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夺权野兽朱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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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2)

第十章 (2)

朱棣说:“朕暗中派了人跟着他呢,他不按朕说的办,朕随时会取他的人头。你也太多虑了,难道从贼才有人格,忠于皇上反倒是失去人格了吗?”景展翼的精神支柱忽然垮了,她想站起身,却一阵眩晕,几乎跌倒。朱棣趁势把景展翼揽到了怀中,景展翼想挣扎反抗,身不由己,却动弹不得,朱棣拿起一杯酒,想要硬灌她,朱棣说:“美人儿,良宵美景莫空过,来,喝一口酒吧。”

泪水迷蒙了景展翼的双眼,她悔恨、绝望、无助,一切希望和追求都如沙中之塔一样瞬间崩坍了,流失殆尽了,她下意识地摸出了藏在衣袖里的剪刀,却又无力地把它放在了朱棣看不见的椅子下头。

她为什么放弃了谋杀?是她灰心到了极点,她值得为一个猪狗不如的人守住贞节吗?如果现在就与朱棣同归于尽,谁来处置柳如烟?谁来告诉方行子她们真相?她现在不急于死,死太容易了,而活着却很难。

朱棣抚摸着景展翼的脸,说:“朕拥有很多女人,也很容易得到任何想得到的美女,但像得到你这样屡经磨难的、令朕朝思暮想的,还从

来没有过,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朕对你越是发狂。”

朱棣放下酒杯,把景展翼更紧地抱在怀里,狂吻着,景展翼无力反抗,由于心灰意冷,也放弃了反抗,苦涩的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那把曾经想用来结果朱棣的剪刀静静地躺在椅子下的阴影中。朱棣解开了她的香罗带。没有哪个妃子、宫女不是自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景展翼是唯一的特例,越是唯一,也就越有刺激性,朱棣一层层剥去她的长衣、长裙,直到中衣、抹胸,当那一对雪白的、富有弹力的坚挺乳房裸现在他眼前时,他疯了一样用双手抓住,揉搓着,用嘴咬住乳头,他的嘴从乳房滑下去,滑过细嫩柔软的小腹,一直滑向那神秘的所在……景展翼像一具僵尸任其摆布着。

朱棣有三次机会占有她,三次机会都溜走了。在他心里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子时,景展翼把自己整个地奉献了。朱棣躺在她身边,搂着她那雪白的身子,有一种与帝王不相称的满足感。按惯例,朱棣行完房事就要回到自己的寝殿去独睡,这也是从安全考虑,但今天他破了例,竟搂着景展翼过了半夜,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早晨,天还没有亮透,旧燕王府中鸡宁犬静,景展翼就起来了,一个人走到玉带河边,俯身在桥上,看着桥下的流水出神。

彻夜无眠担惊受怕的桂儿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她说:“阿弥陀佛,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吓得一宿没敢合眼,一直在听你那边的动静。”

景展翼苦笑着说:“你一定以为我杀了朱棣,你也准备为我收尸了,是吧?本来应该是这样结局的,本来应该是的……”她眼中又流出了屈辱的泪水。

桂儿不知她的内心,一时没了主意,只是没话找话地说:“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景展翼又苦笑了一下说:“不早了。”桂儿说:“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以为他还睡在床上呢,早没有人了。”

景展翼说:“他敢在我那睡吗?他也许怕我杀了他。听说,皇上在哪个宫里也只是待一小会儿,完事就走人。”

桂儿哭了,她说:“我本来以为……唉!小姐,那你今后可就没法见柳公子了。”

景展翼也哭着说:“我还见他干什么?他更没脸见我。”

桂儿很意外:“柳公子他怎么了?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景展翼说,她为什么改变主意没有刺杀朱棣,就是因为柳如烟已不

值得她为他守身如玉。桂儿说:“小姐,你气糊涂了吧?”景展翼说:“我失了身,我的心是干净的。我失了身,是为了活

着,不让柳如烟为害。我告诉你吧,他当了皇上的鹰犬,回到义军去当坐探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桂儿惊得娥眉倒竖,她说:“这可真没想到,柳公子为了保命会这么软骨头。白瞎小姐这一片心了,早知这样,你何必来救他?又何必把自己的身子也搭上了?”

这一说,景展翼更是哭得厉害了。她说:“桂儿,我是出不去了,

我还有最后一件心事,你一定要替我办了,也不枉姐妹们好一回。”桂儿说:“你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景展翼说:“我给方行子写了一封密信,你无论如何得送出去,必

须交给方行子本人,你能答应我吗?这是我最后一件心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桂儿说:“小姐想让我再回青州山寨里去吗?”景展翼点点头,说:“是。天亮后,我打发你到街上去给我买画画的颜料,他们一定会答应的,你就想法出城,直奔山东,越快越好。”

桂儿说:“我走了,谁侍奉你呀?我也不放心啊。”景展翼说:“傻丫头,宫里不有的是宫女吗?”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用蜂蜡密封的药丸,递到桂儿手上。桂儿说:“给我一丸药干什么?”

