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访谈的艺术(第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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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提问及其应用(2)

●你是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呢?面对一个模棱两可或者含糊不清的回答,你需要更详细的解释。你可以提出一个情报刺探式的问题,例如:

●你怎样定义“暴乱”一词?

●我认为我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一政策的含义。

●当你说到“合理解决”时,你是怎么想的?一个回答除了包含事实材料外,还可能暗示一种感受或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采用一个情报刺探式提问,例如:

●现在你对那件事情的反应还会如此强烈吗?

●我似乎感觉到了你对联盟的敌意。

●当你成为工厂厂长时,这种态度是怎样改变的呢?

重申或变一种问法以得到完满的回答。

反复刺探回答者提供的信息有时会毫无帮助或者只涉及问题的一部分。与其冥思苦想一个新的次级问题,还不如简单地重复原始提问的一部分或者全部,并调动声音元素强调问题的重要性,以引起回答者的注意。或者换一种表达方式,对原始提问做少许改动后重新提出,这样不会让回答者感到尴尬。例如:

提问者:你怎样看待个人所得税起征标准上调这个提议?回答者:税只会越交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以前,我的个人所得税只有100元钱。

提问者:你是怎样看待上调个税起征标准提案的呢?如果一个人回答问题很犹豫或者给出的内容不完整,那么可能是这个问题本身不够清楚或者不容易回答。你可以重新表述一下这个问题,让它变得更清楚、更容易被接受。例如:

提问者:请给出“自由”的定义。回答者:自由?它……嗯……这很难定义。提问者:用你自己的话说,什么是自由呢?如果你的一个提问中包含两个或多个小问题,回答者可能只会回答其中一个。你需要重新表述没有得到回答的那个问题。在一个问题没有被完全回答之前,请不要继续下一个初级提问。例如:

提问者:请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和伴随你长大的邻居。回答者:我在阿尔伯达省的艾德蒙顿市长大。它位于加拿大的西北,东面被山环绕。这座城市有一百多万人口,主要依靠农业和石油……提问者:那你的邻居呢?

核实并澄清事实。

确保精确无误。

确认式刺探确认式刺探是指提问者针对得到的回答提出相关问题,以核实并澄清事实,确保答案的可信度。当然,这类问题既不是要误导回答者,制造陷阱,让他们给出你期望的回答;也不是用来检验他们的智商和诚实度的。很明显,确认式刺探就是要有技巧地运用语言或者非语言元素,努力核实和澄清事实。如果一个回答听上去不够准确(错误的日期或者数字,不准确的引用,语言组织混乱),建议你运用一个确认式刺探性的提问。例如:

●到上个世纪,你是说十九世纪吗?

●是中午十二点还是午夜十二点呢?

●你确定你拨了我家的号码吗?如果你不清楚回答者所说的或者暗示的话,你也可以问一个确认式问题,来消除不确定性。例如:

●那么,你认为大多数的学生都是以职业为导向的吗?

●你是说警察的目标是兄弟会而不是女生联谊会吗?

●我可以假定说你今年不会毕业了吗?

验证式刺探验证式刺探用来确保你能正确理解得到的回答或者你所持有信息的精确无误。验证式刺探与确认式刺探在提问上有一定的相关性,但是验证式刺探不仅仅是重述回答,而是将一系列的回答重新总结、整合,与回答者再度交换信息以保证你对回答的记录和理解是完全准确的。这类问题可能会重新反映、汇总谈话的大部分或者所有内容。例如:一个人可以通过验证式刺探来检验他所得到的指路信息是否准确。具体问题如下:

好的,我想我知道了。我们从佩斯范瑞大街175出口出来后,沿着这条街向东走到达北侧路。经过北侧路到黑土街,向东走大约一公里,你的办公室就在皮埃蒙特街西桃树中心里,对吗?

