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侯不负山野人之约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弟子规》
魏文侯魏斯(?—前396年),魏桓子之孙,封为魏文侯,从公元前445年封侯至公元前396年去世,在位执政49年。
周王朝末期,中央统治昏弱无能,各诸侯国互相攻伐征战兼并领地,扩张势力,以期称王称霸。魏文侯为富国强邦广征英才贤士,辅佐其成霸业。他言出必诺,并表现得非常虔诚。臣下魏成向他推荐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三位贤德之士,魏文侯都拜为国师,留在身边随时请教。更令人感动的是,他每次经过段干木的住宅时,都要在车上俯首行礼,以示尊敬。他虔诚敬贤的事迹传开后,四方贤德之士接踵归附。魏文侯的虔诚还表现在他能虚怀若谷,倾听臣下的劝谏。
一天,魏文侯与国师田子方一起饮酒,乐师奏乐助兴,钟鼓琴瑟,管弦丝竹,好不热闹。忽然,文侯侧耳倾听少许,说:“编钟的乐声有些不协调,好像左边高。”田子方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魏文侯十分诧异:“你笑什么?”田子方躬身一揖,诚恳地说:“臣下我听说,国君懂得任用乐官,不必懂得乐音。现在国君您精通音乐,我可担心您会疏忽了任用官员的职责。”魏文侯听罢,欣然接受,起身道谢,并称赞说:“国师您说得太对啦!我一定记住这些忠言。”大将乐羊攻打中山国,尽占其地,魏文侯把这些领地封给自己的儿子魏击。他得意地问群臣:“我是什么样的君主?”大家异口同声说:“您是仁德君主!”只有任座不肯阿谀,直言说:“国君您得了中山国,不用来封您的弟弟,却封给自己的儿子,这算什么仁德君主?”魏文侯闻听此话,勃然大怒,离座拂袖愤然离去。魏文侯又问翟璜,翟璜回答说:“您是仁德君主。”魏文侯问:“你何以见得?”翟璜说:“臣下我听说,国君仁德,他的臣子就敢直言。刚才任座的话很耿直,于是我知道您是仁德君主。”一席话,说得魏文侯有所领悟,转怒为喜,立刻派翟璜去迎任座回来,并亲自迎下殿堂,奉为上宾。
魏文侯不仅对自己的臣子虔诚守信,就是对一般百姓也是言出必诺。
有一次魏文侯大摆酒宴与群臣同乐,菜香酒醇,鼓乐喧天,君臣喝得意酣情浓,神采飞扬。正欢乐间,外面风雨大作,见此情景,魏文侯放下玉爵,起身招呼侍臣备车。左右群臣对国君的突然决定感到奇怪,不解地问:“我们君臣饮酒正在兴头上,外面又下着大雨,国君打算到哪里去呢?”魏文侯挥挥手,说:“郊外山野。”大家都疑惑地你瞅瞅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大王究竟要干什么。魏文侯怕扫了群臣的兴头,于是耐心解释说:“我与山野村长约好今天去打猎,虽然这里很快乐,也不能不遵守那边的会面约定。”说完登上车,亲自奔赴山野之中与相约之人见面,告诉他,今天下大雨不能去打猎,特来相告。山野村长听后,很受感动,暗暗称赞:大王,真信人也!周公教导成王守信与人交往,待人以诚,才能换去真挚的友谊。
——哈吉·阿布巴卡·伊芒
周公姓姬名旦,是周文王姬昌的儿子、周武王姬发的弟弟。他道德高尚、才能出众、多才多艺,帮助武王推翻了商纣王,分封了天下,并且建立了各种制度,使社会安定且有秩序,因此,很得武王的信任。后来武王病重,临终前告诉周公说:“我要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姬诵,他现在还处在襁褓之中,你要多帮助他呀!”周公说:“放心吧,我决不辜负您的重托!”武王死后,周公就自任摄政王,继续为天下的安定不辞辛苦地工作着。
日子一年一年过去,姬诵也一年一年地长大,成了一个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少年。有一天,他和弟弟姬虞在花园里玩儿,兄弟俩你追我赶,十分高兴。过了一会儿,姬诵说:“咱们别打闹了,玩个文的游戏好吗?”姬虞问:“怎么玩文的游戏呢?”姬诵说:“你在我面前跪下,咱们玩‘封土建王’的游戏!”姬虞还是不明白,不过他已顺从地跪下了。只见姬诵从地上拾起一片梧桐叶,说:“接着!我当上大王以后,就封你当侯王!”姬虞就说:“谢大王恩典!”说完,他们都开心地大笑。
一位史官见到了,赶紧把这场游戏记载下来。
正在这时,周公也到花园里来了,就问这哥儿俩:“你们玩什么呢?那么高兴!”姬虞举起梧桐叶,说:“叔父,哥哥封我当侯王啦!您瞧瞧,这就是凭据!”
