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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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奇女子伟丈夫千古佳话2

“袁延翰?彤儿,他如今身在何处?”

“爹爹,袁统军寻龙王耍子去了。”白衣女子娇笑道。

“你这个疯丫头,老大不小了,怎的还如此没个正经?袁延翰到底人在哪里?”“爹爹”面色一沉,训斥道。

“爹爹,丫头有何不好哉?彤儿文韬武略、行军布阵、安邦定国、济世救民、人品相貌,哪一样及男儿不得乎?”白衣女子见“爹爹”又瞪起眼来,扮了个鬼脸,又作出一本正经之态,庄声道:“爹爹,那袁延翰由女儿的小船上滚下水去了。”

“什么?彤儿,袁延翰由你小船上滚下水去了?”“爹爹”心中大吃一惊。他面容一肃,又沉声道:“彤儿,老实交代,是你将袁统领推下水去的么?”

“爹爹,彤儿冤枉哉煞了!那袁统领可不是自己滚下去的阿是?”

“彤儿,事情到底如何?细细对爹爹说来!”“爹爹”面沉似水,口中肃声道。

白衣女子自是于彤了。她听得“爹爹”之言,嫣然一笑,当下将巧遇袁延翰之事绘声绘色地道了一遍。说罢,又笑道:“爹爹,如此趣味盎然之事,怎不让彤儿开心哉?”

“开心?你就知道开心!爹爹此时却是无地自容,寻死都找不到门儿!”“爹爹”由座上“腾”地站起身子,以手指了于彤,怒声道:“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爹爹,彤儿做错甚事了,竟然惹得您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于彤身子飘前一步,玉手抓住“爹爹”的胳膊,轻轻晃动着。

“爹爹”用力将于彤玉手甩开,厉声道:“做错甚事了?你将袁统领逼入江中,袁统领若有个三长两短,叫爹爹如何向义军交代?”

“哟,爹爹,彤儿当是甚事惹您老人家大动肝火,原来您老人家是担心袁统领的性命。”于彤“嘻嘻”一笑,又道:“请爹爹放心,那袁统领自幼便生活在南疆,还能不善识水性么?料来他是不会出得甚意外的。”

“还有脸笑!若是将你双手反绑了,推入江中,你能逃得性命么?你、你、你不仅害了一条人命,且是坏了爹爹的大事了!”白衣老者怒斥道。

“哎啊,彤儿怎的未想到这一层?”于彤樱口娇叫一声,粉面一红,又道:“爹爹,其实,彤儿并无加害袁统领之意,只是想与他开个玩笑,料不得他竟然如此小肚鸡肠,经不得戏耍,自已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却也怨女儿不得。”

“哼哼,还如此嘴硬!怨你不得?怪袁统领小肚鸡肠?你只知百般捉弄于人,寻人开心,却不知袁统领乃成名多年的人物,且是一军统帅,受人如此戏弄,便觉如同遭受奇耻大辱,他在忍无可忍之下,才滚入江中自寻了断。你竟然还说他小肚鸡肠!”“爹爹”切齿道:“若是将袁统领换成了你,你、你、你感觉又如何?”

于彤见“爹爹”浑身抖个不住,又听他如此说话,直唬得粉面失色,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于“爹爹”面前,低声道:“爹爹,都怪彤儿年幼无知,才惹出此事来,请爹爹降罪!”她身子向前跪爬一步,又道:“爹爹,事已至此,生气无益,只怕还会气坏了身子哩。如此,不是更不好了么?”

“唉,彤儿,爹爹真是拿你没办法!”“爹爹”听得于彤之言,想想确是如此,却也不好再责罚她,只是叹声道:“彤儿,日后切不可再疯疯颠颠地乱跑,更不准惹是生非,只在府中学文习武、做些女红便是了!”

于彤樱口中道了声:“谨遵爹爹吩咐!”身子爬起,飘入后院去了。

“爹爹”被于彤气得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他思虑数日,终于写书一封,差人去池州,交于义军统领黄浩。

此时,黄浩方由庐州返回,接得江州之书,心中却也感到有些意外。黄浩拆开瞧时,见得书上便仅有短短的数十字,却是“大唐江州刺史于谨拜上义军黄统领:闻统领胆识才略过人,于某有一难事不解,恳请统领移驾赐教。于仪顿首。”四十四字。他阅罢于仪之书,沉思片刻,便对下书者道:“尊使,黄某便不写回复了,请尊使回去奉上于刺史,便说黄某不时便至。”他打发走送书之人,又将书中之言对众首领说了。

“砍球哩!浩儿,不去,不去!”黄浩之言才落,华机便大叫出声:“浩儿,咱们与唐妖情同水火,势不两立!于仪这老小子让你去江州,能有好事么?只怕他设的是鸿门宴哩!”

“八叔,于刺史为人正直无私、古道热肠,为官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极似那郑綮前辈,断不会做出不合礼规、不符道义之事!便是于刺史真的设了鸿门宴,浩儿也是要走一趟的!咱们若是不去赴约,不反被他瞧轻了么?”黄浩俊面含笑,话语却是掷地有声。

“砍球哩!浩小子,如此说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八叔,浩儿不去,又怎知于刺史设的是什么‘宴’?”黄浩笑了笑,又豪气冲天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八叔,江州便是龙潭虎穴,浩儿也是要去闯上一闯的!”

