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发什么呆,过来搭把手。”
拓跋晃闻言差点要暴跳如雷,但听这声音是谷道之,他有些苦恼,他是将军哎,这谷道之也太随便了点,旋即想起父亲总说的话,在人才面前要屈心,不能居高自傲,加上这谷老头只是脾气古怪,人品不坏。“谷老前辈,我这就来。”
谷远悻悻然地看了一眼拓跋晃。“将军,你不要见怪,我师父就这样。”
拓跋晃闻言只是苦笑。“没事,为谷老前辈做事,我心甘情愿。”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快搬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一起抬头搬着木材,搬到了岸边,拓跋晃抬头吓了一跳,才二天的功夫,谷远和谷道之两个人竟造了一艘大船,他爬上了船,只见船造的十分精致,竟不弱于他们买的那几艘船,要知道造船可不是一门简单的学术,一艘大船要二十几个船匠,精心塑造才。“谷老前辈,造这么大一艘船,就是二十几个造船巧匠也得十几天功夫,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跟老夫比造船,他们比得了吗?”说完谷道之又闷头检查船身的情况。
谷远闻言笑了笑。“将军,你有所不知,那些造船匠用的法子都是扎扎实实的蠢法子,而我师父用的法子却是巧法子。”
拓跋晃闻言诧异。“什么巧法子?”
谷远神秘的道:“我师父用的是纯金火,这纯金火很稀有,法子也很少人知道,一百个造船巧匠里面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弄不到这纯金火,所以,这个法子很少有人使用,有了这纯金火可以快速打磨木材的形状,寻常的巧匠打磨木材要好几天的功夫,我师父仅仅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一百个船匠里只有一个人知道,这望眼三大国能有几个船匠啊,拓跋晃不禁砸舌,他看了看谷道之的炉子,只见那炉子比普通铁匠用的炉子小上好多,炉子中的火焰是纯金色的,怪不得叫纯金火,见炉子中没有任何燃料,只有火焰熊熊燃烧,他不禁啧啧称奇。
又隔上了一天,拓跋晃接到谷远的消息,说船已经造好,随时可以出发了,拓跋晃和任平城几个副将商量了一下,决定即日启程。
拓跋晃骑着白云在溧水河面上飞行,仔细检查河面的情况,见大军行驶了一半路程,河面上风平浪静,他不知道事先的障眼法是否起了作用,不敢让大军贸然涉险,他只身一人在河面上开路,众士兵坐着造好的船跟在其后,全程警戒,只见一路上相安无事,竟连他事先担心有士兵水土不服的现象也微乎其微,就算起初有不适应的,很快就都适应了,他准备的药材竟没用上,船安然到达了溧水河岸,他心中激动不已,越过前面这座山,就是魏国大军所在之地。
“可汗,大祭司受伤了。”一位侍女对面前一位生得高大威猛的将领施礼。
“什么,大祭司受了伤?”柔然大檀可汗闻言惊讶不已,这大祭司是传闻中百毒不侵,不死之身,竟也受了伤。
“回可汗,看样子是眼睛受了伤,伤到什么程度,女婢不知。”
大檀闻言。“大祭司说了什么没有?”
那侍女摇了摇头。“我问他有没有事,他只说不妨事,便不再理睬我了。”
大檀闻言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侍女走后,大檀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中,坐立难安。“来人,传斛律将军觐见。”
不久,斛律安到达了宫殿,见大檀只身一人坐在大殿之上,愁眉不展。“可汗,何事忧心。”
大檀抬头见斛律安已到,心中的郁结总算舒缓了一半。“大祭司受了伤,只怕干扰魏国攻打北凉一战的计划泡汤了。”
斛律安思忖半响。“回可汗,臣下认为,这是攻打北燕的好时机。”
大檀闻言摇头。“魏国在兔园河逼得正紧,兵力大部分都在那了,北凉若破,魏国大军两面夹击,加上北燕左近虎视眈眈,这时候攻打北燕,只怕到时候举步难行。”
斛律安摇头。“可汗可知,这拓跋焘为何抢占兔园河。”
大檀闻言一怔,又见斛律安神神秘秘的。“难道不是要攻打我柔然吗?”
斛律安摇头。“现在攻打还为时尚早,这兔园河上方是我柔然,那下方呢。”
大檀闻言骇然失色。“他要打仇池国?”
