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鹤啸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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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生离死别 (5)

第七章 生离死别 (5)

林逍遥忽然冷笑起来,使人毛骨悚然,然后说道:”任何事都依我?现在已经晚了吧?师兄,师妹,老天事事都与我过不去,任何时候都偏袒你们。但是,我就是不服老天如此的安排。既然我得不到师妹你,我就一定要得到混元益气丹。老天以为让你的儿子吃了混元益气丹,我就会收手。他错了,我现在就要喝完你们儿子的血,让师妹你看着,让你知道你嫁给这样一个无用的男人是多么可悲。“每一个字都象锤子一样敲打在心上,令人难以置信眼前站着的曾经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李逍遥察觉到林逍逸已经失常,毫不人情可言。她以往的傲气瞬间被击得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儿子,她既然有跪地求饶的冲动。林逍逸狞笑着抓起申飞,咬破了申飞的手腕动脉。但是,奇怪的是,申飞的手腕竟然留不出血来。趁林逍逸失神的瞬间,李逍仙电闪般抢到林逍逸跟前,右手锁起后颈,左手抢孩子。林逍逸反应机敏,急忙低头避过,把申飞挡在身前,右手扣着申飞的喉咙,说道:“你再动手,我就捏断他的喉咙。”

李逍仙无法,只好伺机再动。林逍逸左手用剑轻轻一划,就把申飞的手腕割开一道深深的血口,肌肉外翻出来,都能看到骨头的痕迹。李逍遥如自己被割一般,痛叫一声,倒入申岳明的怀里。申岳明心如刀绞,全身颤栗,却不知如何是好。

李逍仙痛喝道:“师弟,你还有人性吗?”林逍逸根本无暇理会他人的神态,只是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申飞的手腕。

说来奇怪,申飞的手腕几乎要被割断了,但是毫无流血的迹象。林逍逸用力挤压,也是劳而无功,伤口出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住,未有流出的意思。此番现象,当真匪夷所思。李逍仙与申岳明夫妇也是满心疑窦,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李逍仙说道:“师弟,混元益气丹已经完全融合到了孩子体内,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把孩子放了,一切事情都让他过去吧。”林逍逸不停地揉搓着申飞的胳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逍仙瞅准时机,飞身跃起,快速绝伦地拍向林逍逸地天灵盖。林逍逸发觉危险时,李逍仙的掌力已吹散他的发髻。林逍逸大骇,急中生智,一歪身子,连同申飞从马上坠下来。李逍仙看林逍逸的右爪离开申飞喉颈,不敢令他有喘息机会,又是双掌连环攻下。林逍逸跌倒在地,避无可避,就把申飞甩到上面挡住自己。李逍仙变掌为爪,欲把申飞夺过去。林逍逸不待李逍仙触及申飞,右手拾起长剑,挥洒而上。李逍仙无从下手,只好落在一旁,随即又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林逍逸则趁机站起,挥舞长剑勉强阻住李逍仙近身。被李逍仙急攻所迫,林逍逸腾不出空来拿申飞要害以做要挟。李逍遥看到转机,忙猱身而上,与李逍仙合击林逍逸。

师兄妹三人,以李逍仙武功最高,林逍逸次之,但与李逍仙却差了一大截。此时,受两人围攻,林逍逸登时吃不消,左右受支,相形见绌。

一边以精妙剑法护身,一边又用申飞做挡箭牌,林逍逸且战且走,向山坡上退去。李逍仙用折扇做兵器,稳而厚实的招式中夹带着强劲的真气,每一出手都使得林逍逸短暂的顿手。李逍遥灵动无比的游走剑式却令林逍逸应接不暇,惟有不断以申飞阻挡。逍遥派武功以轻、灵、巧见长,需求身姿幽雅,毫不做作,出招收手间不脱逍遥风范。

