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桀骜不羁:嗜血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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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殿下!弩箭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黑翎卫统领跑到燕雄的身边,俯身跪地朗声说道。

燕雄转头望了望倒在御阶上的巴图王,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他面色清淡,幽深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绪,雨水顺着他阴鸷的面上缓缓流下,燕雄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平复一下起伏的心绪,终究没有说话。

一旁的狼七望见燕雄失魂的模样,从巴图王的身旁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燕雄的身边,淡声说道。

“王上已经殡天了。”

燕雄嘴角抽搐数下,吐出一句话来。

“是吗?死了吗?”

狼七面色微微僵住,凝望着燕雄有些木然的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

燕雄眸中光彩暗淡,望了巴图王的尸身片刻,却转过头望向了御阶下、包围圈中的蓝君雀,他眸光深处似是带着一丝绝望,淡声说道。

“放他们走吧!”

狼七面上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拧声问道。

“可是他们杀了巴图王,殿下真要放他们走吗?”

燕雄苦笑一下,面上掩饰不住的落寞,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递到狼七的面前,淡声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明日一早,石墨的大军便会兵临城下,如今的石南国已经今非昔比,拥有十数万精锐之师,如果我们扣下他们两人,或是杀掉,王城之中免不了会有一场厮杀。”

燕雄说到此处,顿了顿,凝眸望着蓝君雀悲痛欲绝的神情,剑眉深深锁住,只用力道出四个字。

“何苦!何必!”

狼七面色微微转和,虽然他对巴图王并没有深厚的感情,但是他终究是巴图的君王,是燕雄的亲生父亲,狼七咬了咬牙关,伸手接过燕雄手中的羊皮纸展开,原来是石南国的国书,只见上面写道:

石南君王石墨奉上,朕之所以尊称奉上,愿燕雄王子以两国百姓为念,莫要天下再起争端。今石南国雄狮数十万,更得西北数万精骑,国力大盛,然,石南愿以天下安定为念,不欲兴兵,望燕雄殿下思量之。

石南不战非为惧战,若巴图肆意妄为,朕自当亲提数十万精锐,挥师北上,锋芒所指,披荆斩棘,深望巴图莫要以卵击石。巴图王穷兵黩武,燕雄殿下雄才大略,若巴图王身死,实乃巴图之福,万望殿下念及旧情,放归南山,石南当与巴图永修秦晋之好。

狼七看完石南国书,面上闪过一丝惊疑,抬头朝燕雄望去,轻声问道。

“这封国书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燕雄仰望漫天落雨的夜空,叹道。

“刚刚送来,石墨不愧为人中龙凤,早已经料到今日之事,我想石南国大军已经在急行军途中。”

狼七微微叹息一声,晶澈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淡声说道。

“如此说来,只能放走蓝姑娘了,但是秦问?!”

燕雄惨淡一笑,迎上狼七精深的双眸,心知他的意思,便说道。

“秦问乃石墨老师,岂有不放之理,我巴图国新立,根本无法与石南国抗争,如果能与石南国修为盟友,我们便能腾出手来对付前燕。”

狼七微微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怕是石南国还把我们当成了防御北漠的屏障。”

燕雄惨笑一声,仰天长啸。

“黑翎卫退下!”

数千黑翎卫听到燕雄的命令,潮水般退下,偌大的广场中徒留一地死尸,还有两抹凄凉的身影。

秦问抬眸望了望四周的兵士,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抬眸朝御阶上望去,正迎上燕雄阴鸷的眸子,只见燕雄缓缓走出几步,朗声说道。

“你们走吧!”

秦问闻言,面上惊疑之色更浓,虽然不明白燕雄为何要放过他们,但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秦问伸手拉起蓝君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

蓝君雀双眸依然有些空洞,她仰起头四处张望,失神的眸子落在御阶上,望见了御阶上的燕雄跟狼七,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楚心。

御阶上的燕雄跟狼七望见蓝君雀失神的眸子,齐齐一怔,俱向前迈出一步,两人兀自察觉,转头相视一笑,涩苦难言。

燕雄身后的暗卫头领巴图尔几步奔到燕雄身前,朗声道。

“这两人杀了我巴图君王,殿下不能放他们走!”

燕雄冷哼一声,屏住一片杀气说道。

“我现在是巴图的君王!”

巴图王闻言一怔,抬眸惊疑的望着燕雄充满血腥和暴虐的脸庞,仍再次扬声说道。“殿下不可不报杀父之仇!”

