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城市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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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现代女孩不说爱

有人说,自从简化了汉字,“爱”字去掉了中间的“心”,生活中就渐渐丢失了爱;而无心之爱,不说也罢,因此现代女孩不说爱。

于是“爱”就成了一群受惊的鸟,飞得满天都是,在时装上,在霓虹中,在流行歌里,随处可见。听说南方的酒吧有一种风味独特的酒,就名叫“粉红色的爱”。所以你若是在那里头见到朱丽叶的芳名,也千万要冷静,时代在前进,这个为情而死的美丽的欧洲少女,此时说不定只是一杯异国情调的鸡尾酒,或是,一道甜点。

罗密欧和朱丽叶,都双双老得白发苍苍了,如今领着风骚的,是麦当娜这个“坏女孩”。这个以放荡、淫秽形象自居的美国艳星,曾经给他们的法律、道德和宗教带来一系列的冲击,现在又来扰乱中国了,你看,她就公开站在城市街头的小书摊上,目前,她被许多中国女孩所崇拜。中国女孩好像已经不会崇拜男人了,不像前几年,系列文化片《望长城》播放时,男主持焦建成,简直让北方大学里的女孩发疯,以至这个男人一在电视上出现,就有人高喊:真想跟你私奔!焦建成有沧桑感。当时我对这一现象十分惊骇,现在想来,却有点自责。因为沧桑感综合了一个男人的气质和阅历,还有成熟、坚毅、苦难等一系列复杂的成份。欣赏沧桑总比欣赏金钱好,想想吧,跟一个有沧桑感的男人私奔到长城外,古道边,这多么浪漫,多么激情!可是今天呢,这美丽的爱情就要成为遥远的传说了,没有人再向往大漠落日,古道西风,相比较,姑娘们更愿置身于都市夜晚闪烁不定的霓虹。人们开始追求看得见的物质和摸得着的享受,喝XO,穿梦得娇,拎意大利羊皮手袋,描化国际流行的哈雷慧星式眼角。这需要钱。而焦建成没钱,他的被抛弃也就在所难免。别说他了,国际大牌名星司各特又怎么样?不是一样也做不成中国少女的大众情人?可前几年你看他红的,《简·爱》中的罗切斯特形象,不知让多少中国女孩得了忧郁症。爱司各特,那可真是一种殉道式的牺牲。“想起来是那么遥远,仿佛已经是从前”,浪漫、激情、生死爱欲以及与之相关的惊心动魄、痛不欲生等等体验,似乎都成了上一个世纪的事情。啊,爱!多么奢华,对于快节奏、多变化的现代人来说,你不觉得,爱是一种不可想望的奢侈品?所以在娱乐场所,女孩中间流传着这么一句口头禅:不奢谈感情。男人们当然也知道,如今都兴一刀见血,不来点带彩的,谁他妈和你浪费青春!

这样文人们就很悲哀了。前几年,还能用弗洛伊德、海明威什么的,骗骗热爱文学的小姑娘,现在可好,连文学青年都没了,还奢谈什么文学女青年?!才子们无处风流,一个个就很寂寞。四顾茫茫都不见,知向谁边?且看那——歌舞场,酒吧中,曲未尽,酒正浓。小红半醉款大醉,谁扶谁?宝马载得佳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