这时,三个逍遥派门人各尽其长,以生死相搏,可谓前无古人。其身型之幽雅,姿态之美观,更是后无来者。林逍逸居高临下,暂时没有败阵,但是他的右臂已被李逍仙强大的内力震的发麻,惟有不断以申飞阻挡。

李逍仙与李逍遥不敢有丝毫怠慢,竭尽其能,欲疲惫林逍逸,以不见血渍而制服林逍逸。申岳明自知武功不济,在旁略战,见林逍逸向山坡上退去,他就悄悄饶到林逍逸背后,欲攻其不备。对付面前的师兄妹,林逍逸已左右受难,拼命抵御,再加上背后的申岳明,自然应接不暇了。

趁林逍逸被李逍仙缠住右手的当间,申岳明自后扑上,一把抱住申飞,就地向外滚开。林逍逸未加防范,左手一时没有抓牢,但立时变抓为掌,向申岳明拍去。李逍遥及时挥剑,连刺带削,把林逍逸的一掌化解,让申岳明安全离开。林逍逸没了申飞做盾牌,登时应付不了李逍遥的剑招,左手慢了分毫便被李逍遥削掉了衣袖。若非李逍遥留情,林逍逸的左手早已废了。林逍逸失去申飞,乱了阵脚,被李逍仙突然近前,击落了手中剑。

李逍遥就势把剑架在了林逍逸的脖颈上,说道:“师哥,收手吧。”申岳明将子救出,欣喜若狂,抱着儿子远远地避开林逍逸,以为如此就安全几分。

不料,路旁的树上跳下一人来,横手便来抢夺申飞。申岳明怎肯再次丢失爱子,死命抓住申飞不放,口中还叫道:“你是何人?抢……“话未说完,那人当头便是一掌,把申岳明打的天灵出血,当场倒地。申飞穴道未解,见父亲如此情形,头脑中轰然一下就呆过去了。那人把申飞抢过,掠须笑道:“真是塔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老夫在中原奔走数月也没把你这娃娃虏到关外来,没想到你这娃娃到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把混元益气丹也带来了,真是造化,造化啊。”

听到申岳明叫声,李逍仙与李逍遥就回头看来,恰好看到风元海将申岳明拍倒在地。李逍遥见申岳明惨状,登时惊呆了,哭喊着跑过来。李逍仙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撇下林逍逸,同李逍遥一齐奔向申岳明。风元海见识过李逍仙与李逍遥联手的厉害,不待两人奔近,就抱着申飞朝东北方掠去。李逍仙见风元海要跑,忙去追击。林逍逸也从地上爬起,跟在李逍逸身后,朝风元海追去。风元海在江湖中的被称作“九天飞狐”,自然轻功绝顶,脚力非凡,抱着申飞奔行在陡峭的山坡上,依然如履平地,神速异常。李逍仙得逍遥老祖真传,轻功已入化境,一步不落地跟在风元海之后还算轻松,但是要想赶上风元海可就有些困难,毕竟风元海内力雄厚,在江湖上已罕逢对手。相较之下,林逍逸则差了许多,他用劲平生之力也只是勉强看到李逍仙的掠影而已。

一会,李逍遥也从后跟上,她脚步有些零乱,但是仍然迅捷无比。前后四人在众多的山头上飞掠,比脱笼的野兔还要快速。风元海专拣陡峭的山坡攀爬,不禁越爬越高,不知不觉中把云雾都抛在了脚下。半晌,申飞才回过神来,十分担心父亲安危,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道:“爹爹没事的……”大约一炷香后,忽然间,申飞感到风元海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脚步相应缓了许多。风元海自语道:“他娘的,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发作。”又奔了一阵,风元海竟然有些气喘。这时,李逍仙已经追的近了。

