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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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占濮阳坑生灵惨绝人寰1

“王家大妹子”身子正向前逼进,哪料得朱占鳌会突然住身不行?一时收金莲不住,身体一下子便撞进朱占鳌的怀里,却被他一把抱了个正着。

朱占鳌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顿觉妙趣无穷,一时之间,意然忘了要说何话了。朱占鳌正感美不可言,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发出,登时便觉面上火辣辣地疼痛。他吃了一惊,疾忙推开“王家大妹子”的身体,身子退后一步。朱占鳌向了“王家大妹子”瞧了过去,却见她玉手高举,尚未放下。

便听“王家大妹子”恨声道:“朱占鳌,你延误奴家夫君病情,致死人命在先,调戏良家妇女于后,你如此执法犯法,该当何罪,心中自是清楚得紧的了!不赔奴家夫君之命,奴家便不与你善罢甘休!”披散着头发,高挽着衣袖,又要扑将过来。

朱占鳌捂着发烫的黑脸,苦笑道:“王家大妹子误会朱某了,朱某实无调戏大妹子之意,且是朱某实是识不得钱二兄弟因何而死!”朱占鳌拱了拱手,又低三下四地道:“大妹子,事已至此,请高抬贵手,放朱某一马,咱们凡事好商量!”

“哼哼,好商量?人命关天,岂可私自便可了得的?”“王家大妹子”金莲顿得地上“啪啪”作响。

“唉,大妹子,人死不能复生。大妹子便是让朱老爹抵命,钱二哥又能活过来么?大妹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妹子便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积些阴德,放朱老爹一条生路吧!”颜老昆将“王家大妹子”身子拉后一步,劝解道:“大妹子,便让朱老爹赔你几个钱,以作日后之用吧?”

“赔几个钱?哼哼,颜大哥,一条人命便只值几个钱么?”“王家大妹子”冷笑一声,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良久,她止了悲声,愤声道:“既然颜大哥为这个贼子求情,奴家便给颜大哥一个面子,不让此贼为钱二哥抵命了!但一条人命之案,是非千金之数不能了结的!”

“大妹子,朱某才被县太爷提拔为捕快,大钱一文亦不曾领得,且是朱某身处异乡他地,又能身存几何?请大妹子开开恩,再少些吧!”朱占鳌跪身于地,哀求道。

“不行,朱占鳌,一文也不能少!”“王家大妹子”粉面一沉,樱口中发出断然之声:“一条人命,千金已是最低之数了,岂可少得?”

“好,王翡翠,反正朱某身无分文,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咱们便去见官,要死要活,但凭官断,朱某认了!”此时,朱占鳌倒也豁了出去,将心一横,大声道。朱占鳌冷冷一笑,又道:“王翡翠,说不定便是你嫌钱二长得难看,便与颜老昆一道将钱二谋害了,想跟颜老昆远走高飞,再配鸳鸯!”

“你、你、你放屁!”王翡翠吼叫道:“朱占鳌,你理屈词穷,便血口喷人,反咬一口了么?哼哼,老娘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不怕吓唬的!”

“哼哼,王翡翠,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朱某不与你啰嗦,咱们还是见官的为是!”朱占鳌冷笑一声,一手扯了颜老昆,一手扯了王翡翠,举步便走。

才走几步,忽听“扑哧”一声声响发出,随之便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传了过来;又听“扑通”一声闷响传出,见得一人身子瘫卧于地。

便听一人大骂道:“无用的东西,如此未有出息,是你毁了咱们的好事了!”

又听一人抖声道:“朱老爹开恩,朱老爹开恩!小人愿招!”

“哈哈,颜老昆,说吧!”朱占鳌取下钱二脖子上的绳索,抖了抖,摔落于地,大笑道:“颜老弟,还用见官验尸么?”

颜老昆尚未开口,便听王翡翠娇笑道:“朱占鳌,奴家说与你听!奴家原以为颜老昆这个小白脸儿是个血性男儿、风流公子,才与他成了好事,做了一对野鸳鸯,且与他合伙谋害了钱二,欲与他做个长久夫妻。料不得他却是个没有骨气的脓包,害得老娘空欢喜一场!唉,也怪老娘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朱占鳌,你若是能为老娘除了这个败类,老娘愿侍候你终生!”

“哈哈,宝贝儿,此话当真么?”朱占鳌惊喜道。

“朱占鳌,亏你还是凛凛一条汉子,竟然信奴家不过!奴家爱的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若是跟了颜老昆这个软骨头,到了外面,不照样受人欺侮么?”王翡翠嗲声嗲气地道。

“好,宝贝儿,有你这句话,便是老天,朱某也是敢戳一个窟窿的!”未占鳌豪气冲天地道。朱占鳌转过身子,手出如电,倏忽一掌,向了颜老昆脑袋拍下。

颜老昆虽是风流倜傥,却是一个不习武功之人,前时又被吓破了苦胆,身子瘫卧于地,眼下虽是见得朱占鳌手掌闪电般招呼过来,但哪里又会想到去躲避?便听“噗”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颜老昆的脑袋变成了个烂葫芦了。

