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告别山本,带着吴四宝回到特工总部扬州特区所在地天宁门街附四十八号,见时间还不到九点,就抓紧时间召集驻扬州的和平军新编第十二旅旅长王建华,特区区长曾鲁,扬州维持会长张兴中等人开会,研究招募慰安妇的具体措施。
第二天,扬州居民和近郊的农民清早起来赶早市,只见大街小巷张贴着“上海特别市政府招工广告”。这些石印广告是在南京统一印制好,由李士群带来扬州的。广告的主要内容是:招募十六岁至四十岁身体健康的女卫生员、女缝纫员、女招待员、女理发员、女播音员、女轿车司机。文化程度不限,初小、高小、初中、高中都可,心灵手巧者不识字也可以招收。经体检和口试合格,专车送往上海免费进行专业培训,一个月结业之后分配工作,不愿意去外地工作的可以在原籍安排,月薪按工作不同分别为六块、八块、十块银元。
按当时的物价,两块银元可以买一百斤稻谷,这种月收入对只求温饱的芸芸众生真是求之不得,何况还可以学到一门专业知识,加之条件也不高,学好了还可以回扬州。因此,贴出广告的当天就有四十五个女人前来报名。不过,其中半数以上是文盲,这倒无妨,不尽人意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只有三个人,其余的都是三十八九、四十岁,而且绝大多数长相不好,一个个如同东施的胎胞里生下来的。
李士群为了让这些人做活广告,吩咐手下的人热情接待她们,报名后问几句普通常识就算口试合格,让医生用听诊器听听就算体检合格,然后用鱼肉款待吃饭,每人还发一套衣服,晚上让他们回去,明天再来。
这一招的确起了点作用,第二天来了一百多人,第三天来了二百多人。但是,仍然是长得漂亮的不多,年纪轻的不多。
原来,那些李士群认为合格的女人,由于各种原因,或者因为较高的文化素质,不愿意当这个员那个员;或者处事持重,又善于动脑子,认为广告上全是招收女人,其中必有讹诈;或者现在有了个较好的职业,不愿意再改行;或者具有爱国主义精神,不愿意在汉奸政权下面做事,纵然生活困难,也情愿在家里过清淡日子。
李士群急了,赶忙把王建军、曾鲁、张兴中、吴四宝等人找来商量一番,然后把送上门来的近四百个女人集合起来由李士群训话,实际上就是比较比较,从中挑选一百五十个年轻美貌,或虽然徐娘半老但丰韵犹存的女人,谎说政府决定在扬州开办一个军服厂,让她们做建厂的筹备工作。同时,宣布其余的人暂时回家,等待通知去上海受训。第三天来的女人没有得到衣服,要求一视同仁。可是,李士群带来的活动经费已花得差不多了,只好谎说衣服还没有从上海运来,去上海受训前补发。
那些不合格者被骗走以后,合格者就开始失去自由。当她们被关进一间房子里,由一批和平军士兵持枪看守时,知道自己受骗上当,一齐伤心地哭起来。有的木然地站着哭,有的坐在地上哭,有的倚在墙壁上哭,有的伏在窗户的下框上哭,有的泪如泉涌却泣不成声,有的呜呜咽咽地哭得浑身抽搐着,有的放声痛哭,有的号啕大哭,有的用右手托着右脸颊哭,有的用双手捧着脸庞哭,有的把脸藏在两条大腿之间哭,有的两只手拍打着两条大腿哭。素质和修养不一样,哭的方式和姿态也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个人的脸都哭得变了形,俊俏的面孔现在变得很难看。
这是一个悲惨的世界,令人撕心裂肺!
经过特区的几个特务一顿打骂之后,哭声才渐渐停止下来。擦眼泪的方式也不一样,有的用手,有的用手帕,有的用袖子,有的扯起大衣襟。
在这一百五十个女人中,宋秀珍年纪最轻,芳龄十八岁,也长得最美,格外惹人注目。她那叫人视线一放难收的优美体态,称得上造物主呕心沥血的绝世之作。浑身肌肤,白嫩得不堪手指一弹。秀丽的面部上,五官布局十分合理,毫无挑剔之处,娇卧的黛眉,荡春的杏眼,挺秀的鼻梁,丹艳的嘴唇,叫人一望就产生一种特殊的甜美感。修长丰满的长腿托着个轻盈欲摆的水蛇腰,沿着两侧优柔的线条缓缓向上,高高隆起的胸脯向四周迸发出蓓蕾初开般的青春艳光!沿着细腰住下看,浑圆的臀部从左右两边勾勒出两条美得销魂的弧线。
宋秀珍刚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喻菊凤和王素云按照李士群的吩咐第一个把她叫出去,带到临时医务室,由刘汉洲和周调烈给她检查,看是否患有性病。
她见站在面前的两个陌生男人要她脱裤子,一种可怕的预感,伴着一种中国女性特有的、强烈的贞烈护卫潜意识腾地涌上心头。她扑通一声跪在两个医生面前,痛哭着诉说道:“我的未婚夫在上海持志大学当助教,你们这样做,我对不起他啊!”