斛律安点了点头。“据臣下所知,拓跋焘之兄拓跋齐已经占据兔园河下游,其目的就是攻占兔园河,赶走我国的大军,等北凉一战结束,正好两面夹击仇池国,如果我们这时率先撤兵,拓跋焘定不会举兵反追,会紧急攻打仇池国,我们趁机解决掉北燕这个祸害,然后回防,方可解除危机,魏国两战皆胜,兵力减弱,又要提防宋国,短时间是不会动我国,这时候只要可汗暂时向魏国示好,韬光养晦,雪耻一天,相信不会太远。”
大檀闻言觉得有理。“你有几分把握。”
“这仇池国虽然是小国,但兵器是在列国之中仅仅弱于魏国,兵力也不弱,但若是夹在我国、魏国二国之间,魏国不敢贸然向咱们动手,他会率先对仇池国动手,以绝后患,这样一来,魏国就后顾无忧,若是可汗不信,可以将兔园河的大军暂时向北方撤离,静观其变,若是他真举兵反追,那时候攻打也不迟,也不至于败兵。”
大檀想了想。“北燕一战有几分把握。”
斛律安想了想。“至少能打的他再也不敢来犯。”
大檀点了点头。“好,将兔园河的大兵撤回北方,静观其变,若真的不追,举兵攻打北燕。”
斛律安点了点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大祭司。”
大檀想了想。“走,去看看,如果他伤的不重,那支援北凉还有补救。”
斛律安和大檀可汗坐着马车前往大祭司的住处,只见马车到了一座山前,大檀抬头望去,只见高山高耸入云,心里一阵后怕。“上次来的时候,险些掉下来。”
“可汗不怕,这次我前去请。”斛律安见高峰没入云端,也一阵心悸。
大檀摇了摇头。“这次不用爬了,我命人给做了一吊篮,咱们坐着上去。”说着他点燃起一个烟花,只见烟花瞬间冲上云霄,昙花一现,留下点点碎末消失在云端。
只见女侍坐着吊篮徐徐从云端下了来,大檀和斛律安二人坐了上去,斛律安只见吊蓝缓缓上升,面前的柔然国全景一跃而现,气势磅礴,他不禁啧啧称奇。
这时,吊蓝突然停了下来,三人回头望去,只见高峰上别有天地,几只奇珍怪兽趴在草地上歇息。
斛律安见这些怪兽都世所罕见,有的生的瘆人,一时间心惊肉跳。
大檀可汗只低着头走路,不敢看那些怪兽,忙督促带路的侍女。“快些走。”
这时只见一颗参天大树跃然在三人眼帘,大檀见离开了奇珍怪兽,松了一口气,驾轻就熟地快走了几步,对斛律安道。“走这边。”
三人绕着参天大树的树藤一步一步上了大树之上,爬了半天,这才到了一个大屋之中,只见大屋由大树中央掏空所造,一瞧上去就是大工程,这么粗的大树,没个十几年掏不成这番模样,斛律安心中啧啧称奇。
只见大厅之中有一不大不小的烟炉,烟从中缓缓升起,笼罩了整个空间,大祭司盘坐在中央,闭目养神。
大檀见大祭司枯槁的脸竟有些苍白,看样子受伤不轻,他连忙辑首。“听闻大祭司受伤,寡人实在自责,前来探望。”
大祭司虽然眼睛受伤,听声音也知道是大檀可汗,听他的语气是十分挂念。“不碍事,修养几日就好了。”
大檀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支援北凉事小,伤了大祭司,断然犯不上。”
大祭司闻言。“北凉一战,望可汗还是放弃为好。”
大檀一听。“为何?”
大祭司叹了一口气。“那个少年才不过十六岁,竟有神兽护身,怕是天命所为。”
大檀闻言急道。“若是让魏国攻破北凉,士气大震,下一着就是柔然了。”
大祭司闻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原来如此,老夫上一次败给了天,这次老天又要打败我么?”说完他笑了,笑中带着冷厉,让大檀、斛律安心惊胆跳。
大祭司倒了一杯茶,双目虽伤,竟也一点儿也没洒,旋即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你回吧,既然答应了先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大檀闻言。“望大祭司以身体为重。”
大祭司闻言笑了笑。“老了,哪还有什么身体,这些小伤不足挂碍,可汗大可放心。”
大檀闻言,对斛律安使了使颜色。“走吧。”
大檀下了大树,驻足看了看侍女。“服侍他,没受什么委屈吧。”
那侍女闻言,双目泪水打转。“回可汗,婢女心甘情愿。”
大檀叹了一口气。“委屈你了。”说完,带着斛律安径自回去了。
拓跋晃这一拨大军安全下了大船,只见天色将暗,命大军抓紧赶路,离开溧水河再做歇息。
刘骏见高峰不远。“恭喜贤弟,可算安全到了魏国大军的驻扎地,要是传出去,十万大军仅仅折了一万不到,定是后人佳传呐。”
“刘兄又取笑我了,还远着呢,过了这座山就到了。”拓跋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见花木兰不在兵列当中,一眼望去,四处都是芦苇,看不到在何处,应该是方便去了,他怕花木兰方便之后寻不到大军,便让任平城慢点走。
走了一会,拓跋晃有些内急,走到大军之后,翻身下了马,便急忙解开腰带嘘嘘起来。
只见芦苇之中走出一个人来,瞧见拓跋晃那黑呼呼的一团,立时尖叫不已。“啊。”
只听一声惨叫,让拓跋晃一阵慌张,想憋回去,这尿出来了就势不可挡,怎么憋回去,他又试了一下,见憋不回去,只好侧过身,这下可好,众兵听到声音都回头一望,只见拓跋晃的大鸟清晰可见,他身材高大,这鸟自然也不小,众兵对着他的大鸟窃窃私语,大多都是举起大拇指称赞不绝,也有的有了自卑心理。
拓跋晃见士兵回头,对着自己的鸟议论纷纷,他慌忙地又转了回来,只见那声尖叫又叫了起来,拓跋晃一阵尴尬,人家好好尿个尿,涎了一手,慌乱中突然察觉不对,都是男人慌张什么,他气愤填膺冲那人叫喊。“你喊什么?”喊完有些心虚地低头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囔囔道:有这么吓人么?