一名应聘者可以利用验证式刺探所提的问题来确认雇佣信息,例如:那么,你们提供给我的职位是贵公司在盐湖城工厂的生产主管。我要在6月15日这一天或者之前报到,并接受为期四周的培训来熟悉工厂和员工的情况。我的工资是38000美元,一年之后就会增加3%。

如能运用得当,确认式刺探和验证式刺探都可以帮助你避免三类经常出现的错误:想当然、坏记性和曲解。

富有技巧的刺探引发深刻见解。

保持耐心,坚持不懈。

刺探式提问的访谈技巧

能否熟练运用次级或者刺探性提问,是区分访谈者以及被访者有无技巧的试金石。不懂得谈话技巧的人总是事先准备好一些问题,满脑子想的也只是如何尽快把问题问完,而不是在深思熟虑下循循善诱。相反地,一个有技巧的提问者会仔细聆听每一个回答,注意回答者的每一个反应,从而判断他获取的信息是否令人满意。一旦发现得到的回答不合适,机敏的提问者就会暂停几秒钟,然后提出一个恰当的次级问题。由于有技巧的提问者一直饱含兴趣地关注回答者的反馈,所以他不仅仅能挖掘相关的、精确而完整的信息,更重要的是他能激起回答者的兴趣。

然而,次级提问也有一些缺憾。当回答者没有立即做答时,我们的刺探性提问就会马上跟进。事实上,此时此刻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点耐心。在提出刺探性问题时,我们要格外小心语音语调,特别是重音的位置。句子的意思会因重音位置的不同而不同。斯坦利·佩恩给出的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请看下面这个以“为什么”开头的简单疑问句②: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

●你为什么要这样讲?这个以“为什么”开头的简单疑问句不经意地表达了提问者的非难、怀疑、猜忌,它使回答者不得不采取自我防御,为自己辩护、解释,并寻求理论支持。一个措词不谨慎的次级提问可能会改变一个初级提问的原意甚至歪曲回答者表达的意思。我们在使用验证式刺探或者确认式刺探时,有时候容易错误地引用回答者的话或者让他言不由衷地按照你的暗示来说话。当一位回答者面临一个次级提问时,有时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提问者没有在听他们的谈话,或者提问者只是在玩游戏。我们的忠告是,不要仅仅因为好奇而去打探一些冗余的信息,特别是在此类信息可能会使谈话一方或者双方陷入尴尬的局面时。

小测验1给出相应的次级提问

根据下面的一问一答给出相应的次级提问。该提问不应该像一个初级提问似的,把一个新话题引入谈话中,而应该针对给出的回答作进一步的刺探。小心地预测答案,巧妙地提出问题。

1.提问者:这个夏天你计划做什么?

回答者:我还不确定。提问者:

2.提问者:你对政治家有怎样的看法?

回答者:他们都很平庸。提问者:

3.提问者:请给出“娱乐”一词的定义。

回答者:(没有回应)提问者:

4.提问者:为什么你喜欢为通用汽车公司旗下的雪佛兰工作?回答者:我一向对汽车很着迷。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我父亲围着他的小汽车、大卡车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刚满十二岁,他就教我学习开车。汽车行业的发展前景非常振奋人心。

提问者:

5.提问者:你一周看多长时间电视?

回答者:没准儿。提问者:

6.提问者:你想去研究生院继续深造吗?回答者: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更想找到一份好工作来偿还贷款。提问者:

7.提问者:你认为谁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

回答者:我想那非贝贝·鲁斯莫属。提问者:

8.提问者:在宝洁公司实习期间,你都学到了什么?

回答者:很多。提问者:

9.提问者:和我谈谈你的父亲。回答者:他是一位品德高尚、从容镇定的长者。提问者:

10.提问者:你认为总统的讲演怎么样?

回答者:还行。提问者:

中性和诱导性的提问

中性提问鼓励回答者诚实做答。

诱导性提问引导回答者给出特定的答案。

中性提问可以让回答者在没有暗示或压力的情况下自由地发挥。例如:在回答一个开放、中性的问题时,被访者可以决定回答的长短,给出细节,控制答案的本质核心。在回答像极端性问题这样的封闭式的中性提问时,回答者可以在两个相对的选项中进行选择:是-否,支持-反对,同意-不同意。迄今为止,我们介绍和讨论的问题都是中性问题。

诱导性提问通过暗示或明示让回答者想到并提供提问者所期待的或者想要的答案。在这一环节中,提问者会引导回答者,直到他自然地给出提问者渴望的答案③。回答者会和提问者就该问题达成一致。一个诱导性提问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无心的,含蓄的或者明了的,语言的或者非语言的。

诱导性提问有不同程度之分,它和中性提问也存在差异。下面这些问题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中性问题:

1.你喜欢经典影片吗?

