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着肚子的手垂落了下来，发起了呆。
萧千叶坐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她垂落下来的手，询问的目光投向看护。
“润苧小姐这段时间发呆的次数增多了。”站在一旁的看护出声解释，“询问过一生，医生说是因为怀孕导致的。”
孕期反应因人而异，有些孕妇思虑太多回发呆很久。
萧润苧怀孕四个月，没有过孕吐或者吃不下饭的时候。
就是睡眠比平时多了些。
现在发呆的症状又严重了些。
她握住萧润苧得手，陪着她待到了晚上。
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萧润苧在听。
快走的时候，夜空里开了一朵漂亮的烟花。
萧润苧抬头看向那朵迅速消失的烟花，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希冀。
她偏过头看向萧千叶：“姐姐，我想妈妈了。”
“······”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她口中的“妈妈”是谁，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现在看到林煦的状态，应该会被刺激到的吧。
萧润苧眼睛里的希冀，随着她的沉默一点一点的破灭。
眼眶微微发红，但是懵懂中她好像知道什么，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如果可以回到小时候就好了。
妈妈会做好多好吃的。
每一年过年都有妈妈的陪伴。
“······等你生完宝宝。”萧千叶没有忍心掐灭她的希望，“等你生完宝宝，姐姐就带你去看她，好吗？”
萧润苧看着萧千叶，绽放了笑容，：“好。”
萧千叶笑不出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们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
市中心二级甲等精神病院里，庄娜透过玻璃橱窗看着对着椅子絮絮叨叨的林煦，面无表情。
刚步入中年，四十岁的林煦，此刻的她，披头散发，痴痴傻傻，疯疯癫癫。
双颊凹陷，形如枯槁，脚上的拖鞋还穿反了，宽大的病服裤子几乎被她拉到胸口。
偶尔在房间里疯跑，撞墙，或者大笑尖叫。
笑声或魔怔，或凄厉，或傻。
照顾她的护士随时准备着给她注射镇定剂，防止她忽然极致发疯致死。
另一个有些壮的护士则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时不时要拉住撞墙的她，疯跑的她，摔东西的她，防止意外发生。
这是一份累到极致的工作，但她们不敢对林煦动手打骂。
庄娜开给她们的高的吓死人，足够她们两辈子衣食无忧。
“妈，她有什么好看的。”交了费用的荀蔓走过来，挽住庄娜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转身的时候，她对上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荀蔓愣了一下，庄娜也停住了脚步。
萧千叶看着眼前两个保养得当贵气逼人的陌生人，神情有些莫测。
她朝后看了一眼林煦的病房：“你们······认识林阿姨？”
庄娜沉默了一瞬，与荀蔓对视了一眼。
“你是她什么人？”
荀蔓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有些过分的女孩，没回答她的话，问出了声。
“……亲戚。”
萧千叶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