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美茹费力站稳身子,对了老汉拱手道:“老丈偌大年纪,却因小人受累,小人心中甚觉不安。小人在此谢过了!”
“哈哈,老弟说甚么话来,这能算个甚事?出门在外的,谁个敢保证不出点意外事儿?”农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老弟试试腿脚,可能走路么?”
“多谢老丈关心,小人料来是不碍事的,只是小人出门急促了些,身上不曾带得一文半子儿,却是无从谢老丈了。”
“哎啊啊,又来了不是?老弟,我们作田之人,虽是贫穷了些,却也将身外之物看得不是甚重的!老弟休得再提此事,免得显得见外了。施恩还能图报么?”
康美茹见农夫虽是朴实,却又如此仗义,如此热忱,芳心甚觉感动。她拱了拱手,笑道:“如此,老丈便请便吧,小人也该告辞了。”口中说着话,抬腿便走。她才举步,忽觉腹内一阵剧痛,身子晃了几晃,差点跌倒于地。
农夫见得她摇摇欲坠之态,疾忙伸手扶了她,笑道:“老弟,看看,还是不行吧,别净充硬汉了!你病得不轻,还是由小老儿负了你,到家中让小老儿老伴服侍老弟几日,老弟便会好了。”不由分说,便又负她的身子于背,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农夫才行几步,忽听一声喝叫声传出:“刘仁,眼睛是出气用的么?光他娘的低头瞎撞,也不见要碰了老子的身子了么?”刘仁吃了一吓,抬头看时,却见一个贼眉鼠目的中年汉子身子立于道路中央,一手叉腰,一手指了自己,口中正大声吆喝着。他只瞧了此人一眼,便身子一移,像避瘟神似的躲了开来。
中年汉子向了刘仁背上瞧了瞧,口中发出“咦”的一声,惊叫道:“好个标致、昳丽的美男子儿!”又向了刘仁皮笑肉不笑地道:“刘仁,如此眉清目秀、光彩照人的俊俏哥儿们,是由何处背来的?”
“殷二,关你什么事,你操的哪门子闲心?”刘仁身子一个劲儿往后躲着,口中没好气地斥责道。
“老刘,是由芥茉地里出来的,还是吃了火药了,这般年纪了,怎的说话还如此呛人?生的哪门子邪气?一个**人,不让问便不问呗!”殷二口中“嘻嘻”笑着,身子向前靠了靠。
“殷二,别过来,与老子滚得远远的!”刘仁身子向后急退,口中抖抖的道。
“哼哼,刘仁,老子又不是他娘的凶神恶煞,触了你的霉头,你怕个屁,恨个球!”殷二怪眼圆睁,以手叉腰,口中唾沫直喷。
“殷二,你这个专干偷鸡摸狗、穿室入户、断路劫道的流棍儿,老子见了你便觉恶心至极,实比见了凶神恶煞更觉可恶十分!”刘仁向地上唾了一口,大喝道。
殷二却不生气,身子又飞快地向前靠了靠,鼠目向了康美茹桃腮细细地瞧将过去。他瞧了一时,口中发出惊叫声:“日怪,不对他娘的劲儿,这哥儿们怎的生得如此细皮嫩肉的,似个娘们儿?”便见他身子紧跑几步,冲至刘仁面前,猝然出手,摘下康美茹头上的扎巾来。
康美茹头巾落地,满头光滑、柔顺的青丝宛如一条黑色瀑布,直垂脑后。
殷二直惊得目瞪口呆,馋得嘴角流涎。半晌,才见他还过魂来,口中发出狂笑声:“哈哈,老子觉得不对他娘的劲儿,哥儿们哪有如此可吹弹得破的面皮儿?原来竟是个雌儿!刘老头儿,好艳福,竟捡了个花朵儿似的媳妇儿!您老人家偌大年纪,如此尤物,还能受用得了么?不如您老人家慷慨割爱,将她让与殷二吧?殷二便是给您老人家两个钱,亦是未有不可的!”
“殷二,你、你、你说什么?”刘仁听殷二如此说话,心中大惊,身子一抖,将背上的康美茹摔落于地。
此时,康美茹功力尽失,身子猝然落地,虽是用尽全身之力才挣持着未有倒下,却也晃晃地站立不稳。
刘仁放康美茹于地,二目又仔细向她瞧了瞧,竟怔怔地发起呆来。
便在此时,却听殷二口中发出一阵阴笑声,伸出鸡爪般的手掌来,向了康美茹的香腮摸了过来。
康美茹芳心大急。此时,她身躯虽然移动不得,但头却能转动自如。她见得殷二手掌摸来,头一转,樱口一张,一口咬住了他的小指。
殷二哪料得如此一个貌若天仙的娇滴滴的美人儿竟有如此一手,一时不备,却被她一口咬个正着。他吃痛不过,口中便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良久,他见得康美茹死不松口,心中大急,胳膊用力一拽,听得“咔吧”一声脆响发出,见得他的右手手指变成了四根了。他口中发出“娘啊”一声惨叫之声,左手紧握右手,身子抖成一团,脸色变得蜡黄,且是头面之上冷汗直流。他忒也凶顽,扯了块身子上的衣衫,包了伤处,三角形一瞪,二目射出凶狠之光,龇牙咧嘴地道:“哼哼,好个带刺的玫瑰儿,老子却是更喜欢无比了!”亦不顾伤处疼痛难忍,袖子往胳膊上一撸,又向了康美茹直扑过来。
“殷二,贼子,你敢!”刘仁拾起地上的锄头,指了他,威严地喝道。他见殷二身子并不后退,又厉声道:“贼子,再不滚开,老子便将你的狗头锄了去!”