2.你将在四点半参加会议吗?

3.你认为航空公司提供的食物怎么样?

4.和上周比较,这次布道进行得怎样?

5.你怎样看待新的选举法?

6.你曾经吸烟吗?

7.在付个人所得税时,你做过什么手脚吗?

8.你认为自己是虔诚的教徒还是一般的信徒?

9.你是怎样看待平等雇佣法和人才选拔程序的?

诱导性问题

1.我猜你喜欢经典影片是吗?

2.你将参加四点半的会议是吗?

3.和大多数乘客一样,你不喜欢航空公司提供的食物是吗?

4.你不认为这次的布道比上一周的要好吗?

5.对于一些政客所创立的可笑的新选举法,你是怎样看的?

6.你最近一次吸烟是什么时候?

7.你还在个人所得税上做手脚吗?

8.你认为自己是个教徒还是个无神论者?

9.你不认为平等雇佣法会妨碍公平的人才选拔吗?

提问者倾向于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提问者的成见(Interviewerbias)是很明显的,导致回答者会陷入提问者布置的陷阱里,以特定的方式来回答这九个诱导性问题。提问的情境、语调、方式以及谈话双方的关系会对回答者产生深远的影响。例如:在很轻松的、非正式而又惬意的情况下,与一个朋友或者处两极问题变成单极问题。

含沙射影型提问利用语言表达方式或者设置陷阱得到想要的答案。

提问者要明确自己在做什么以及可能的结果。

境、社会环境与你类似的人谈话,你很可能就会忽视甚至拒绝一个诱导性的提问。但是,当你与上级进行正式、紧张的谈话时,你很可能会被迫按照提问者的指引提供答案。当然,如果你想配合对方,不想让对方难堪,或者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那么你就会附和对方,给出他想要的答案,而不做其他的考虑。

在这九个诱导性问题当中,前四个问题比较温和。它们都是极端性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同意或者反对。然而,每一个问题的措辞都牵制回答者的选择。事实上,这四个问题都不是两极问题,而是单极问题。有时候你可能会不经意地应用具有诱导性的极端提问,你会发现这样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省略很多中间环节。在诱导性提问中较少通过开放式的问题来提问。

回答者可能忽略第一、第二和第四个问题中的诱导因素,做出否定的回答。而第三个问题使用了乐队花车法或者称为随大流的技巧。这时候回答者的反应就取决于他与提问者过去的谈话经验和他是否愿意随波逐流。一旦一个人拿不定主意或者对该问题漠不关心,他很可能就会附和提问者,给出对方想得到的答案。

含沙射影型提问

含沙射影型提问是诱导性提问的极端形式。上面的后五个问题包含着强烈而肯定的指引,事实上几乎已经告诉回答者问题的答案。所以这类提问被称作含沙射影型提问。第五和第八个问题中使用了不雅的语言和充满强烈感情色彩的字眼,所以两者都属于含沙射影型问题。在回答第八个问题时,美国人最容易选择“教徒”这个答案。因为在美国很少有人把自己看作是无神论者。第六和第七个问题很容易使回答者落入圈套。第六个问题暗示回答者现在或者曾经是个吸烟者。第七个问题则指责回答者过去在个人所得税方面有过欺骗行为。无论回答“是”还是“否”都可能给回答者带来麻烦。第九个问题则利用社会或者组织的压力,迫使回答者给出肯定的答案。

既然诱导性提问特别是含沙射影型提问中暗含着提问者强烈的倾向性,所以除非你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否则一定要避免提出这类问题。当问题中附有此类短语时,像“依照相关法律”、“根据我们所知道的而言”、“据目击者证实”、“按照执行总裁的陈述”,回答者很容易接受误导,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而不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或意见。在你问问题时不需要改变语言表述方式,只要加上一些非语言的行为,就可以把一个中性问题转诱导性提问的合理用途。

换成一个诱导性问题。例如:你可以通过身体向回答者倾斜或者直接注视回答者的眼睛这样的方式,获得你想得到的答案。再者,你可以改变语音、语调来强调问题当中的关键词,比如:

●你喜欢那套西服吗?

●你是什么时候在会议上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