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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曲魔附体

塞可心想,就算自己引来了金翅雕,害的萧华限入苦战,那也无可厚非。萧华此前从塞可手里抢走了元神后逃之夭夭,塞可自然将他与金翅雕划上了等号,她并不知道萧华后来想要将元神还给她。

妖都是不能信的,在这铜台山上只有靠自己夺回元神了。塞可在青木洞府的时候,看着两个人贩子被虐待和蚕食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划。

塞可故意在暮羽和墨林面前表现出自己十分害怕的样子,事实上她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也确实很害怕。而后她将魁星笔追踪萧华的方法告诉了暮羽,自己道行不够无法感知到萧华的所在,那么暮羽说不定可以感知到。果真,暮羽按照她的方法,看到了萧华在铜台山的住所。

暮羽知道了萧华的所在后,本想将塞可囚禁在青木洞府中,自己前去寻找萧华。但又担心萧华的洞口设置结界,自己难以打破结界,即使找到萧华的住所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决定利用塞可引出萧华,而这也正遂了塞可的计划。

塞可扮成受伤的样子,倒在了萧华的洞口旁。萧华发现了“受伤”的塞可后,果然从洞中跑了出来,此时金翅雕出现,势必会与萧华进行一场元神争夺战。而塞可就站在一旁观察时机,再想办法夺回九龙燃香鼎。只是没想到萧华还有一个妹妹,这样一来就更方便了,无需自己研究破鼎之法。

“哼,人类果然诡计多端。”红玉放下了匕首,瞪着塞可说道。

“彼此彼此。”塞可不悦地回瞪着红玉说道。

“我哥哥是想帮你的。”红玉很为萧华感到不值,明明他想帮塞可,可这个人类不仅不领情,还将敌人引到了自家门口。

“什么?”塞可有些难以置信。

“他夺走元神是为了救母亲,但是母亲却不肯服用元神,于是哥哥就下山去找你,想要将元神交还给你,但是没找到你,想必那时候你已经上了铜台山吧。”红玉道出了塞可不知道的实情。

塞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良久,她说道:“红玉,你放出曲魔后,金翅雕定会大怒,他如果发现是你做的一定会找你麻烦,你可以将破鼎符咒告诉我。”

“不用了,这破鼎符咒是不能外传的。暮羽幻化成原型的时辰也不短了,想必支撑不了太久。”说完,红玉一跃飞入空中,来到了萧华与暮羽的战场旁边。

此时,萧华在与暮羽长久的闪避、进攻、防御的过程中,逐渐开始落了下风。

红玉悬停在战场旁,嘴里开始默念破鼎符咒。萧华与暮羽在一旁战事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红玉。

突然,萧华紧攥在手里的九龙燃香鼎的鼎盖被打开了,那无形的曲魔瞬间破鼎而出,悠扬的乐曲在空中响了起来。事出突然,萧华与暮羽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曲魔已朝着塞可的方向奔去。

听到声音后,他们都已无心恋战,立即追着声音飞了过去。但他们的速度都远没有达到曲魔的音速,那曲魔“倏”地一声就钻入了塞可的体内,音乐声戛然而止。

塞可被曲魔的附体撞了一个趔趄,但她并没有像其他被害者那样,被曲魔吸走魂魄。塞可并没有被曲魔控制,相反,她的身体控制了曲魔。塞可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利用曲魔附体抢回元神,这正是她想要的。

塞可本打算,被附体后以曲魔为镜眼,即可前往玄镜,一来躲避追击的金翅雕,二来可以解救被困在玄镜中的魂魄。但金翅雕化为原形后的攻速是塞可没有料到的,暮羽以金翅雕的原型冲了过来,塞可的人类之躯来不及躲闪金翅雕的攻击,在它即将用利爪抓到塞可的瞬间,萧华一把将她推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谢谢。”塞可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萧华小声说道。

暮羽此时处于原型,并不能言语,它发出了尖利刺耳的鸣叫,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正当它想要振翅再次攻击塞可和萧华的时候,它的翅膀突然自己折断了,那双能将人开膛破肚的利爪此刻也以不正常的姿势弯曲了下来。

萧华迅速释放出困兽牢,将金翅雕困在了围墙中。它不断拍打着折断的羽翼,想要逃出困兽围墙,无奈原型的使用时间已到了极限。渐渐地,围墙中不再有声音,萧华小心翼翼地解除了困兽牢,看到金翅雕再次变回了人形,此刻暮羽正虚弱地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萧华和塞可。

“他暂时没有威胁了吧?”塞可问道。

“嗯。”萧华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计划吗?将暮羽引来,趁我和暮羽交战的时候,让曲魔附体夺回元神,你的计划还真是冒险啊。”萧华用冷冽的眼神看着塞可。

“我并不知道你打算将元神还给我。况且,我被你骗了一次,怎么能再相信你?”塞可轻声说道。

萧华笑了一下,“也对,你凭什么相信我呢?”