周公听了,立即恭敬地作揖,表示诚挚的祝贺。可是姬诵和姬虞却都笑了起来,说:“叔父啊,我们是在玩游戏,有什么可祝贺的呢?”
周公却严肃地对姬诵说:“封土建王,这是治理国家的大事,你是王储,怎么可以当做儿戏呢?如果连这样的大事也满不在乎,怎么能使人民信服呢?”这一来,姬诵才觉得事情闹大了,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周公说:“不必紧张,这是好事,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执政的能力了。你小的时候,我代你摄政,到现在已经有7年了,现在应该还政给你了!只是要记住,当了君王,一要勤于国家大政,不能沉迷于奢侈的享受;二要诚实守信,说话算数,不能使百姓失去信任之心。”
于是,周公选了一个好日子,举行了隆重的仪式,让姬诵承继王位,这就是周成王;又帮助周成王选了一个好日子,分封姬虞到唐当上了侯王。周公还政给成王以后,仍然努力协助成王,治理出了一个太平盛世。
曾参杀猪立信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论语·为政》
春秋时,在鲁国的乡下,曾参的儿子牛牛与几个男孩在玩游戏,其中有一个男孩耍赖,结果闹得大家不欢而散。牛牛回到家中,把此事告诉父亲。曾参开导儿子说:“小孩子说话要算数,要说到做到。做不到的事情,不能轻易答应,否则,别人会以为你说谎,没有信用。”牛牛听后点点头。
牛牛来到母亲纺纱的房间,正好一只线球滚落到他的脚下,母亲说:“乖儿子,快帮娘把线球拣过来,等娘织完布去集市给你买点心。”牛牛高兴地拣起线球,走到母亲面前说:“父亲的老师孔子说的,人说话要算数,否则就没有人理你了。”母亲接过线球答应道:“那当然了,娘说话算数的!”
母子俩来到草房喂猪,看到日渐长大的母猪,非常高兴。不多会儿,牛牛离开了猪圈,来到邻家门前,想找小伙伴一起玩耍,不想一股诱人的香味吸引了他。他循着香味来到邻居的厨房,朝里张望,心想:什么东西这么香?老伯告诉他这是红烧肉,可好吃啦!馋得牛牛直流口水。
第二天,曾参起早整理自己的文章,发现笔墨快要用完了,于是就和妻子商量去集市用布换点东西回来。太阳刚刚露出笑脸,曾参夫妇就扛着布匹,挽着竹篮准备去集市,脚还没跨出门槛,就被正在院中玩耍的儿子挡住了去路。牛牛知道父母去集市,就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还抱着母亲的大腿不放。曾参抚摸着儿子的头说:“牛牛乖,和小朋友去玩,爹回来一定带点心给你吃!”牛牛得寸进尺:“我不要吃点心,我要吃肉!”母亲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肉不是随便能吃到的,老百姓只能逢年过节才有这个口福。为了摆脱牛牛的纠缠,她随口答应:“好!好!回家杀猪给你吃!”牛牛听后立刻松开了手,高兴地直叫:“我家要杀猪吃肉了!”馋得小伙伴们直咽口水。
日落西山,曾参夫妇从集市上归来。曾参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拿起尖刀走向猪圈。曾妻看见丈夫准备杀猪,急忙挡住曾参说:“你疯啦!这猪不能杀啊!”曾参说:“你不是已经答应儿子杀猪吃肉了吗?”妻子满不在乎地说:“那是哄哄他,你怎么当真了?等会儿给他两块点心不就行了。”牛牛听了很不高兴:“母亲不能骗人!”曾参对妻子说:“对孩子不能言而无信。父母是他的第一任老师,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啊!”曾参说完就要进猪圈,曾妻拼命拉住丈夫的手苦苦哀求,说等猪长大,可以换点钱,一家人的穿着全指望它了。牛牛看到母亲如此伤心,就安慰母亲说自己不要吃猪肉了。
曾参明白儿子心里想吃肉,只是怕母亲伤心,于是对儿子说:“你母亲说话是算数的。”曾参又扶起伤心的妻子,和她进行了推心置腹的交谈,强调父母的言行对孩子教育的重要,如果父母对孩子说谎,受其影响,孩子长大了就是一个无信无义的人。曾妻听后明白了道理,表示猪杀了可以再养,给人留下没有诚信的印象,改过来就难了。
范式守信不负约
实言实行实心,无不孚人之理。
——《呻吟语·诚实》
东汉永平年间(公元58—75),一个明朗的秋日,在汝南郡(郡治在今河南平舆县一带)的一个村子里,青年学者张劭正在自家的庭院中来回踱步,不时侧耳听听院外的动静,好像在等什么人。他嘴里不住地叨念着:“巨卿兄怎么还不到呢?”
