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开周婷婷下一篇日记,我发现这篇日记记录的时间是2010年9月22日,但这篇日记开篇与上一篇9月21日记录的日记内容是紧连在一起的,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因为上一篇日记实际上已经记录到22日凌晨发生的事情了。
2010年9月22日星期二晴
台灯跌落在地那一瞬间,可能台灯开关被触动,台灯竟然亮了,我发现抓住我的手臂忽然不见了,难道刚才被一只手臂抓住是我的幻觉?我也像妈妈一样有幻觉了?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床下传来动静,没错,床下一定有人抑或其他生物,我惊恐万分坐在床上动弹不得,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一个人从床下爬出来,怎么这人穿的衣服和妈妈刚才穿的家居服一模一样?那人转过身朝我抬起头的一瞬间,我惊讶万分地发现这个从床下爬出来的人竟然是妈妈。
妈妈脸上满是灰尘,她站起身来,可能是在床下身子弯曲太久的缘故,她痛苦地扭了扭腰。
我不解妈妈怎么会在我床下,但紧接着我又释然了,妈妈是病人啊,精神病人不管有什么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妈妈之前精神异常只表现在她的幻觉上,她的其他行为都正常呀,看来妈妈的病情加重了,我心情异常沉重,看着妈妈满面灰尘,我想到昔日那个优雅的妈妈,我的心似针扎。
我下床把妈妈紧紧抱在怀里,尽管知道妈妈精神有病,我还是忍不住要问她,问她为何会躲在我床下。妈妈的一番话,让我的心情又轻松下来。
原来妈妈躲藏到床下,责任在我。之前我只告诉妈妈,楼上两间客房,我和她各睡一间,但并没有分配好各自睡哪一间。我看完电视上楼睡觉时理所当然地认为在妈妈到来之前,我休息过的客房就是我当晚要睡的客房,我没想到妈妈已经把这间客房当做她的客房了,妈妈上床后,因为换床有些不适应,没有完全进入睡眠状态,我上楼的脚步声可能有些重,惊动了妈妈,她看表,已经凌晨二点,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我还没有睡觉,可能是刚搬家那晚,那个疯女人的闯入给她心里造成的阴影太重,这脚步声让她恐怖,当听到脚步声来到她的客房门前时,她惊吓之下拿着她的鞋子,躲到了床下。当我躺上床后,她逐渐意识到进入房间的可能是我,她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就伸手开台灯,想看个究竟,没想到黑暗中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因为到底不明白床上躺的究竟是什么人,所以她吓得又躲到床下,后来借助台灯灯光,她看见了放在床前的我穿的鞋子,才确信躺在床上的应该就是我,所以才从床下爬出来。
没想到在和妈妈分配客房时,我的一个疏忽,给本来就有病的妈妈造成这样大的惊吓,我心疼地为妈妈擦拭脸上的灰尘,一个劲地“都怪我,都怪我。”
惊吓解除后,可能是心有余悸,妈妈提出和我睡一个房间,这正是我所想要的,几分钟后,我和妈妈并排躺到床上了。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从楼下传来声音,那声音仍然和刚才一样,似乎是椅子被拖动,从地板上重重划过的声音,这次动静比刚才任何一次动静都大,有刻意而为之的嫌疑。
我惊疑地躺着,妈妈如果没睡着,这声音她也应该听得到,我感觉身后的妈妈,一动不动,似乎她并不知晓楼下的动静。
妈妈这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了?
我转过身去看妈妈,当我看见妈妈那一瞬间,我心里又是一愣,妈妈并没有睡着,她正笑眯眯地望着我。
妈妈的笑容怪怪的,让我身上发冷。
“妈妈”我轻轻唤着妈妈。
“快睡吧,明天天亮后还要看病呢。”妈妈轻轻道。
我转过身去,我心里很奇怪,从搬家进入别墅后,就显得很敏感的妈妈,为何现在连楼下那么大的莫名其妙的动静都无动于衷?我想确认一下妈妈究竟听到楼下的动静没有,但想了想,觉得如果她没有听见,就最好不要告诉她,免得增加她的心里负担。
楼下安静了,再没有动静传来,由于太疲劳,我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嘀铃铃”楼下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天已经大亮,我看表,已经八点钟。
我急忙起床,一定是白医生已经到门口了,因为大门反锁,他进不来,所以打电话叫我。
我刚站起身,没料到妈妈也起床了,她对我道:“你把头发梳理一下再下楼,我去接电话。”说完,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一边拉开门出去。
待我下楼时,妈妈刚放下话筒,似乎刚才那个电话带给了她不愉快,她一脸的郁闷。
“怎么啦,妈妈?”我走到妈妈面前。
“白医生的电话,他说因为昨天一场雨,山路塌方,他现在来不了了,要等道路疏通了,才能到来。”
哎,怎么会这样?