“哼哼,老刘头儿,偌大年纪,倒成了护花使者了!老刘头儿,咱们乡里乡亲的,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地女人,拼命流血的,值得么?你不怕别人笑话,老子还怕别人笑话呢!”殷二见得明晃晃的锄头高举,直唬得身子发抖、面如土色,脸上虽是挤出一丝苦笑,身子却是一个劲地向后退去。他退了几步,又陡然大喝道:“刘仁,你他娘的胆量当真不小,竟敢拐骗妇女,便不怕王法了么?哼哼,这可是阖家当斩的死罪啊!”
刘仁听得喝声,身子一抖,手中锄头不觉摔落于地。他口中嗫嚅道:“这个是……”
却见殷二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伸手便向了地上的锄头抓了过去。刘仁见他抢拾锄头,亦弯下腰去捡。他年老体哀,且是又晚于殷二下手,又哪里能抢得过凶狠强悍的殷二?锄头被殷二一把抢于手中。
殷二抓锄头在手,又高高举起,向了刘仁头上狠命砸了下来。刘仁虽欲躲避,奈年纪老迈,身子转动不灵,又焉能避得过闪电般的一击?便听“砰”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刘仁已然是脑浆迸裂了。
康美茹见得刘仁死于非命,不由怒气冲天,樱口发出一声喝斥之声:“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老娘岂能容得?纳狗命来吧!”手臂抬起,一掌向了殷二当胸击了过来。她手掌击出,却觉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她心中吃了一惊,手掌尚未收回,手腕却被殷二一把抓了个正着。她虽是拼命挣扎,却是抽手不回,且是身子又差点摔倒于地。此时,她才识得自己功力尽失,芳心不觉大急,脑袋一阵眩晕,身躯登时跌倒于地。
殷二抢前一步,抓康美茹玉手在手,奸笑道:“嘿嘿,如此水葱似的一个美人儿,也会动粗么?”他见她身体倒地,口中发出一阵奸邪的笑声,俯身下去,便要向了她的香腮吻去。
康美茹芳心大急,怒喝一声,伸出玉手,向殷二脸上猛然扇去。此时,她功力虽失,但含恨带怒出手,力道却也不轻,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出,见得殷二的猴腮之上,登时便现出五条红肿的指痕来。
殷二不怒反笑,怪叫道:“好,小娘儿们,带刺的花儿才有韵致儿,才有味道儿,真叫老子喜欢死你了!”猛然伸手,向了她的衣裙扯去。
康美茹怒气冲天,娇喝一声,将全身力气凝于双腿之上,死命向了他的身子蹬去。此时,她功力虽失,招式却还是有的,殷二一个村夫野汉,且是又在****发作之时,早已昏了头脑、失了魂魄,又焉能避得过她闪电般的一击?听得“砰”的一声声响传出,见得他的身子飞向半空,又“扑通”一声落下地来,摔了个狗吃屎。
殷二挣扎了半天,才爬起身子来。他怔怔地瞧了地上的康美茹良久,才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之声,张开双臂,又向了她猛扑过来。
康美茹见他饿狼般扑将过来,芳心一急,身子之上,不觉便有了一股力量升起,见得她双腿一挺,身躯站起,杏眼圆睁,以玉手指了他,樱口发出厉吼声:“贼子敢碰老娘,老娘便与贼子以死相拼!”
殷二被康美茹咬掉一根手指在前,重重地赏了一脚于后,心中自是恼羞成怒,正欲拼了死命占有了她,但见得她威风凛凛、神圣不可侵犯之态,心中又吃一惊,却也早已软了下来,身子疾忙退后一步。此时,他的****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寻思道:“这小娘儿们性烈如火,却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老子便是能得到她的身子,但她若是真的拼起命来,老子也难保不吃亏,且是她若自寻了短见,老子岂不要吃一场人命官司么?如此,老子岂不是‘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了么?且是倒霉透顶了么?也罢,老子既然未有这个艳福,便也死了这条花心吧!哼哼,虽是如此,老子又怎能放过了这小娘儿们?老子手中有此尤物,还怕无法处置她么?老子无福消受这小娘儿们,便将她卖于青楼,让嫖客们去收拾她,也让她享受享受这千人压、万人跨的滋味儿!老子也可换些儿银钱使用!”想至此,他口中发出一阵冷笑声,取腰间的麻绳在手,绾一个套儿,猛然一甩,直向康美茹身子套了过来。
康美茹内伤不轻,全凭一口气硬撑着才又站起来身子,前时的奋力一击,却已牵动负伤的肺腑,腹内更觉难受至极,今见得绳套飞来,虽欲躲避,奈身躯却是半点动弹不得,却被一套套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