此时,红玉也从天上落了下来,看到塞可依然完好,有些惊讶:“曲魔不是钻入了你体内吗?你怎么会没事?”

“也许因为我懂得道法吧。”塞可看着红玉惊讶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

塞可第一次误入玄镜时,无边无际的黑暗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此生都难忘。这一次她特意带着一把军用手电筒进入了玄镜,虽不知在玄镜中是否能起作用,但总比毫无防备要好。

由于曲魔自身可以作为镜眼,它也正是这样将其他被害者的魂魄一一带往了玄镜。塞可此时被曲魔附体,心中默念玄镜的名字,很轻易地就进入了玄镜。

当那片难忘的黑色再次袭来时,塞可打开了军用手电筒,虽没有指望它能像在人界一样穿透几十米的距离,但这手电筒在玄镜中只有不到半米的射程,原本狭长的光线,像黑暗吞噬掉了一般,令塞可很沮丧。

“你还是那么蠢。”萧华突然出现在了塞可身后。

“你怎么也在这?”塞可惊讶地看着身后提着一盏黄色灯笼走过来的萧华,那黄色灯笼正是塞可第一次进入玄镜时看到的那把,此刻它已将方圆几十米的黑色全部驱散。

“人类的照明用具怎么可能在这里行得通呢?喏,要用黄泉灯笼才可以。”萧华指了指这盏黄色灯笼,“它既可以在玄镜中照明,又可以当作镜眼,借助它进入玄镜。”

“你是来和我一起归还元神的吗?还是来抢元神的?”塞可开玩笑地问道。

“你觉得呢?”萧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塞可,塞可轻笑了一下不再理会萧华。

此刻,塞可站在玄镜中,打算召唤出潜伏在自己身体内的曲魔。

于是,她借着黄泉灯笼的光亮,在地上的四个方位摆好蜡烛,她自己则盘坐在四支蜡烛的中间,闭上眼睛,将三清指抵在胸前,过了一会,蜡烛亮了起来。塞可调匀呼吸,仔细感受着曲魔在身体内的运行轨迹,并运用内力小心翼翼地控制曲魔的行动。曲魔如同听话的小绵羊,在塞可内力的指引下自下丹田缓缓上移至中丹田,最后自印堂处飘出了塞可的身体。

顿时,熟悉的音乐再度响起,此时的曲魔经塞可身体的控制后,魔性减弱,力量已大不如前,声音明显较之前小了很多。塞可祭出伏魔道符,掷向声音的所在处,那道符定格在空中,符文发出的红光幻化成了一道利剑,将曲魔劈散,曲魔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随着曲魔的消散,一颗蓝色半透明晶体出现了,静静的漂浮在半空闪着幽光,渐渐地,元神越来越多,蓝色幽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美景。

此时,很多白色半透明的魂魄也无声地飘了过来,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晶核就在附近。

萧华望着那些鬼魅的蓝色发光体,眼里露出了渴望,但很快理智就压住了想要再次夺走元神的冲动。

“该怎样让元神回到魂魄中呢?”塞可看着那些元神问道。

“元神是有灵性的,它会回到自己的魂魄中去,魂魄有了元神后,就会回归自己的身体,即使是玄镜也无法阻挡,无需为他们担心。”萧华解释道。

塞可努力在众多魂魄中寻找唐小云,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塞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自己终于可以救出唐小云了。

半空中漂浮的元神如同被吸走一般,落入了相应的魂魄中,那魂魄在吸收了元神后,顿时变成了黑色,如同塞可见过的那只黑影,那才是人类灵魂本来的样子。

渐渐地,魂魄们依次离开了玄镜,去寻找自己在人界的身体了。

“你被曲魔附体后,魂魄非但没有被曲魔勾走,甚至还可以控制曲魔,不只是因为你修习过道法这么简单吧?你骗得了红玉可骗不了我。”萧华的话语里透着几许凉意。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塞可用手拖住了下巴说道。塞可承认自己让曲魔附身的做法很危险,不过若不是当初萧华假扮成夏悠悠收走了曲魔,她也无需这么冒险。

萧华知道塞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也没有再追问。

“小云的身体还在镜子里,我要尽快回去把她放出来。对了,其他人的身体如果也被放在镜子里的话,那岂不是再次被困住了?”塞可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类死于谋杀、饥荒、战争,你难道想拯救世界吗?”萧华有些鄙夷地看着塞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

萧华有些难过,自己连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不好,难道真的只能眼看着母亲的生命消逝吗?

“我听红玉说,你抢走元神是为了救母亲,也许我有办法可以救你母亲,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就当是报答你两次救了我,不过现在我要回学校先做我力所能及的另外两件事。”塞可笑着对萧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