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把眼睛闭上,再次看看那属于气的世界。”
“是,师父。”尽管悲伤与不解,他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相比于他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进入气的世界,这一次明显快了许多。但也因为心中繁杂的思绪,他看到比上次更加虚幻一些。
书不明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些变化,他将手掌放在程遥的头上“精心收神,集中心力!”
在书不明的帮助下,他眼中的世界不再虚幻了。这时书不明说道:“感悟气,观察气,体会气,更加需要融入气之中。万物皆有气,气代表了万物的生命。水的气,无形但有质,聚而成溪流江河,散则如寻寻迷雾,凝便是万载寒冰。气之形或有或无,但其象不会改变。万物亦如是,为师。亦如是。”
听着师傅的话,程遥将悸动的心缓缓沉下。他开始用师傅所谓的心来观看世界,发现,每一道气都顺着不同的轨迹:有的从一个地方慢慢散发而出,但却并不会消散,而是缓缓进入了另一处,然后转换,或者暂存,再溢出。有些气也缓缓从四肢百骸流入自己的,也流入师父的体内,随身体之气一同循环,然后有些留了下了,而有些,却散发出去。相较于自己,师父明显入不敷出,身体内的气不断逸散,也渐渐污浊起来。
“师父,我看到了。”程遥睁开眼睛,满脸焦急欲言,却被书不明挥手打断。
“孩子,我的身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教导你也有一段时日了,你应该也知道,每一位修行之人,纵然不是鬼手回春的医师,也绝对算的上是一个能够理解病理的郎中。我清楚我的身体。我今年147岁了。这将近一百五十个寒暑春秋,我比常人多活了那么久,自然也看得通透的多,也值得多,你明白么?”书不明言语之间,对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确实满不在乎。
“师父今日要告诉你一件事,也是一个道理。你终究走上了有别于凡俗的路,我只希望这个道理,能让你活得更久。”
“我二十出头方才开始修行,自开始,我只是顺着医理,按着最简单的初识炼气之法修行,其中坎坷难于他人详述。若非侥幸食得一颗奇果,我这一生也走不进这修炼之途。后来我查访书籍,得知这果实,叫做引气碧心果,有引天地之气,通济经脉,清神明思之效,多事用来炼制一种叫做凝金丹的丹药。误食此果倒是因祸得福,让我体内有了这第一丝天地之气,可那险些被撑死的感觉我却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说着那次的经历,书不明的这一种深深的侥幸与自得。
“后来我便如此修行,虽然孤单,倒也顺利。按说我这资质本事远远到不了如今凝丹的境界,可也正是当初那枚引气碧心果,我反而在这150之龄踏入了凝丹之境,倒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但与真正的修行门派中的弟子比起来,我这已是乌龟之速,难上法眼。”
“但可惜,我们修炼的《化心诀》竟有不知之妙,那边是阵法,炼丹,炼器之时要强于他们夺气之法修炼的人。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修炼一途上,第一条便是:财不露白!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是如此。自我知晓我的心诀竟有如此益处,便从不显于人前,唯恐有人心起贪婪执念杀人夺宝。”说道此处,一脸严肃的书不明确带起一丝悲伤。
“但终究,我还是低估了人心。我待他为知己好友,对他便未曾隐瞒什么,甚至还给他炫耀几次,却不想,他尽然勾结了隐云教的一个邪道之人埋伏于我,叫我打成重伤,亏得我还算得上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总是在身上留着一张万里一瞬符,逃到了这里。若不是你,只怕我已死在山洞之中。”书不明脸色陡然一肃,道“记住了,无论在何地,遇何人,话说九分满,做人留一线。切莫过分于人,也莫要太过委屈自己,知道么?”
“是,师父。师父,徒儿有个问题?”程遥满脸疑惑的问道“师父,他那般对您,你就不恨他么?师傅你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是不想让有朝一日徒儿替您报仇对么?”
“恨?怎么会不恨呢?但是我自己识人不明,又怪得了谁呢?更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是将朽之人,放下了,便放下吧,又何必让你再捡起来?恨,不该传给后人,留下的,应当是传承,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