申飞感觉到风元海在须臾之间就心跳加快,全身肌肉抖动,气喘吁吁,明显气力不佳,不禁纳闷不解,匪夷所思,但是想到风元海此时定然不是李逍仙与李逍遥的对手,就不禁有些欣喜。奔到山顶,另一面竟然是半壁悬崖,滑不溜足,目不及底,风元海只好顺着山崖飞掠。李逍仙已经与风元海并肩,只是挨于申飞,不好进招。风元海故意做几次闪身,然后从山崖上溜了下去,在一处突出的石头上一跃,就跳到对面岸上。这一处只是突起的大岩石,方圆不到一丈,表面大致平坦,除一条连接的石梁外,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有云雾迷漫,深不见底。望一眼左右,山崖绵延数里,不见端倪。对面不知彼岸,惟有无数山头凌驾于脚下。

李逍仙见此地势,不敢贸然进前,说道:“今日风前辈怕是难以安然脱身,还请风前辈把孩子留下。”风元海强压身体的难受,掠须笑道:“如此至宝既然到了老夫手里,岂有拱手让人之理?咳……”风元海待要强压血气时,李逍仙已经飞跃而至,风元海忙上前阻挡。两人在悬崖之畔斗了数十招,竟然未分胜负。

风元海看逼不退李逍仙,就干脆后跃到另一侧的崖边,左手把申飞拎到悬崖外面,喊道:“你若向前一步,老夫就只好放手了。”李逍仙被迫只好停在这边,静观其变。一会,林逍逸赶至。他不理会风元海的警告和李逍仙的劝阻,飞跃到山石上,上前便要去抢夺。风元海不得已沿着山石向旁边移动,厉声喝道:“你再走一步,老夫担保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被风元海当头棒喝,林逍逸似乎才恢复一些意识,感觉到当前的形势危急,这才不得不停止进攻,站在当地。

但是,林逍逸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申飞。狭小的空间登时显的过分拥挤,每个人举手投足间都可以接触到对方。李逍仙与林逍逸是被迫不敢动弹,而风元海则因身体不适,无力对抗强敌,也只好乘机慢慢调息。于是,三人一时僵持在这险恶的岩石上。凉风荡起衣衫,仿佛再强一些的风就可能把他们统统卷入这无底的深渊。因为担心父亲的缘故,申飞难以控制心神,俯瞰着云雾缭绕的深崖,心里不禁产生阵阵寒意。直到听到母亲的喊声,申飞才有了些安慰。但是马上听出母亲喊声里带着哭腔时,申飞的心就开始往下沉,有种逃避现实的冲动。

李逍遥奔到时,头发散开着,眼睛里不断地滚出泪珠,口里不停地叫着“飞儿”,嗓子也喊哑了。李逍仙与林逍逸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师妹,不禁都是一惊。李逍遥也顾不得危险厉害,跳到大石上,伸手向风元海哭求道:“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求求你,还我的孩子…申飞听到母亲如此情形,怎能不知父亲的状况。心在一寸寸下沉,思维也逐渐模糊。他修习心死神凝之法已久,思维一旦不活动,心神就自动活跃起来。在无意间,申飞又进入无我之境,由真气自发涌动,逐一打通了被封穴道。风元海正在争取时间恢复体力,未想到申飞的穴道会突然解开。申飞蓦地挣扎,令风元海大震。风元海一只手险些抓不稳申飞,忙用右手抱紧,面色登时煞白,委实受惊不小。虽是这一刹那的失误,林逍逸也不容错过,他扑身而上,一把将申飞搂在怀里,想沿着岩石边缘就地滚开。不料,风元海眼疾手快,抬手一掌便拍在林逍逸背上。林逍逸受此一击,登时收留不住,竟从岩石边沿滚落下去。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但最终还是被呼呼的风声所淹没。

申飞感觉到现在离母亲是越来越远了,与父亲却在一步步的接近……忽然,申飞感觉被抛了起来,虽然没能向上反跃,但下落的速度明显减慢了。然后,身体又再次向下落去。跟着,头部不知撞到了什么,立时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