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鲛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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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奴煞爹爹

梦里我似乎听到了“青鸟和飞鱼”,不知怎么的梦境里我坐在礁石上唱歌,周围的青鸟俯下身冲进海水里,一口一个的吃着小鱼,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害怕,反而“咯咯”的笑出了声。

童年的我在母亲和巫蛊婆婆的教育和看护下,快乐幸福的成长着。我和鲛族的贵族们在一起学习幻术和修炼,奴煞被我像母亲要过来当我保镖。实则我是想奴煞就是我的实验品,我总把刚学到的法术施展在他身上。

两岁那年,我喜欢哥哥的蓝色的尾巴,刚刚学会幻术的我,不敢拿自己做实验,于是对着奴煞就施展以来。呵呵,结果奴煞的尾巴被我变成了一块蓝一块红的豹纹图案,让他成了鲛族的笑柄,他气的一个礼拜没有搭理我。

三岁那年,我看见姐姐们突然长高了,想要快点长大的我,做了一串漂亮的水草裙子送给奴煞,非闹着让他穿上。等他穿好,我本想施法用幻术将水草变成大一号的尾巴套在奴煞身上,可是不小心把水草直接变成了另一只尾巴,看着两个尾巴的奴煞,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奴煞却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又是一个礼拜没有搭理我。

五岁那年,我还是小小的,没有长大,国色天香的姐姐们有的已经婚配了,我眼泪婆娑的看着奴煞,放出紫色的电流电他的尾巴,他一个闪身,那道紫电却把他光头后面唯一一股小辫子给电烧焦了,只剩下一半。

母亲对我惩罚了,她一直期盼我快点长大,然而我就是长的好慢,这几年来她不允许我捉弄奴煞,却没有惩罚过我。可是当她发现我把奴煞小辫子烧了,她很生气。责罚我关禁闭,奴煞却破天荒的过来求情。

母亲却不依不饶,换成在祭台上吟唱“安乐歌”一万遍,我游上祭台开始唱安乐歌,在鲛族百姓间传为美谈,说我心系百姓。

后来,巫蛊婆婆告诉我,男性的鲛人是没有地位的,只有贵族才可以留长发,而普通的鲛人在出生后就被剃光头了,纹上家族的图腾。奴煞祖上是鲛人中最下层的苦力鲛人,奴煞由于天生力大无穷,又善驾旗鱼大车,选到宫中做侍卫,准许蓄一小股头发。

鲛人的头发代表着灵力的大小,奴煞拥有神力,却没有什么灵力,我这无意烧了奴煞,就是等于无形侮辱了他。我微微一怔,心底一阵歉疚。

鲛族的贵族血统高贵,不仅是因为等级观念,而是因为我们的血统里有一半是妖一半是仙,普通鲛人却只是半人半妖,我们可以守护鲛族,寿命也比普通鲛人要长很多。

这么多年以来奴煞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奴煞相貌长得刚毅,眼神凶狠,很少说话,做起事情来却毫不含糊,对我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对主仆的情分。

我没有像姐姐们一样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看着他们和自己父母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很羡慕,但我从来不敢问娘亲父亲是谁,他在哪里?记得三岁的时候忍不住问过一次,娘亲呜咽着以泪洗面,哽咽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巫蛊婆婆抱我离开,教育我,以后不可以在娘亲面前提父亲,我很委屈看着巫蛊婆婆头上那个葫芦形状的发髻,满眼泪花的问婆婆:“那我父亲还活着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问。

我看到奴煞投过来怜惜的眼光,巫蛊婆婆神色莫名的紧张起来:“小公主不要乱想,早点回去休息,奴煞带公主回去。”

那天奴煞破例带着我游到海面上玩耍,白云在蓝蓝的天空无所事事,悠悠荡荡,奴煞第一次和我说了很多话,告诉我要努力学习长大,他难得的絮絮叨叨,眼泪湿润了我的眼眶,看着高大的身躯,恍惚间我觉得奴煞那一时刻像一位慈爱的父亲。

此后,每一次我学习幻术成功掌握,奴煞就会变相的奖励我,最疯狂的是四岁的时候,我能够收放自如我手中的紫电,当奴煞被我双手放出的十条紫色电流吓到,转眼变为赞许,他说要奖励一下我。

他带我去骑变色旗鱼,变色旗鱼不同于其他的鱼,他们体积庞大,速度极快,性格顽劣,凶猛异常。

奴煞送给我一枚和他挂在脖子上的贝壳海哨一模一样的海哨,只是小了一号,我们吹着海哨,吸引旗鱼,他们在我们的周围迅猛的飞窜。

奴煞轻易的抓住一只旗鱼的又长又大的风帆鱼鳍,那旗鱼挣扎着甩动,我看看有点危险的奴煞,晃动头上的翎羽,那条旗鱼安静了许多。奴煞把旗鱼停在我面前,我抓住旗鱼的大鱼鳍,他跳到另一只旗鱼身上,奴煞大喝一声:“走咯!”

两条旗鱼飞速的蹿出去,一前一后的追逐着,大海里的世界都变了样子,水波把我长长的头发和翎羽拉的飘到脑后,五光十色的小鱼夸张的闪开,奴煞大声的喊叫着:“哦,哟!哦,哟!”我也兴奋的跟着:“哦,哟!哦,哟!”