他说的这个巨卿,就是山阳郡(郡治在今山东金乡县)人范式。范式字巨卿,是张劭在太学里的同学,两人多年寒窗相伴,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两年前,他们同日离开京都洛阳回家,分手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洒泪而别。那一天正好是九九重阳节,他们约定两年后的今天,范式来汝南郡探望张劭。
光阴飞逝,两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越是临近约定的日期,张劭的心情就越是不能平静。他急切地盼望着与好友重新欢聚,以至于坐卧不宁,寝食不安。
张劭的老母见儿子这样,怕他急坏了身子,就劝他道:“儿啊,何必如此心焦,朋友之间,总有机会见面的。再说,山阳郡离咱们这里有上千里的路程,又是两年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到现在人家怕是早都忘记了,你也别太认真了。”
张劭认真地答道:“娘,您不了解巨卿,要说巨卿这人,那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诚实君子,他做事情,从来没有违反过大义;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兑现。讲好要来,他是绝不会失约的。”
“你这孩子啊,真是实心眼!好吧,我就给你准备酒宴招待客人吧。唉,我只是怕你急坏了身子啊。”
“不会的,巨卿一到,我还会高兴得年轻几岁呢!您就放心地去准备吧。”
重阳节终于到了,张劭一家人早早起来,把酒杀鸡,忙活了半天,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可是,范式还没出现。张邵简直望眼欲穿了,他整好衣装,急步走到村头,立在大树下等候。
看看到了正午,正是两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刻。就见一辆马车从远处飞奔而来,车到大树下停住,下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向张邵疾步跑来,张邵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范式!
两人跑到一起,各施大礼,然后紧紧拥抱。张劭说:“大哥果然不远千里,赶来赴约。不过,为何不早到几天,让小弟等的好心焦啊!”
“贤弟,只怪我心里着急,又加上饮食不慎,途中病倒在客栈里。要不是店家好心照看,我几乎要丧命了。”
张劭一看,范式果然是一副病容,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还站不稳似的。张劭很有点不过意,说:“大哥为了看我,病成这样,小弟真是有罪了。”
范式笑了起来,说道:“你我二人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吗?我要是今番见不到贤弟,那才是会急死呢。快领我去拜见伯母吧。我还带了些薄礼来孝敬她老人家呢。”
范张二人久别重逢,更觉得难分难舍,他们白天一起谈论学问,夜晚在一张床上安眠。一天,范式感慨地说:“我们两人就像古时候的俞伯牙和钟子期一样啊,真是生死之交。”
张劭说:“我们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将来谁要是先走一步,另一个一定要在他身边为他送葬。”
“那当然是我这做兄长的先死,你可要为我送葬呀。”范式说。
“要是我先走一步了呢?”张劭开玩笑说。
“那不管我在何处,一定会驾着白马素车,身披白练,赶来为你送葬的,你可要等我呀。”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几天之后,范式辞别张劭一家,回山阳郡去了。这边张劭继续读书种地,奉养老母。不料,没过一年,张劭忽然得了个暴病,不到几天,张劭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临终之际,张劭的同乡老友郅君章、殷子征来看望他。他们拉着张劭的手,流泪说道:“元伯(张劭字元伯),你放心去吧,还有什么心事就请对我们讲吧。”
张劭叹了口气说:“我死而无怨,只是等不及我那生死之交的好友来给我送葬了。”
郅、殷二人奇怪地问:“难道我们还不能算是你的生死之交吗?”
“你们对我友情深重,但你们只是我活着时的朋友,而山阳范巨卿却无论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好友啊!”顿了一下,张劭又说:“有件事情,想托你们办一下。请你们务必派人去山阳郡通知范巨卿,请他尽快赶来,不然,我就等不及了。”
郅、殷二人答应了他的请求,派人骑快马到山阳郡报信去了。
再说范式回到山阳郡后,当地的郡守听说了他的名声,就请他做了郡府的功曹(官名),掌管全郡的礼仪、文教事情。官虽不大,公务却很繁杂。范式尽心职守,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郡守对他十分赏识,有心要再提拔他。
这一天,范式在梦中忽然见到了张劭,只见张劭头戴黑色王冠,长长的帽带一直垂到脚下,脚上穿的是一双木鞋,好像一位古代的君王。再看张劭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好像在呼喊自己,可就是喊不出声音。范式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他想,难道贤弟已经做古了吗?这个梦实在不吉利。不行,我要去汝南看看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