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因为今日之事,心中不免多了许些疑惑和纠结。其实世间很多事不是人看不穿,只是大多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萧遥自己心中清楚许多事情,况且如今告诫他一二言语的早已不止一人一物,但是在他心中想来,人生一世,若是自己不付之心肠,衷心待人,又凭什么让别人也同样待己呢?
再一次拿起磐石,感受着它的指引。越往谷中深处走去,磐石剑那种急切的意味便越是明确,这也让得他越是相信自己离自己的目的地越近。终于,当一道泛着淡淡黄色的光影在自己面前出现,萧遥便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而从他手中脱手而出的磐石也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磐石剑围绕着那道身影上下盘旋,好似离家许久的孩子重新找到了父母一般,一股浓浓的孺慕之意升起。那道身影在磐石剑的影像下也显得愈发凝实,显现出一道略显得苍老,却给人一种无畏无惧,大气磅礴的人影来。
那道光影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在眼前浮沉跳跃的磐石,一声轻叹,仿佛是穿越了百千年的时光一般,满是怀念和欣慰的伸出手,抚摸着那道剑身,眼中泛起浓浓感情,却只是再也无泪可滴罢了。
那道光影许久才从磐石上收回目光,转眼打量起了眼前的萧遥。而那深邃的一眼却让萧遥浑身一寒,但又泛起了深深的熟悉之感,也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想要从自己的记忆力寻找那一丝感觉的来源。
“想不到,你不禁得到了我的传承,竟然连苍山都见到了。不错不错。”
那光影老者的话让他瞬间恍悟,躬身行礼道:“后辈小子萧遥,见过王凡前辈!”
那道光影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虽然我生前最是看重的确实是这些凡俗礼仪,但如今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若不是这里环境特殊,我恐怕也没有这一时聚起灵识的机会。而若不是你将磐石带到了这里,我也只会是一缕残缺在这里飘荡,不知归路罢了。”
那光影轻轻抚摸了一下磐石的剑身,眼中露出几分不舍意味,而后袖袍一挥,将之摆在萧遥面前,轻声道:“尽管我很喜欢你小子,但是我却真实的感觉到,你对于铸炼确实没什么兴趣,对吧。”
萧遥脸上不禁闪过几分尴尬之色,轻轻点了点头。
那光影老者倒也不恼,只是略显可惜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对着萧遥眼前的磐石略微舞动几分,对着萧遥说道:“磐石会为我寻一个不错的传承者,到时候若是有暇还望你对他照拂帮衬几分,也算老头子我欠你一份人情如何?”
萧遥一怔,抬眼看向面前的老者,有些古怪的问道:“前辈为何如此相信小子,难道就不怕小子将前辈一身所得据为己有,或是出卖给不良之人么?”
“你会么?”那老者眼中泛起几分笑意,凝视着眼前的萧遥。而萧遥的嘴角也不禁带起了几分笑意,躬身抱拳道:“小子必不负前辈所托!”
那光影微笑着要了摇头,轻声道:“你无须如此。我一生所得你可以随意钻研,只是老夫私心,想要寻一个传人,不至于让老夫一生所得就这般消散罢了。而至于你,我敢向你托付,自然是相信你的,更可况你还是战府后人。只是这世道间人心险恶,财不露白,还是有些必要的。所以若不是至亲至信的人,或者是我选定的人,这种事情还是少几个人知晓的好。你可明白?”
萧遥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光影说道:“此间事小子明白,只是前辈?”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光影缓缓落下,站在萧遥身前,脸上罕有的露出几分疲惫伤感之色,轻声道:“你当初在那个地方获我传承时,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丝毫财宝神兵,功法丹药都没有留下,而我也不似里面所说,而是出现在这么个地方对么?”
萧遥一懵,但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前辈,我当时进入时,那里以被人占为据点用
以为恶,所以小子虽然对于没有见到什么神兵利器颇为好奇,但着实没有可惜的意思。”
“哦,是么,那你倒确实可以不用感觉可惜了,因为我确实什么都没能留下来!”光影面上显出几分笑意,只是眼神里却掩饰不了几分苦涩罢了。仿若不在意的摆摆手,轻声道:“因为我留下的所有遗物,俱是被我最相信的人,一一贪墨去了,就连我如今这般境地,也是他亲手炮制出来的。若不是我留下了几分后手,我早已在这天地间消散了。”
萧遥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轻声道:“您是说,那位前辈?可你们当初不是?”
“生死之交?嘿嘿......”光影仿若神经了一般轻笑几声,才恨恨的怒骂出声“狗屁的生死之交!”
他认真的看着萧遥,很认真的说道:“记住了啊,一世心肠错相付,余生唯剩伤心人。想要活的长久,你首先有的,不是什么通天的力量,而是一双能够在任何时刻都清醒识人的眼睛,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
光影慢慢的消散融入眼前的磐石之中,那悠悠的声音最终消散:“前人千般叮嘱,不若一遭经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