景展翼说:“这不是一丸药,里面是我写给方行子的信,别人搜出

来,也不会引人注意,千万别丢了。”桂儿问:“我送了信,再回来找你吗?”景展翼凄婉地说:“傻丫头,你还回来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好地方

吗?你往后就跟着方行子吧。”桂儿又抱住景展翼哭起来。

朱棣一出马,鞑子兵败如山倒

朱棣率师出北平德胜门,前后军蜿蜒数十里,前军已出宣府,后军尚在清河。铁骑雄壮,钲鼓响亮,这壮观的远征,令朱棣自己都激动不已。朱棣不是一个平庸无所作为的皇帝,更不是纸醉金迷的昏君,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是一个肯吃苦的帝王。大军随后取道万全、沙城北

上。万全城他太熟悉了,这是当燕王扫北时所筑的城堡,如今仍屹立在燕山之外,它是朱棣卓越武功的见证,朱棣重过此处,怎能不感慨万千。朱棣以半百之年亲率六师挂帅远征,是不同寻常的,从前他对沙场杀伐并不陌生,从不怯阵,甚至是习以为常,这次毕竟是以皇帝之尊御驾亲征啊。

出塞后,军情日渐紧急,朱棣先在鸣銮戍大阅兵,鼓舞士气。

北方的五月,草原刚刚泛起新绿,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草原像七彩绒线编织成的花毯,一直延伸到天边。

朱棣兵抵胪朐河畔,这便是不久前丘福丧师之地,朱棣觉得胪朐河名字别扭,便赐名为饮马河,并不是他有改名癖,他是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里已离鞑靼屯扎地兀古儿扎河不远,朱棣留下一部人马驻守,亲选精骑袭击兀古儿扎河,可惜扑了空,本雅里失已闻风逃遁。

朱棣不肯放过战机,昼夜兼程追击,终于在斡难河谷与本雅里失的骑兵交锋。斡难河从碧绿的草原深处流来,蜿蜒流向天际,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肥美草场。

此时鞑靼内部分裂,阿鲁台已引兵东去,只有本雅里失所部拒战明军。他想趁明军立足未稳,打乱其阵脚,便迎面来攻。朱棣早有准备,他登高指挥,不等敌兵冲近,先发制人,驱兵从左中右三路掩杀。战鼓雷鸣,万马奔腾,朱棣亲率骑师铺天盖地而来,与蒙元残部本雅里失的骑兵展开大战,号角声、呐喊声、冷兵器拼杀声、马蹄声震天动地。

由于皇上带头冲阵,士气受到空前鼓舞,明军攻势凌厉,锐不可当。朱棣突入敌人骑阵中左右冲突,长枪连刺数人,阵中鼓声大作,呐喊声震荡旷野,明军占了上风。本雅里失的军队渐渐不支,扔下兵马死尸和降卒无数,本雅里失只带七个侍从落荒而走。

朱棣累了,驻马阵中,看士兵们收拾战场,他很惬意,终于雪了丘福惨败的耻辱。大战后草原之夜又恢复了固有的安谧,天空宁静而深邃,稀疏的星星银灯一样镶嵌在湛蓝的天幕上,人们呼吸到的是青草清新和沃土的芳香气息,明军扎营的斡难河两岸营帐累累,点起了无数篝火。从一座营帐里,传出美妙的箫声。

朱棣正在贤妃权氏的营帐里饮庆功酒,十几个宫中舞女在箫声中翩翩起舞助酒兴。朱棣身旁坐着景展翼和贤妃,贤妃吹箫,景展翼不喝

酒,也不苟言笑。

朱棣左手拥着景展翼,右手拿杯说:“朕率五十万大军远征漠北,所向披靡,仅斡难河一仗,就大败敌军,贼酋本雅里失只带七个人亡命。哈哈,景展翼,你说,古往今来,有这样干净利索的胜仗吗?”

景展翼只勉强说:“陛下武功盖世。”朱棣说:“明天,你为朕画一幅斡难河全胜图,画马又是你的长

项,行不行?一定要画出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来。”贤妃说:“千军万马的,纸上画得下吗?皇上这不是难为她吗?”朱棣说:“作画讲渲染,讲意境。岂可真的画千军万马?你知不知

道深山藏古寺那幅名画的故事?”贤妃摇摇头,反问说:“没听过,一定是画庙宇的吧?”朱棣说:“题目是深山藏古寺,可高明的画师连庙的影子呀,山门

呀,佛殿呀,统统没画,只画了一个在河边挑水的和尚。”贤妃击掌说:“高明。有和尚必有庙啊。”朱棣说:“这就叫意境,含而不露。”贤妃和景展翼的得宠,就意

味着吕婕妤的失意,这几天朱棣有空就往这两人的帐篷里钻,令吕婕妤眼里嫉妒得冒火。吕婕妤听着从外面飘来的阵阵箫声,忍不住走出自己的帐篷,哼了一下,恰巧见铁凤走过来,就酸溜溜地说:“你主子可真会讨皇上欢心啊,不就是会吹箫吗?”

