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可见她走进来，便合上书，恢复了冷冷的神色，即使看到书中所述真的有所触动，她也绝不想在潘晓默面前表现出来。
潘晓默拾起古籍，翻了几页，轻叹：“你现在懂了吧，为何我们一直将妖族视为祸害，妖族旧时做过的这些事，难保不会发生在今天。”
塞可不以为意，“我看这书中用的最多的词，就是传闻、据说，恐怕都是无从考究的事，众口铄金啊。”
潘晓默不悦道：“好，那我们就说说有根据的事，你为何会与那妖王在一起？是他以你朋友的性命相挟，你才同意的吧？”
塞可微微一怔，不由暗自思忖，她怎么知道？
“难道你没想过，为何他这般胁迫你，你都不恨他，反倒处处维护他吗？”
塞可不等她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被他的妖术所惑。”
潘晓默见她这幅不耐烦的神情，也懒得再理她，于是转身出门。
塞可在后面问道：“晓默，你怎么知道，他以我朋友的性命威胁我？”
“是我告诉她的。”
一抹清冷淡然的声音响起，像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缓缓从冰山美人林珊的口中飘出。
林珊眉心微蹙，站在门口，寒夜般的眸子散发着点点冷光，冷得不带一丝凡尘俗气。
见潘晓默走远，林珊才轻轻拾起裙摆，坐到塞可旁边，一双冷眸带着几分婉约淡漠，依旧看不出一丝情绪，只余冷到极致的绝美侧颜，如步入凡间的仙子。
“你有权利站在他们那边。”塞可轻叹，那日在千圣山石洞内，若不是自己阻拦，她也不知沈星尘会不会真的杀了林珊。
林珊淡漠的眸子微微动容，淡淡地说：“我没有站在任何一边，我只站在你这边。”
塞可不解地抬眸，林珊也不欲过多解释，而是问了一个让塞可猝不及防的问题。
“你真的喜欢万妖王吗？”
“他们都说我被妖术所惑，才会觉得自己喜欢他，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珊淡漠的面容似乎隐含一丝浅笑，“何必因他人动摇？要问问你自己的心，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被迷惑，还是发自内心。”
塞可一怔，这些天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句话，竟是出自冰山般淡漠的林珊之口，她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脑中不由浮现出和他在一起时，他望向自己宠溺的笑，面容也染上了一抹红晕。
林珊见她这幅神情，已了然于心，又继续问：“若你和他在一起，从今以后只能过逃犯的生活，你愿意吗？”
“逃犯？是被云游社追杀吗？”
林珊轻轻摇头，“不，是比云游社可怕得多的组织，可能连万妖王都未必是对手。”
塞可犹豫起来，林珊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你要想清楚。”林珊挥动裙摆站起身来，又淡淡地补充：“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
“林珊，你究竟是什么人？”塞可知道不会得到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
林珊微微一怔，转过身来，替塞可轻轻拨弄额前凌乱的碎发，一张绝美的脸带上了几分柔和。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你不会变老，难道你也是妖吗？”塞可试探性地问。
林珊轻轻摇头，脸上带了几缕笑意，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冰冷，缓缓走出塞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