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花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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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言已出,大殿之上竟然一片骚乱,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全然乱了章法。

一直候在一旁的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哪跟哪啊。原是无声说要殿上求婚,又接了花帝的御旨,我才跟了无声过来的。

我心中纳闷,听无声的意思是同意封我为玄女,可是他最后竟辞去凉王封号,还要“嫁”给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我当了玄女,他便不能作王爷了么?还只能嫁给我?

“无声,大殿之上无戏言,此事你要想好了才行!”花开飞翔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沉声道。

我心中一惊,难道花开飞翔早已算计好了,故意借此来削弱无声的势力?也是,现在只剩四王,凉王的势力已经大到足以威胁皇上了,看来皇上仍在维护着无痕,恐怕这太子之位,仍是要给了无痕的。

“儿臣已经想得非常明白,请父王恕儿臣才疏力弱,胸无大志。儿臣愿辞去王位与一切官职,只求嫁得玄女,于愿足矣!”花开无声目光坚定,毫不犹豫,说完转首看着我,面带微笑,毫不避讳大殿诸人的目光,深情凝视着我。

我不由脸上一红,对着花帝盈盈下跪道:“谢陛下深情厚爱,无奈成儿虽略懂玄术,都是些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玄女之职攸关天下百姓的幸福和花国昌隆,恕成儿难担此任!”

又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恐怕大殿诸臣连遭打击已无法平静了。凉王的权势炙手可热、圣女的荣耀更甚于皇后,可是我们两个人竟然你推我让,全不入眼,大臣们如何能不议论纷纷,难以理解?

“成公主,我且问你,你可喜欢无声,想要与他共结连理么?”花开飞翔忽然俯下身子,向下看着我道。

我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这老头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我一点头,他便急急道:“你可知道,花国玄女之位乃女子至尊至荣之位,甚至可以参政议政。玄女不仅必懂得玄术,而且须得纯阴体女子,故极难选拔。就算你愿意,也需得到玄女庙祭祀,得到玄女的承认才可。若一旦得到认可担任此职,就须广纳夫婿以保证下一届玄女后继有人……”

“不要!”他在说什么鬼东西?我为什么要做玄女,这又是什么烂规定啊,原来花国的玄女和风国的相差甚远,怪不得花未眠身为玄女如此放肆****,原来是名正言顺啊。

一句话冲口而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打断了皇上的话,而且直接回绝,冒似这罪名可大可小,皇帝要借此杀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在看来我还有利用价值,皇帝似未意识到我的冲撞,只就口道:“为何不可?”

我刚要回答,却见花开无声给我使眼色,见我茫然不解,终无奈叹道:“父王,不如让儿臣劝一下成公主,让她为国效力!”

花开飞翔目光深沉地直视着无声,见他目光清澈坦然,良久方点头以示同意。

花开无声走近几步,将我拉向偏殿,低声道:“成儿,你便委屈一下,先答应了吧。”

我心头一酸,我哪里是觉得自己委屈才坚决拒绝的呀,是怕委屈了你才这样的。

可是我尚未开口,他却似听到我心中所想,又道:“我知道成儿的心意,全是为了我好。可是父皇想要做的事,若你推拒,恐怕会危及生命,不若先答应下来,待我一切准备好了,我们远走高飞,那时,我会陪着成儿放舟江湖,笑傲山林,成儿难道不想要么?”

这厮口才恁得好,放舟江湖,笑傲山林,还有他相伴,真的好诱惑啊。

他伸手拉住我,软语道:“成儿要信我。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么?”

我看着他,他是么?

我觉得他是的,也许没遇到我之前他不是,他原是兼具了狐狸的狡猾,狼的深沉,豹的优雅,虎的大气的极品男子,可是我的暧昧犹豫,的确让他受了委屈,他不说不怨,我却知道。

我无语,只觉得话鲠在喉,不得吐出。

他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掌,柔声道:“成儿若信我,就把一切交给我,好么?”

我想说,我愿意。可是我怕会伤了你,怕你只顾着为我好,忘了自己。却什么也说不出,傻傻地点头。

凉王终是拉着我回到大殿,禀了皇上道:“父皇,成儿她答应了。不若早些让她去玄女庙,一切等她参选之后再做定夺吧。”

“好,但既然参选,若选中就不得再推辞。无声你可想好了?”花帝似定要知道结果一般,步步紧逼到。

凉王淡然一笑道:“若成儿参选不成,孩儿非她不娶;若成儿参选成功,恕孩儿不孝,非她不嫁!”

