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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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情生魔魔迷心南柯一梦6

“解药并非在下之物。”

“小贼,这倒奇了,解药在你身上,不是你的,又是谁的?”驼背老人冷哼道。

黄衣人以手指了白衣汉子,大声道:“这解药乃是在下由这个贼子的身上得到的!”

驼背老人尚未开口,忽听白衣汉子大笑道:“哈哈,老前辈揭了这恶贼的老底,这恶贼便恼羞成怒了,且是似疯狗一般胡乱咬人了!老前辈休听这恶贼信口开河,小人身上如何便有解药?便是有,又怎能到得这恶贼手中?”

驼背老人瞧了瞧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又看了看顿足发狠的黄衣人,不由气冲顶梁,大喝道:“贼子,死到临头不仅不思改悔,反变本加厉诬陷好人!虽是如此,老夫偌大年纪,亦不想让你死得多么难看,便赏你个全尸,你便自裁了吧!”

“这……”

驼背老人截口道:“小贼,别磨磨蹭蹭的了,动手吧!”

黄衣人见得驼背老人如此固执,且是又如此不通情理,再也压心头的怒火不住,听得他冷笑一声,沉声道:“既然足下认定在下是个大恶大奸之人,要将在下打入十八层地狱而后快,便请足下成全吧!在下明知武功及不得足下之万一,但在下死于足下之手,总比自戕身亡要荣耀得多多吧?是以在下便要求足下赐教几招了。或许苍天可怜在下,让在下能由足下手下逃了性命去!”

驼背老人见黄衣人豪气冲天,大笑道:“好小子,倒也有种,说说你的万儿,老夫也好打发你上路!”

黄衣人面上顿时现出为难之色,口中苦笑道:“老前辈,在下有不得已的苦哀,请恕贱字不可奉告!”

驼背老人仰天大笑道:“小子,名儿不敢告人,想是坏事做得太多了吧!”

黄衣人怒火中烧,却也并不发作,只是冷笑道:“在下从未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在下再如何分辩,只怕足下亦是不会相信的了!”

“小贼是说老夫顽固、不可理喻么?”驼背老人面上一红,怒喝道:“小贼既然想讨死,便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在下不想做个糊涂鬼,请足下赐教万儿?”黄衣人冷哼一声,不亢不卑地道。

“小贼听说过‘雁门老怪’么?”

黄衣人与白衣汉子听得“雁门老怪”四字,均是心中一凛。黄衣人虽是有些吃惊,却也不惧,当下沉声道:“原来足下便是乾坤教的张教主,怪不得有如此大的派头、如此大的威风!在下倒是失敬得紧了!”拱了拱手,又冷笑道:“张教主既然想伸量在下,在下便无礼了!”他识得“雁门老怪”自重身份,自不会先行出手,却也不再客套,当下身子一转,踏离宫,走巽位,取了个“风助火威”之势,运足功力,“呼”的一掌,推了过来。

“雁门老怪”见得黄衣人掌风扑来,顿感热浪灼面,识得黄衣人施出的乃是纯阳正气,不禁点头赞道:“好小子,倒也有些道业!”亦不见他作势,身子轻闪,由兑宫转坎位,取了个“以水灭火”之势,避了开来。

黄衣人一击未中,掌式一变,身子转至坤位,借了个“水来土屯”之势,倏忽一掌,又迎面击了过来。“雁门老怪”一声大笑,身子平地拔起丈余,由坎位逸至乾宫,飘了出去。

黄衣人亦不收势,手腕一沉,立掌横劈过来。“雁门老怪”见黄衣人掌势大开大阖,极具阳刚之气,出招便是硬碰硬撞,口中道声“好”,弓似的身子却如水蛇一般,由掌风空隙中滑了出去。

“雁门老怪”让过三招,站稳身子,口中大笑道:“小贼,老夫的规矩已完,再出招,老夫便要还手了!”黄衣人见自己快逾闪电、重似泰岳的三招被“雁门老怪”毫不费力的避了过去,识得“雁门老怪”的功夫比自己前时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心中又是一凛。但他虽惊不乱,面色一凝,双掌齐推,又对了“雁门老怪”当胸招呼过来。

“雁门老怪”见黄衣人发招,一招比一招威猛,不由激起万丈豪气来,听得他大叫一声,身子亦不躲避,胸膛一挺,对了掌风疾迎过来。

听得一声巨响传出,见得掌风与“雁门老怪”的身子撞个正着,黄衣人连退三步,“雁门老怪”的身子亦剧烈地晃得几晃。

黄衣人见得“雁门老怪”以一副骨瘦如柴之躯接下自己开碑裂石的一掌竟然毫发未损,识得自己仅以一双肉掌,实实不足以与“雁门老怪”分庭抗礼,却也不再硬充好汉,当下取背后宝剑于手,对了“雁门老怪”揖了揖,轻笑道:“足下功力高出在下多多,在下空手,实不堪足下一击,便只好以兵刃求足下指教了!”

“雁门老怪”高声笑道:“好小贼,倒不藏伪!好,小贼,有甚么伎俩,使出来便是了!”