铁凤说:“吕娘娘不是也有一技之长吗?或者弹伽倻琴,或者敲长

鼓,也一样取悦皇上啊。”吕婕妤说:“我不靠这个。裘丽芳,我对你怎么样?”铁凤言不由衷地说:“比我自己的主子对我还好。”吕婕妤说:“你如果对我真心实意,我日后让皇上封你个美人。”铁凤说:“那我可不敢想。只求吕娘娘庇护我一点就行了。”吕婕妤问:“你告诉我,贤妃靠什么把皇上溜得团团转?”铁凤早有一个连环计在胸中了,见机会来了,就颇显神秘地说,依

她看,是贤妃配的那种药酒起了作用。皇上才离不开她。吕婕妤闻所未闻,瞪圆了眼睛问:“药酒?什么药酒?”铁凤悄悄告诉她,每次皇上去贤妃那,她都给皇上喝一杯自己配制

的药酒。皇上越喝越上瘾,就特别愿意上她那去。吕婕妤恍然说:“怪不得呢,原来如此!你能不能给我把配酒的方

子偷出来,我也配制。”铁凤摇头:“方子她不会告诉人的,配药时她总是背着人,连我都信不过。”

吕婕妤沉思了一会,她说:“你偷出一杯酒来,总容易吧?”铁凤点拨她说:“其实,你也不用像她那样用药酒来拢住皇上。你让皇上喝了她的酒难受,皇上不就不去她那了吗?”吕婕妤茅塞顿开,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光,她说:“有理呀。”一个主意开始在她肚子里酝酿着。

全功而返,削山为碑

夜已深,由于高兴,朱棣兴致丝毫不减,他说:“贤妃不是会跳高丽舞吗?何不跳一个?”

贤妃也不推辞,对景展翼说:“献丑了。”站了起来。伽倻琴和长鼓声又起,朱棣击掌助兴,贤妃轻舒广袖,轻盈地跳起来。

朱棣问景展翼:“跳得如何?”

景展翼说:“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当然是什么都好了。”

朱棣附景展翼的耳边悄声说:“从前是,但是你来了,她就退居第二了。她和吕婕妤都只会以歌舞姿色取悦君王,而论才华,和你比就大为逊色了。”朱棣答应,回京后,就封景展翼为贵妃,位在她们之上。

这几天,朱棣一直在想景展翼的封号,颇费心思,叫景贵妃?俗,展贵妃?好多了,也不叫绝。今天他忽然来了灵感,一拍大腿,索性叫翼贵妃,对,就是这翼字,真是太妙了,羽翼天朝,羽翼皇室,这翼字一字值千金。他说得高兴,立刻叫人:“小保子,过来。”李谦从帐外跑进来。

朱棣说:“传朕旨意,今天就册封景展翼为翼贵妃,位在王贵妃之下,册宝回京后补。”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令正在跳舞的贤妃吃了一惊,仅仅在执掌后宫的王贵妃之下,地位何其显赫,等于凌驾贤妃之上了。贤妃倒很懂事,马上停止跳舞,纳头向景展翼拜了下去:“请翼贵妃受臣妾一拜。”

朱棣哈哈笑道:“你看,谁也没有贤妃懂事,闲淑可人,从不争风吃醋。”这时内阁学士金幼孜来奏报一个好消息,阿鲁台遣使来降,已在辕门外。朱棣大喜,此前他正犯愁怎样在方圆几千里的茫茫沙漠里寻

找阿鲁台主力呢,他主动来降,这正是朱棣求之不得的,征讨与安抚的两手,交替使用才会收到奇效,这就是朱棣常说的恩威并用。

朱棣接受了阿鲁台的投降,但阿鲁台回去后遭到部下的反对,逼迫他们的主子出尔反尔,再与明军对抗。

朱棣当机立断,趁阿鲁台犹豫不决时,突然发起攻击,阿鲁台率四千骑兵迎战朱棣中军,朱棣亲统卫队精骑呐喊着冲阵,箭矢如冰雹、急雨,后军又从左右包抄过来,阿鲁台陷入重围,很快就抵挡不住了,丢弃辎重大败逃走。

朱棣全功而返,骄矜和得意就别提了,出塞以来,他抛开舒适的大辂不坐,整天骑在马上行军打仗,屁股铲痛了也不在乎,由于长时间骑马征战,他从前得过又治愈了的“跨马痈”又犯了,两条腿内侧痈疮复发,一骑上马就磨得流血流脓,他并不隐晦,逢人便说。在他看来,跨马痈是他的荣誉,一个能征善战帝王的记号。

当朱棣得胜班师回朝跨过一道小河时,前面突然出现一座顶天立地的大山,它左面是茫茫沙海,右面是茵茵绿草,山的立面,刀劈斧剁一样光滑齐整,像一幢巨型的大自然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