只见那声尖叫是花木兰,花木兰急忙转过身,声音仍是不停,有些颤抖,她第一次喊完,想起自己是男儿的身份,但听背后士兵议论,这才意料到自己的唐突,许久,她想拓跋晃应该尿完了,她怯怯地转头,怎奈拓跋晃早在船上就憋尿,尿憋的太多,这尿尿了很久,她第二次转头,却又看见那黑乎乎的一团,第一次得亏她有所警觉没看清,这次看的一清二楚,立时忍不住又叫起来。
高怀见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刘骏见花木兰惊慌失措,他连忙施展轻功飞跃过去,用披风挡住了花木兰后背。
拓跋晃尿完之后,发现满裤子都是,一时间气愤不已,想骂些什么,见刘骏挡住花木兰这一幕,感觉怪怪的,便忘了骂人,只好愤愤地骑上了白云。
刘骏细声道:“他走了。”
花木兰直是又羞又恼。“谢谢俊哥哥。”
二人并肩齐走,刘骏见前面的兵还有一段距离,低头看花木兰面色愁苦,他不免有些忧心,紧蹙了蹙眉头。“你没想过逃走么?”
花木兰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有爹爹、姐姐和弟弟,我逃走一定会牵连他们的。”
刘骏闻言极是不解。“你有爹爹和弟弟?那为何参军的是你?”
花木兰见瞒不住,只好一一说明。
刘骏听的骇然失色。“你说你替父从军?”
花木兰见刘骏大声说出来,心里一阵慌乱,急忙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前面的士兵没有回头,看样子是没有听见,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刘骏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来做这种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情,他上下打量花木兰,只见她的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可见那坚毅之色,他这才对花木兰有一番新的看法。
“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怀疑了。”花木兰怕士兵议论,快步走了几步。
刘骏见花木兰眸子里的恐慌,想安慰,她却抢了先走几步,他的话到了嘴边只好咽了回去。
花木兰低着头,混进了士兵当中,暗中祈祷高怀没看见刚刚那情境,怎奈一只手搭了过来,她心中暗自腹诽,该死的高怀。“干嘛。”只见她一抬头,见高怀在不远的人群中,她仔细一想,不对啊,她站在边上,怎么手从边上搭过来,她怯怯地看了看那只手,只见那只手厚实粗壮,她在梦中梦到好几次这样的手,这只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赫然是拓跋晃的手。“将,将军。”
拓跋晃见花木兰面色恐慌,他一脸认真地问。“我,我的那里有那么可怕么?”
花木兰闻言想起那黑乎乎的一团,慌乱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画面从脑海中驱除。“将军,没有啊,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拓跋晃把住了花木兰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臭小子,害得我出丑,你死定了。”
“将,将军,我真不是故意的。”花木兰心中崩溃,直想仰天长啸,我冤啊。
拓跋晃闻言气愤地踢了花木兰屁股一脚。“这事我记住了,你给我小心点。”说完见花木兰低头懊恼的样子,竟忘了刚刚那窘迫的情境,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小样,再惹我试试,旋即他径自离开了。
花木兰直想找个洞钻进去,这时只见一只手搭了过来。“将军饶了我吧,我真是不故意的。”她怯怯的抬头,这才反应过来,这只手赫然是从里面搭过来,清冷的眸光扫了过去。
高怀见花木兰眸光凛然,身子一阵哆嗦。“我,我只是来安慰,安慰你。”
花木兰狐疑地看着高怀。“就你,还能安慰我,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哪来的滚哪去。”
高怀见状。“不识好人心。”见花木兰伸手便打,撒腿便跑。
花木兰心情低落,只盼拓跋晃一觉醒后,忘了这一茬,她不知道的是,拓跋晃并没有觉得窘迫,反而总想起花木兰的窘态,而忍俊不禁,好似刚刚出丑的是花木兰似的。
一向谨慎的仇尼道盛见刘骏总对花木兰献殷勤,心中十分诧异,但见花木兰对这些好意有些推搪,但刘骏仍不放弃,他有些不解,刘骏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观察了几日,他还是有些看不懂,最后他总结了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刘骏刻意接近花木兰,意图最简单不过,宋国和魏国交战,这花木兰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另一个目的,就是刘骏心里扭曲,喜欢男人,第二个目的有些牵强,他开始暗自留心刘骏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