他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语调铿锵,没有半分犹豫,简短坚决更似誓言。

大殿之上又响起嘈嘈切切的私语,而我的泪,在那一刻终于夺眶而出,朦胧了双眼。

山与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花开无声,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哈哈哈哈!”花帝一阵朗笑,而后正色道:“君无戏言,联答应你。不管成儿是否得选为玄女,联一定为你们举办一场梦幻大陆诸王中最为盛大的婚礼!”

“谢父皇!”花开无声的手仍紧紧拉着我,躬身拜谢。

“皇上英明!”身后一干众臣响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

花国北山皇陵,玄女庙。

玄女庙在皇陵之外,是皇家举行大型祭礼仪式时首选之地。

因是选定下一届玄女,除了皇族,还有内阁大臣及文武重臣前来鉴证,外面有数千御林军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百姓听闻选定圣女纷纷前来观瞻,可惜只能在一里以外的开放地区。

蝶衣恢复了素白颜色,裙裾飘飘,纤腰一束,无声让我一定要选上,说唯有如此才好脱身,我想说如此是你好脱身,我不好脱身好不好,可是看着了的眼睛,我说不出口,反而觉得他若说我好脱身,就一定是容易脱身的罢。

所以连走路都用了些轻功,外人看来自然若脚不沾尘,凌波而行,尚未入庙,已经有“玄女”“玄女”的呼声远远传入耳际。

我与无声对视而笑,我笑得开心,无声却笑得略带些苦涩,虽一闪而过,我心中仍然一惊,无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远远地看见恭候的队伍中有一人若鹤立鸡群,潇洒不羁地负手而立。

不但见了我们不低头,反而冲着我们微微一笑,若一只孤鸿划过平静的水面,荡出一圈一圈的水波,搅乱一池春水。

无声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乱了的心又渐渐平静,是啊,有无声在呢,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深吸一口气,笑得遥远疏离。果然赤炼愣了一下,渐渐收了笑容,面上霎那间便成千年冰潭,两只幽深紫瞳慢慢被长长的眼睫掩住。

心中又是一丝儿忽远忽近的刺痛,直到感受对无声探究的眼光,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掐在无声的掌心,我终于还是,失态了!

愧疚的笑,收了换成疏离的冷漠和淡然。

安公公谨立在庙门一侧,见花帝携了无声和我一路走来,忙躬身道:“请成公主进庙祭拜各位玄女先诅,祈求她们的护佑。”

沉重的黑底朱漆庙门绘绘打开,一股阴凉气息扑面而来。

庙里并排列着十尊塑像,每一尊都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看得出,这十位女子都是天姿国色,绝色妖娆,而且眉眼十分相似,竟有些眼熟。

从她的服饰看来,似乎前非同一时代,从左向右由简而繁。

我心中一动,低声道:“这是花国开国以来的列代玄女吧。”

无声默然点头,引了我走向左边最首一位,恭谨参拜道:“不肖孙花开无声,前来拜谒各位先祖。今有女东方成,乃下一届玄女人选,若可为玄女,请受香一柱。”

他侧首,示意我燃香拜祭。

我依了他的样子,从安公公手里接过三根香,看着公公不动声色地只递给我香,既没有火,也没有给我点的意思,不由会意,暗念火咒,香虚空一晃而燃,余光扫过,果然花帝及众臣都微微点头。

心中不由轻笑,这对于炼玄之人算是入门的法术吧。却哪里知道自己机缘巧合,练了蝶功后体质已与常人有异,学起玄术来才事半功倍,否则只是火术一项,常人没有十年修练的基础又岂能施得?

此时方及细看玄女塑像,怪不得初看时就觉眼熟,她们的眼角眉梢竟有无痕的模样,风姿天成,倾成倾国,妩媚中带着聪慧灵秀。

真心的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入香炉里,合掌道:“晚辈东方成,参拜玄女前辈,若晚辈尚能入前辈法眼,乞请明示!”

玄女塑像突然间散发金色光芒,霎间便变成一缕强光向我袭来。我暗道不好刚要躲避,又如何比得光速,心念动时已被罩在其中不得稍动。

眼见金光越旋越快,如金色旋风将我裹在其中,耳听得两声呼喊“成儿!”,一白一红两个人影齐齐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