黄衣人放声一笑,道:“如此,在下便放肆了!”剑尖一挺,刺了过来。“雁门老怪”冷笑一声,身子兀立如山,左掌轻挥,径向剑身击了过来。手掌才出,便击得地面之上砂石乱飞。

黄衣人见“雁门老怪”功力如此了得,识得自己手中之兵虽是宝刃,却也破不了“雁门老怪”的护体真气,哪里还敢将招式使老?疾忙收招变式,拦腰斫来。“雁门老怪”见黄衣人将剑使成了刀的招式,又见黄衣人招式收发虎虎风生,却也不敢大意,右掌猝出,与前时挥出的左掌合击,向剑身夹了过来。

黄衣人剑才发出,便觉两股大力直涌而来,兵刃几乎脱手飞出,心中又是一凛。他功力亦当真了得,借剑尖下沉之势,手腕一翻,宝剑径向“雁门老怪”双腿招呼过来。“雁门老怪”见黄衣人不唯功力深厚,且是反应灵敏、变招快捷,心中亦暗暗赞叹,口中道声“好”,身子挺立不动,伸指便向剑身弹了过来。

黄衣人识得“雁门老怪”指具千钧之力,又哪里愿意让他点着剑身?疾忙身子倒退掠起,纵出圈外。

“雁门老怪”身子一旋,竟然如影随形般逼了上来,双腿齐出,向黄衣人面门连环踢了过来。“雁门老怪”攻势如迅雷不及掩耳,竟然逼得黄衣人无还手之机。但黄衣人只取守势,手中剑抡圆了,将身子牢牢护住,一时之间,“雁门老怪”却也奈何他不得。

二人一攻一守,霎时之间,便已然拆过了数十招。

“雁门老怪”自出道以来,便极少有人能与他拆上数十招。他拼搏数十年,才以武功和才智创下了天下第一大邪教乾坤教的基业。在北国,提起乾坤教教主的名头,黑白两道、官民人等,无不退避三舍。今日,“雁门老怪”见得一个后生小辈与自己拆了数十招,不仅未露败象,而且应付自如,心中自是恼怒异常。便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怪啸之声,手下招式陡然一变,绝技迭出,向黄衣人招呼过来。

黄衣人前时便无还手之力,眼下“雁门老怪”施出绝技,全力出击,更显不及,便是防守,亦感吃力了,再斗一时,便被迫得险象环生。

白衣汉子见得黄衣人被“雁门老怪”迫得左支右绌、无暇他顾,自认黄衣人不久便会命丧“雁门老怪”之手,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却似叫化子猛然间捡到一块偌大的狗头金一般。他身子上前一步,口中大叫道:“老前辈千万莫要放过了这个恶贼,小人寻人为妻子诊病祛毒去了!”飞身奔至白衣女子面前,弯下身子,伸手抱了白衣女子的身体,如飞而去。

黄衣人见白衣女子被白衣汉子掳走,心中大急,身子跃起,直追过去。黄衣人被“雁门老怪”双掌围困,先行收功撤招,被“雁门老怪”掌风所迫,顿觉心胸憋闷,血气翻腾,直有欲喷出口外之感。黄衣人哪顾得这些个,只是提气猛追。

“雁门老怪”哪容得黄衣人想去便去?口中冷笑一声,身子飞前几步,手掌一挥,遥遥地向黄衣人后背击了过去。

黄衣人听得背后风声响亮,识得是“雁门老怪”发招击来。此时,他心挂白衣女子的安危,虽是识得自己功力与“雁门老怪”相去甚远,却也不愿停住身子,发招相抗,只是反手一掌,迎了“雁门老怪”的掌风直拍过去。两股掌风相撞,黄衣人顿觉一股大力涌了过来,便借了此力,身子顺势掠出丈外。黄衣人足才着地,便要提气追去,岂知他才一运气,便觉胸中血气翻涌,一股腥气直冲咽喉,识得自己肺腑已伤。黄衣人前时先行撤招,被“雁门老怪”掌风所迫,内脏便已有损伤,今又于奔跑之中与“雁门老怪”硬对了一招,肺腑损伤更重,以致血气翻腾。黄衣人晓得此时吐血不得,只得紧闭双唇,将涌上来的血气使劲咽下肚去。他咬了咬牙,足尖一点地面,施展轻功,又追了下去。

“雁门老怪”见白衣汉子与黄衣人先后逸去,口中怪叫一声,亦发足狂追。

“雁门老怪”三人风驰电掣般的追追赶赶,转眼之间,便已然奔出了数十里之程。白衣汉子怀抱一人,黄衣人内伤不轻,二人虽是比“雁门老怪”先行了一步,但“雁门老怪”轻功极高,是以三人之间的距离便愈缩愈短了。看看将要追个首尾相接,忽见由路旁突然蹦出个“黑皮球”来,直向白衣汉子足下滚了过来。滚动之速,快逾流星。

白衣汉子哪料得半路会突然跳出个怪物来,心中大吃一惊,一时收足不住,一头撞在“黑皮球”上,身子被弹了起来,手一松,怀中的白衣女子脱手飞出。

白衣女子身躯看似将要着地,却见“黑皮球”离地跳起,接她身子下来。

便在此时,却听“砰”、“哎哟”二声声响传出,看时,却见白衣汉子的身子重重摔落于地,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之声。

黄衣人见白衣女子身体被“黑皮球”接了下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黄衣人向了“黑皮球”仔细瞧将过去,才看清原是一个身子奇矮、奇粗、奇胖的黑衣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