他入楚宫觐见楚王,要收其为徒。从此,他废寝忘食地吸收着所有的知识,尽其所能地习武强身。他内力不好,手法却练得奇快无比,是矣连有武林公子的宣于谨也躲不过他的鸿羽十二针。

而今他拥有的一切,是拿血泪换来的。当年羞辱他的人,除了赧帝,基本已经被他处理掉。要说一个人的恨意有多深,她虽然恨叔叔害了父母,但她的父母仍健在,这恨也及不上他身上那一道道难以抹灭的伤,来得更沉,更深。

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幼时的伤害,给他造成了那样的心理压力。他一定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同别人一般的鄙视他,才不愿意让她知道,将她圈护在另一个世界。

突然,他嘎然失笑,那笑声,低沉,却又尖锐地戳进她心中。

“原来,你想知道的是这些事?”

“奕哥哥,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根本……”

“那我就告诉你,你听了,可不要害怕啊!”他轻柔得声音,突然喷在自己耳畔,好像鬼魅的低唤,冰冷,勾魂,令人禁不住地发颤。

他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奕哥哥,不是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他一掌推倒她,身子重重压了上来,热气喷上她的小脸,她却冷得发抖。

“当年我十三岁,被父王送到宫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她被他鸷猛的气势逼得不得不随他说了下去。

“因为我美,我是所有兄弟姐妹里,生得最美的,尤胜我娘当年。”他呵呵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幽冷得让她倒抽口凉气。“父皇当年从还是皇子的赧帝手中夺到我母亲,两人关系一直不好。但当时赧帝已经掌握了宫中大权,即将登位。为怕赧帝翻旧怨报复他,所以他送来了他的亲生儿子,一个美得令寻常男人见了也会心襟动荡的小小男童。果然,赧帝收下了,数十年眷——宠——不——衰!”

她霍然瞠目,脑中闪过那三个字——“数十年”,呼吸愈加急促,那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皇宫中,唯一拥有自己宫殿的少君。为什么赧帝能如此轻信于他,就那么听他话地执行了那个攻打鬼方国的计划?而耶律镇恶的事,何以能让赧帝在议和大会上,没有提出半个字来,仅是贡上一些钱银和传国玉玺就摆平了?

“你知道么?那年你跟我一起去皇宫给他祝寿,我为了隐瞒你,没有住进本就是我的宫殿。夜里你知我去了哪里么?为什么在通神天威楼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却连吱会一声也没有,就能顺利离开皇都?”他突然执起她的右手,那镶着羊脂玉镯上的红宝石在黯淡的光影下,显得血艳而阴诡,“这镯子,便是我那夜侍寝后,从皇帝的宝库里,挑来的。”

“奕哥哥……”

她轻唤一声,伸去碰他,他却突然退开了身,呵呵呵地轻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那样凄创,悲凉,嘲讽,憎恶。

“我答应过不骗你的事,亦都是权益之计。你知道了么?”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突兀地一扬声调,带着一种撕裂的狠戾。“当年你才三岁。那日,在后花园里遇见你,你可知道之前的每一天里,我是如何在赧帝身下夜夜承|欢,吃了多少媚药,喝了多少烈酒,又饮了多少……”

她突然扑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猛摇头,“别说了别说了,奕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揭开你的心伤,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兰儿,轻轻都……”

“都爱我,是吗?”他轻轻抚上她的手,缓缓地拿开,递到唇边,烙下一吻,冷潭般的眼眸中泽出阴幽的光色,她虽看不到,但心底的恐惧担忧,更加高涨。

“奕哥哥,你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你相信我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

“呵呵呵,轻轻害怕了。是啊,你应该害怕的才对!因为,我使了多少阴险的计谋,才将你从姬凤倾手中夺了回来。”他凑近她的小脸,突然吮上她细嫩的耳珠,呼出一口暧昧至极的热气,震得她一颤,浑身冒出小疹,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教她彻底化石。“更因为……”

“因为,当年赧帝还在犹豫要不要对祈帝下手时,我告诉他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立即就下令动手除去这条根。可惜啊,宫人们尽忠于祈帝,全部倾力救助祈帝一家逃出宫外。”

轻轻的心,赫然紧抽,无法置信,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记忆里,那个最可怕的夜,母亲为了护她,被烧伤了一半的身体,而父亲为了救出她们俩,几乎被烧死。后来一路奔逃,直到逃离了追兵,父亲一度气绝,要不是他们落在巴子国附近的山里,母亲用尽了一身的灵力,再加上采到的仙果给父亲吃,他们一家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

可是她怎么会想到,当年誓言要保护的漂亮大哥哥,会是其中的那一个始作怂恿者?!怎么会,怎么可能?

“之所以要攻打鬼方国,是因为当时得知,你母亲曾在那里拜师学艺,所以以为你们一家是躲到那里去了。三百年限即到,赧帝亦害怕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中,所以也才应了我的计谋。呵呵呵,可惜他想不到,此一举没找到花向晚,倒引出了她的女儿,花芷兰。明着看是一场大胜仗,实际却是掀开他尚朝灭亡的序幕。哈哈哈——”

他狂笑出声,灼热的气息,如融流般喷在她冰冷的小脸上,那颤抖的身躯烫帖着她,却有一股森寒、阴彻的气流,在周身翻涌着,好似地狱的炼火,一遍遍灼烧身心。笑声越来越强,越来越烈,疯狂得掀动起四方纱幔,震得整个大床,也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