旗鱼听到我们的叫唤,它们快乐的翻转了360度,向上蹿出海面然后放缓速度俯冲下来,凉爽的浪花打在我们的脸上,溅在我们周围开出白色的花来,我们陶醉在这样刺激的冲浪的游戏中。

思绪拉回来,想到我把奴煞的小辫子烧掉了,懊恼悔恨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辫子剪下来接上去。可是仔细想想都是由于我的调皮和任性造成的,我对宫廷礼仪几乎从来都不遵守,对族类的知识和典籍从来都不学习。

第一次,在奴煞牺牲了他半截小辫子的时候,我真的想快点长大了,不是身体长大,而是希望自己的心智长大。

从那以后我不再课堂上打盹,老师教的东西,通常听了一遍就会了,老师没有教的,我已经掌握了。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来到藏经阁,学习很多高难度的幻术和具有攻击的法术,到了7岁那年,族里的贵族里没有人可以是我的对手。

对于族类的历史,我从上古的书籍一直读到我母亲的母亲那段历史,对其他海族也有所了解。闲下来我没事看看宫廷礼仪,渐渐地我慢慢的发现镜子里的我好像长大了。

奴煞还是言语不多的跟在我身后,他总是在我看书睡着时,灭了灯为我披上海暖纱,自己趟在一旁不远处守护着我。

母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奴煞也另眼相待,总是额外的奖励他一些财富,可是奴煞从不接受,他总是说,要那些财宝没有地方用。

10岁到了,按照人类的年龄算,我已经过七百岁了,鲛族的贵族70年长一岁,普通鲛人50年长一岁。奴煞在我身边待了10年,确切的说是700年,我们早已经情同父子。

母亲要为我庆祝生日,请了许多海族和仙界的人。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母亲笑盈盈的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望着奴煞光头后面早已长好的小辫子,我淡淡的笑,“娘亲,我想认奴煞当我的义父,请您在今日举行大典吧,至于我的生日,一切从简。”就算知道不符合族规,我也想给奴煞点保护。

母亲和巫蛊婆婆诧异的看着我,恍惚间我瞥见奴煞的眼泪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他高兴和不高兴只是,说话和不说话,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流泪,“奴煞得小公主厚爱,愧不敢当。”

我心底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言语倔强的说:“母亲,既然我没有父亲,奴煞多年来对我的关怀堪比父亲,他奉献和一味的付出,从来不知道索取,请您让我认奴煞做我的义父。”

“灵羽,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对奴煞说。”母亲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四目相对,她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光彩。我心慌乱着,不愿意出去。

“公主,您先出去吧,王一定是有重要的话和我说呢。”奴煞少有的在母亲面前开口说话。

巫蛊婆婆头上那个葫芦形状的发髻有点刺眼,她穿着黑色袍子游下大殿,哄着我出了大殿,安慰我:“没有事的,放心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奴煞,他好像比以前老了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他眼睛里藏着太多的舍不得。

奴煞望着这些年小公主,愈渐标致的模样,眼里浮现这个小小的公主捉弄他时候的淘气样子,和自己溜出去玩耍时可爱的模样,以及烧了他的小辫子时的愧疚神情,现在愈发懂事了,心里不舍。

我在大殿外等着,寸步不离,巫蛊婆婆黑色的袍子在海水的水波里飘扬,她沉着脸看不出表情,头上葫芦形状的发髻悍然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的好慢,我就像站在大火炉边上,焦躁不安的来来回回的游来游去,心里烦躁不安,头上长长的翎羽还水波里划出弯弯的弧度。

“小公主,奴煞是鲛族最下层的鲛人,能当上宫中的侍卫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巫蛊婆婆舔舔嘴唇。

见我不为所动,继续上教育课:“再被选为您的护卫更是三生有幸,您要认他做义父,让贵族们的脸往哪里放,祖制也不允许呀。”

“祖制还不是人定的?祖上不也有特例,战神赤勒还因为天帝特许修炼成仙了呢!”我不服气。

“你呀,就是太任性。”巫蛊婆婆叹气。

一位漂亮的侍女游出来,清脆的喊道:“灵羽公主请进殿!”我赶紧的游进大殿。

大殿里,母亲淡绿色的眸子里隐藏着什么,她端庄的站在大殿上,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奴煞,仰头问:“娘亲,奴煞呢?”

“灵羽,奴煞走了,他自己觉得不配当公主的义父,走了……”母亲的柔和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我望着娘亲嘴巴一张一合,只觉得周遭都是嗡嗡的声响,挥之不去,似乎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楚,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我脑袋“轰”一下一片空白,紫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发疯了一般冲着她哭喊:“你为什么要赶走他!奴煞在哪里?你就这么容不下他?”

“灵羽,你是鲛族的公主,以后还要成为鲛族的女王,统治整个族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记你的使命!”母亲严厉的训斥着,声音响彻宫殿。

“为什么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讨厌你!讨厌你!你把奴煞还给我!”我失控的叫嚷,头上长长的翎羽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