华机见得黄浩豪气干云、慷慨激昂之态,大笑道:“砍球哩!浩小子,有志气,真不愧为咱们义军的领袖人物!浩儿此次去江州,说不定还会有些好处哩。”他眼珠“骨碌碌”一转,又戏谑道:“砍球哩!浩儿,人道南国有二个才貌绝伦的奇女子:高季兴之女高从戎虽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才智超人,却是娇艳了些;于仪的女公子于彤,天生质丽,如出水芙蓉,清纯无瑕,且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真正称得起奇女子的,八叔以为,当今之世,便只有于彤一人而已。”华机敛了嘻皮笑脸之态,又庄重地道:“浩儿,你与表妹林素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天生的一对,可怜她惨死于朱温老贼之手;武莲与你已然肌肤相触,郑雪亦与你订有婚约,只是……唉,不说也罢,当日,便是硬要让你与武莲、郑雪二人结合,只怕也是不会美满的,不会如意的,何况她二人如今又不知所终。浩儿已过弱冠之年,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终不能独自过上一生吧?于仪邀你去江州,说不定是与他的女公子大有干系的。”

“八叔,人各有志,不可相强,感情之事更是勉强不得的。”黄浩叹了口气,旋又笑道:“八叔,义军大事未成,天下未定,浩儿哪里有心思考虑个人的小事?”

“砍球哩!小事?浩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断了黄家的香烟,岂非是千古憾事么?”华机二目一瞪,口中大声叫嚷着。

“八叔,此事浩儿自会慢慢留意的。”黄浩漫不经心地道。

华机听黄浩如此说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关切地道:“砍球哩!浩儿此行,欲带多少人手?”

“八叔,带人手作甚?又并非是去比武打仗。”黄浩轻轻一笑,又道:“浩儿今日便学那关云长单刀赴会,来个匹马赴约,若形势有变,也好脱身。”当下辞了众人,跃上駃騠马,绝尘而去。

池州距江州虽有四、五百里之途,但駃騠马奔行如飞,数时便至。

黄浩驰至江州刺史衙门前,飞身跃下马背,对了守门兵丁拱手道:“有劳诸位差爷,烦通报于刺史,便说黄浩赴约造访。”

黄浩“访”字才出唇,便听一声宏笑声由衙门内传将出来:“黄统领不需使人通报,于仪恭迎黄统领来了。黄统领届时赴约,果是信人!”语声甫歇,便见得一位儒士装束的白衣老者手摇羽扇,衣、袖飘摆地步出衙门来。白衣老者见了黄浩,拱了拱手,轻笑道:“黄统领,老朽有礼了。请黄统领后衙用茶。”

黄浩见于仪神态雍容安雅,举止言谈彬彬有礼,又见他鹤发童颜,有如天人,心中顿生敬仰之情,疾忙躬身一揖,恭声道:“晚辈黄浩拜见于刺史。晚辈能得刺史大人垂青召见,实感荣幸至极!”

“人道黄统领人之龙凤,当代英豪,今日一见,才识得又是一位谦谦君子,老朽好生钦佩!”于仪大笑一声,身子上前一步,携了黄浩的手,步入后衙。

于仪、黄浩二人进入客厅,分宾主坐定,才吃过一杯茶,便见于仪满面含笑,拱手道:“黄统领,老朽恳请尊驾下移江州,实因老朽有一道难题不解,要求黄统领指教的。”

黄浩听于仪说得如此郑重,便也立起身来,拱手道:“于刺史说甚笑话?于刺史学比天人,世间何人能及?于刺史面前,还有解不得的难题么?且是晚辈愚鲁,前辈若解不开的结儿,晚辈更是无从效力的了!”

于仪大笑道:“黄统领如此谬奖于某,于某实不敢当!于某文不识‘之乎者也,’武不通用兵之道,实是鄙陋至极,焉能及得黄统领万一?于某所遇难题,别人或许解不得,但黄统领定可一蹴而就的!”

“前辈既然如此说话,但请吩咐,晚辈当尽微薄之力为前辈效命!”黄浩身子坐回座上,面含微笑道。

于仪面容一肃,语声庄重地道:“黄统领瞧天下形势如何?”

“于刺史是在考晚辈了。”黄浩微笑道:“于刺史人之俊杰,还瞧不出李家社稷将倾么?”

于仪心中大吃一惊,不由瞪大了二目,口中发出疑惑之声:“黄统领眼下便下如此断言,不嫌有些过早了么?”他沉思片刻,又道:“黄统领,当今天下,虽是宦官专权,朋党乱争,藩镇割据,但李家天子尚在,朝廷尚存,宦官、藩镇虽是猖獗,料来还是会遵奉朝命的吧?况李家已有近三百年的基业,又怎能毁于顷刻间?”

“于刺史,当今之世,李家皇帝虽在,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谁又肯听从他的号令?眼下的唐王朝,内政柄于宦官之手,兵权掌于朱温一人,只怕用不得多久,江山便要易主了!”

于仪摇头道:“只怕不会如黄统领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