身后的数百暗卫齐齐应声上前,跪在燕雄的身前,齐声说道。“殿下不可不报杀父之仇!”

燕雄仰天狂笑,狂妄至极,浑身真气暴涨,撑起宽大的长袍,宛如恶魔一般,长啸之后,燕雄森然说道。“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么?黑翎卫!”

“在!”

数千黑翎卫齐齐应声,呼啦一声将数百暗卫包围在中间,黑翎卫乃是燕雄一手调教出来的精兵,自然是听从燕雄的调遣。

被无数森寒的枪尖围在中间的数百暗卫,人人面上露出惊恐之色。狼七见此,忙走到燕雄的身前,说道。

“殿下,他们都是巴图王国仅存的勇士!”

燕雄冷哼一声,扭头望向了别处。

狼七见此,微微叹息一声,几步走到御阶下,拔开黑翎卫的枪阵,走到阵中将石南国书交给了巴图尔。巴图尔念过国书,面上阵红阵白,面部表情复杂难言。狼七缓缓说道。

“殿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当下石南国势力大盛,我们巴图应当暂避锋芒,以图后起。”

数百暗卫面面相觑,终究不再说话。

秦问眼观这样的形势,见到没人阻拦,便扶着蓝君雀朝王城外走去。

雨,渐渐停了。夜风起,寒意骤起!

蓝君雀怀抱楚心的尸身,缓缓走出王城南大门,身影惨淡处说不出的凄凉。秦问转头望了望蓝君雀清秀的面上带着绝望之色,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担忧。

两人走出王城之后并没有继续往南而去,蓝君雀走到一株古树边,缓缓坐下,抱着楚心怔怔发呆。良久,蓝君雀忽然抬眸望着一脸焦急的秦问,淡声说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问面上闪过一丝凝重,终究点了点头,走到远处站定,遥望着她。

蓝君雀望着怀中的楚心,怔然良久,眸中的清泪再次滚落,说道。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杀父之仇。”

说到此处蓝君雀停了下,怆然一笑,苦涩至极,她仰头望天,喃喃说道。

“如果我没有杀死你的父亲,我们两人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青灰色的夜空中阴云飘散,晶灿的繁星再次散漫了天幕,其中一颗巨星晶灿异常,蓝君雀怔然望着那颗巨星,心中微动。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楚心!那颗星便是你吧?

被雨水冲刷过的夜空更加清澈,却更加凄凉,蓝君雀怀抱着楚心愫然坐于树下,直到天亮。

在远处站的浑身有些麻木的秦问转头望了望这边,眉宇间俱是苍凉之意,他低头思忖片刻,便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望了望蓝君雀微微失神的面庞,说道。

“蓝姑娘,让楚心入土为安吧?”

蓝君雀恍然抬头,望着秦问黑亮的眸子,嘴角微微抽搐,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让我来抱着他吧!”

秦问说着便伸手要接过蓝君雀怀中的楚心,蓝君雀惨笑一声,伸手挡开了秦问的双臂,抑扬的说道。

“让我来吧,三年前,是他抱着我跑了近百里的山路,为我治好了世间奇毒。”

秦问眸中光彩微微一暗,深深低下头去,似乎拼劲平生力气,苦涩而清淡的说道。

“好。”

蓝君雀松松垮垮的支起身子,将楚心抱在怀中,朝南走去。她娇小的身影略显踉跄,更显苍凉。秦问跟在蓝君雀的身后,望着她孤寂的身影,心中忍俊不住一股悲怆涌上。

初生的红日,灿红如血,洋洋洒洒射出万缕光芒。两人正行走间,前方隐隐传来万马奔腾之声,秦问心中微动,快步朝前奔去,只见远处旌旗猎猎,千军万马齐涌而来。秦问心头一震,认出了红日映照之下迎风招展的旌旗,不禁喜道。

“石南国的军队。”

蓝君雀闻言,心中微怔,抬头望去,果然见到前方万军涌动处,石南国旌旗迎风飘扬,她嘴角微动,轻声说道。

“石墨么?”

片刻之间,大队军马已经涌到眼前,为首之人一身银铠,身披纯白大裘,在烈风中飘飘拂拂,他眉间鬓角,满是风尘落拓之色,修长的身影,似从千山万水间萧索行来。正是石墨。

石墨策马奔到蓝君雀的身旁,面上喜色难掩,等他望见蓝君雀怀中的尸首,他刚毅的面上闪过一丝悲怆之色,滚身下马,奔到蓝君雀的身旁,紧声说道。

“姐姐,楚心……”

“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