朱占鳌怪笑一声,施展连环腿,将钱二与颜老昆的尸体踢到路旁的枯井中,反身向王翡翠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事毕,朱占鳌挟了王翡翠,施展轻功,跃出城墙,如飞去了,径回原籍砀山。

此时,朱占鳌老家之中,已有二子,均为前妻夏氏所生。

看看过得八、九个月,王翡翠产下一子来。朱占鳌虽是辨不清小孩儿为何人之子,但见这小孩儿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甚是可爱,心中却也欣喜万分。

又过得数年,朱占鳌夹阴伤寒复发,救治无效,一命呜呼了。朱占鳌患此怪疾,原是当年他在宿县县城之中,于三九寒天之深夜,在大街上与王翡翠云雨,受寒气侵袭,从此便落下了此疾来。朱占鳌既去,王翡翠一人带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又哪里能够过活?王翡翠识得朱占鳌姊丈乃萧县首富,便带了三个孩子投奔到萧县姊丈家去了。

黄浩听朱昱道罢断臂之事,恨声道:“他、他、他忒也凶狠了,竟然不念同门生长之情!”黄浩本想说“朱温贼子”,但话到嘴边又换成了“他”了。黄浩愤愤地恨了一回,又叹声道:“怪不得浩儿上次入长寿宫,伯父总是侧身与浩儿说话。”

“贤侄前时来长寿宫,肩负重任,伯父若是让贤侄识得伯父之遭遇,岂不让贤侄分心么?”朱昱肃声道。

“伯父,天理循常,报应不爽。他、他、他已被亲生之子杀死,也算是遭了报应了!伯父好好保养身子,浩儿与贞弟日后再来瞧您老人家吧。”黄浩站起身来,又对朱友贞道:“贞弟,咱们走吧。”黄浩与朱友贞来长寿宫,原是为请朱昱出宫招兵的,今见得朱昱如此模样,却也不好再提此事,便欲告辞而去。

朱昱见黄浩、朱友贞二人起身欲走,站起身来,挡住二人的去路,笑道:“浩儿、贞儿,你们二人才来,怎好便走,自是要在此用过膳再去的了。”

“伯父,晋人攻打濮阳正紧,贞儿与浩哥须去救援,军情紧急,耽搁不得,我二人怎有心思在此用饭?请伯父担待则个!”朱友贞身子一躬,口中急促地道。

“哈哈,你们这两个孩子!你们真的以为伯父老了么,不中用了么?真的以为伯父一个残疾人,便不能为抗击强虏出力了么?”朱昱大笑一声,又嗔怪道:“孩子,你们将伯父当外人了!”

“伯父何出此言?”黄浩诧异道。

“贤侄,方才,你们怎么不对伯父直说濮阳之事?也免得伯父说那么多惹人笑话的话了。”朱昱埋怨一声,又笑问道:“你们去救濮阳,可知朝中有多少兵马么?”

“这个么……”朱友贞顿觉语塞。

朱昱摇了摇头,又庄重地道:“以眼下朝中之兵,实不足以与晋人相抗衡!伯父虽是不能亲去疆场杀敌卫国,但以老伯之虚名,为你们多招几个兵马,料来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黄浩听得朱昱慷慨激昂之言,心中好生感佩,他又施一礼,激动地道:“有伯父出面,招兵易矣,只是您老人家的身子……”

“哈哈,贤侄,老伯偌大年纪,多活一时,少活一会,又有多大干系?伯父能为国为民尽些微薄之力,心中倒觉愉快。如此,说不定还会多活些日子呢?”朱昱大笑一声,扶了朱友贞,大声道:“走,孩子们,咱们此时便去校场!”

此时,梁朝精兵几被晋军歼尽,是以虽是朱友贞御驾亲临校场坐阵,朱昱亲自主持招兵之事,但费了数日功夫,却也只招得七、八十万人马。便是此些兵马,其中十之六七倒是些江湖人物和百姓中的青壮者,原梁朝兵马却仅占了十之三四。

救兵如救火。黄浩与朱友贞见数日已过,识得便是再如此等下去,亦是枉然的了,只得辞了朱昱,带了此七、八十万人马,一路的向北开了过来。

梁军疾速北进,已至滑州地界;又行一时,便至滑州城下。便在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随了蹄声,见得一队人马迎面开了过来。众人吃了一惊,向了对面的人马瞧了过去,却见均是丢盔弃甲,神情狼狈不堪。

朱友贞见得对面人马中为首的紫衣老者,心中大吃一惊,拍马冲前几步,疾呼道:“前面可是葛统军么?”

紫衣老者见得朱友贞御驾,慌忙滚落马下,跪身于地,叩头道:“臣葛从周叩请皇上金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老臣无能,丢了濮阳,请皇上治罪!”

朱友贞闻得“丢了濮阳”四字,如雷击顶,直惊得面容失色,身子一晃,险些跌下逍遥马来。他定了定神,挥了挥手,示意葛从周起来。朱友贞待葛从周站起身子,声音抖抖地道:“葛统军一代英才,极善用兵,有神鬼难测之术,镇守河北之时,曾多次挫败晋国河东军、河北军的进攻,晋人畏威,闻名丧胆。葛统军如此骁将,苦守濮阳一月之时,濮阳安然,怎的一时之间濮阳便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