“那道路要什么时候才能疏通呢?白医生说了吗”我问。
“白医生说他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修通,他说了冰箱里的食品够我们吃几天的,要我们耐心等待。每日里周围走走,山里空气很好,就当进山吸氧来了。”
怎么办呢?也只有这样了。
就在我准备去开大门时,我突然想起昨晚的异动,我看向餐桌,果然发现餐桌旁的几把椅子横七竖八地放着,我清楚记得我昨晚上楼前,我是将餐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边的。
这楼里,除了我和妈妈,还有其他人。
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妈妈呢?妈妈本来就有病,把这事情告诉她,会加重她的心里负担。但是如果不告诉她,她就会放松警惕,当危险来袭之际,她会缺乏应有的防御。权衡了一下,我决定告诉妈妈。
在告诉妈妈之前,我先打开了木楼大门,如果真有什么危险,以便我和妈妈及时地冲出去。
我打开门后,走到妈妈身边,轻声对妈妈道:“这房子里不安全,可能有人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的话音刚落,妈妈吓得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妈妈道。
我指着那几把椅子,轻声道“昨天我吃完饭后,我收拾餐桌时,我是把那几把椅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边的,你看现在这些椅子都离开原来位置,横七竖八地摆放在那里。”
“嗨”妈妈轻声笑起来,“那应该是猫弄的吧?”
“怎么会是猫?这屋子里哪来的猫?”我说。
妈妈说,她昨天洗澡时一只猫从卫生间的窗口窜了进来,吓了她一跳,那是一只很大的猫,她打开卫生间的门,让猫从卫生间跑了出去,她看见猫到了客厅后,冲到餐桌边,当即就把两把椅子闯挪了位。
原来昨天我看见的那两把被莫名其妙挪动了位置的椅子是被猫闯动的。我心里立即松了口气,看来我并未患上失忆症。但为啥我当时没有听到椅子被闯动的声音呢?我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可能是我当时把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打开后,抽油烟机的声音把椅子被闯动的声音淹没了。
我想起了昨晚在山路上寻找妈妈时听到的猫叫声,莫非闯进这木楼的猫就是昨晚山道上的那只野猫。只是奇怪了,这山里也会有野猫,真是不可思议。
“那猫还会在别墅里吗?”我四下打量,没有猫的影子。
妈妈说它可能又从卫生间的窗户逃走了。
我心里挂记着那还被我藏在那块巨石后的行李箱,我让妈妈自己做早餐,我去将行李箱提来,我的手机急需充电了。我想到了素素,昨天素素一定会打电话问我这边的情况,她打不通电话,不定为我多着急呢!
我急匆匆来到那块大石头后,还好,行李箱还安然地躲藏在那里,我提起行李箱就快步朝白医生的木楼走去。
回到白医生的木楼,妈妈已经煮好了两盘饺子,我来不及吃饺子,先给手机充电。
吃完饺子,手机里已经有了一点电,我拨打素素电话,没人接,一定是人机分离了。
妈妈从厨房出来,她已经洗好碗碟了,妈妈告诉我在我去取箱子时,她在周围走了一圈,屋后的草坪上有一架秋千。
“我们去荡秋千,怎么样?”妈妈的脸上挂着少女般的笑容。
“好啊。”我答应了。
我和妈妈来到木楼后,果然在草坪上有一架秋千,妈妈要我站在秋千架上,她来推我。
我站到了秋千架上,妈妈将秋千架用劲一推,秋千一下就高高地荡了起来,晨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呼吸着带有青草香的清新空气,我心情一下变得愉快起来。
妈妈以前娇弱的形象此时荡然无存,像换了个人,她推动秋千架的力气很大,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快,渐渐地我站在秋千架上不那么惬意了,秋千荡得太高太快,已经让我感到紧张了。
“妈妈,慢一点,不要太高了。”我站在秋千架上对妈妈道。
妈妈却似乎没听见,她推动秋千架用力更大更快了。
我站着的秋千踏板几乎和秋千架顶端的横杠平衡了,我紧张害怕极了,“妈妈,不要推,不要推了。”我大声喊着。
然而妈妈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发泄一般用比刚才更大的劲猛推秋千架,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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