去年冬,她从江苏省立第二师范毕业之后,在扬州一所中学任教。今天上午,她被一种尽快地与未婚夫同在上海工作的愿望驱使,前来报名当播音员。现在,她后悔莫及,只有哭的余地,只有任人摆布的余地。
“请宋小姐不要误会,我们是负责检查一下,看你是否患有性病。”周调烈想把她扶起来,手刚伸出就缩回来了。
“我是黄花闺女,哪有什么性病?”宋秀珍苦苦哀求说,“求求两位大夫叔叔开恩,我来世变牛变马报答你们!”
“我们对你绝不存在任何邪念,我们的任务是检查性病,你知道吗?”刘汉洲很窝火,“包括你,共有一百五十个女人需要检查,别耽误时间了,你快起来接受检查!”
潜存在宋秀珍身上的贞烈护卫意识十分顽强,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时,喻菊凤和王素云破门而入,两人不由分说把她拖到一张床上,强行脱下她的裤子,然后她的两只手和两只脚被她俩死死按住,由两个医生检查她的阴部。在宋秀珍心目中,女人那最神圣的部位,只能裸露在未来的丈夫面前,如今被两个不相识的男人看到了,还敏感地感觉到两片大阴唇被掰开,有种什么东西进入阴道,羞耻万分。
她哭哭啼啼穿上裤子,头往墙壁上乱撞,哭喊着:“还不如死了好,还不如死了好。”
喻菊凤和王素云赶忙抱住她,扶着她走过一块地坪,来到另一间房间。经过她俩的一番劝说,她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李士群听两位医生报告,宋秀珍不仅没有性病,连处女膜都保持完好无损,被一股欲火烧得神魂颠倒,巴不得快点与宋秀珍见面。但是,他想到她刚才检查性病时死死不肯脱裤子的举动,觉得要下手很不容易。他先来软的,要喻菊凤、王素云从中婉言相劝,只要宋秀珍和他睡一晚,可以让她一辈子荣华富贵。见宋秀珍嗤之以鼻又来硬的,若不满足李士群的要求,就要拉出去枪毙她!可她冷笑一声:“我巴不得快点死!”最后,只好来蛮的。两个男特务各拿一块约一寸厚、四寸宽、五尺长刨得很光滑的杂木板子和一把新白布条走进来。宋秀珍惶恐地望着他们,不明白这木板子和布条将与她的躯体发生何种关系。不一会,其中一个男特务对喻菊凤、王素云使了个眼色,男女四个特务就开始行动。他们先把宋秀珍按倒在床上,给她嘴里塞块毛巾,把她的衣服脱光,再把一块木板横放在她的肩膀后面,把她的两只手拉成“一”字直线,用布条绑在木板上,又把她的两条大腿适度拉开,在脚踝骨之上约五寸的地方绑在另一块横着的木板上,活像昆虫学家钉在板子上一只大昆虫标本。
宋秀珍就是这样被李士群奸污的。李士群像老牛喘着粗气从她身上爬起来之后,她的四肢仍然被绑着,直到吴四宝、王建华、曾鲁、张兴中等人依次奸污她之后,她的嘴巴和手脚才被松开。
这一夜,与宋秀珍同命运的女人,除了经检查有性病的五人以外,也都被特区的特务和一批和平军军官奸污了。
宋秀珍肉体上阵阵疼痛感,精神上更是痛苦万分。她欲哭无泪,也感到哭也无用。她万念俱灰,只想死。她想把床上那床被单撕成布条自缢,可是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可以挂布条的地方。两个小时前,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可怕处境时,怨恨自己太幼稚,太不慎重,太过于相信广告上说的话,现在,她也不怨恨自己了。在她脑海里窜来窜去的,是对不起情投意合、恩爱至深的未婚夫,对不起父母和弟妹们。她这么痛苦地想来想去,直到精疲力竭才睡着,但一进入梦乡就被噩梦吓醒了。
第二天,宋秀珍变得痴痴呆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饭也不吃,话也不说。上午十点左右,由喻菊凤和王素云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梳理一下,把她与其他一百四十四个女同胞一道押上汽车,送到日军第二十独立混成旅团的兵营,当了日军的第一批随军慰安妇而进入慰安所。
慰安所是十几间平房,每间房子用晒簟间隔成一个个长约七尺宽约五尺的小单间,没有门框,也没有门片。每个单间门口顶端横系着一根麻绳,麻绳上挂着一片四寸见方的马粪纸,上面用白色广告颜料写着门牌号码。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床上铺着一张草席,放着一床黄布被单和黄布套的芦花枕头。这房间既是慰安妇的栖息之地,也是用肉体“慰安”日军官兵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