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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1)

学校要举办八校围棋联赛,白蓝本来准备趁机去国外玩一趟,可是耐不住教导主任舌灿莲花的忽悠,再加上当时还拉了年级上的校花祝萋萋。他其实只见过祝萋萋一眼,那时候是学校校庆,祝萋萋复杂表演弹钢琴,他负责策划那次的活动。不可否认,祝萋萋确实是个特别容易让人动心的女孩子,跟其他在那场钢琴演奏中的其余男生一样,他也喜欢那个耀眼的女孩子。

所以,白蓝觉得参加这场比赛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还有机会多接近祝萋萋。可是谁知道祝萋萋看起来高不可攀,但是等一行人在一起探讨围棋的时候,祝萋萋看起来亲和有加,但是似乎对任何男生都不放在眼里。言语里似乎对很多人都有暧昧的暗示。白蓝对祝萋萋的好奇戛然而止,可是好友夏侯还喜欢祝萋萋。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大家也都忙碌起来。

有一天他正在休息室里面整理东西,正要将一盒棋子放回柜子里。这时候祝萋萋拉着一个人进乐休息室,白蓝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隔着柜子看着他们没出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祝萋萋背对着他,那个男生眉清目秀,俊美的脸上还有些迷糊。

祝萋萋难得热情的拉他过去在凳子上坐下,道:“沐晨哥哥,你下午没有比赛我们去看电影吧。”

那个叫沐晨的男生温和的笑了笑,将手臂从祝萋萋的手里面抽出来,有些尴尬得拒绝道:“萋萋啊,你知道的,我还要回去看书呢。”

虚伪。白蓝觉得那么大型的比赛还看书学习实在是做作,所以他不屑,特别是祝萋萋这个女生竟然对一个外校的那么热情。平日里也没见她对谁这般热脸凑上去,就差没直接扑在那个叫沐晨的身上了。他替自己的那群好朋友有些不值。

祝萋萋显然十分失望,有些委屈道:“沐晨哥哥,那你就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沐晨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些纠结,为难道:“这……”

祝萋萋加了一把火可怜兮兮道:“就半个小时好不好,真的就半个小时,不会耽搁太久的!”

沐晨“额”了一声,对女生热烈的表情且有些祈求的脸有些不忍,最后点了点头。白蓝更加愤愤不平,祝萋萋平日里对朋友们玩儿暧昧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直接勾搭外校的,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

半个小时过的很快,大部分时候都是祝萋萋在说话,沐晨看着她的表情偶尔笑笑给与回应。白蓝再柜子后面听着祝萋萋叽叽喳喳没营养的话实在有些烦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才走。

之后,大约是白蓝对沐晨的似有若无的对沐晨的关注与好奇,经常看到沐晨在周围出现。会看到沐晨拿着食物喂学校不远处一条街的小猫小狗,或者是在便利店的时候买东西店主找错钱,店主不好意思的道歉,他温和微笑说“没关系”,又或者是因为另一名棋手感冒了,他大半夜跑到外面去买感冒药。有时候他也会在湖边逼着眼睛,嘴巴里叽叽咕咕的念着一些英文,似乎是在背书的样子。

本校的女生因为沐晨杀进十强而跑去调戏聊天,他也都是温和腼腆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层光覆盖在上面死的。

可是越是这样,白蓝就越是不喜欢。

比赛最后一天,让白蓝没想道的是,在前几天被奚落的常年倒数第一的学校竟然有棋手杀进了前三。他一眼就认出对面一个是常年对手的韩眠,另一个是祝萋萋死皮赖脸追着的沐晨。第一次抽签的结果让白蓝有些不满,他满心希望自己先将对面的沐晨斩杀于马下,可是对手竟然是不对盘的韩眠。他没好气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你!”

韩眠冷笑了一声道:“我也想说,怎么又是你!”

沐晨下台的时候路过一脸不高兴的白蓝,低声说了一句:“你可别输了!”

少年的斗志总是很容易就被激起来,白蓝怒极反笑,漂亮的脸上笑的越发明亮,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道:“你可别赢了才是!”

对方不置可否,没有生气,抱着胸一副观众看好戏的模样。白蓝心里微微有了气,对上韩眠的时候,棋路更是手下不留情,想吓一吓台下的沐晨。韩眠也没想到白蓝一副咄咄逼人的棋路,他下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后面棋盘上的厮杀更是热烈,最后韩眠因为后继不足认输了。

可是白蓝没想道,韩眠走下去,沐晨不知道对韩眠说了什么,然后伸手抱了抱韩眠。白蓝心里顿时又不高兴了。他向来觉得只有赢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荣耀,可是韩眠却像是赢了的那个,看到韩眠脸上还挂着笑,白蓝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那个少年走上台来,出乎意料的寒暄:“需要喝口水么?”沐晨指了指白蓝旁边的矿泉水,脸上悠然自得,似乎没什么能影响到这个少年。

白蓝摇了摇头,耸肩不在乎,心里却想着怎么讲对方的棋子全都杀个片甲不留,可脸上还是玩世不恭自傲的表情:“不需要,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头也能赢你。”

他当然有本事骄傲,毕竟他已经连续赢了两年的大赛,就连前面赢了比赛的学长都下不过他。他就不信一个从连年垫底的学校出来的围棋手能有多厉害。

“你下棋难不成用两只手?”沐晨抓了抓头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你!”白蓝一听知道他在揶揄自己,顿时哼了一声。

白蓝执白先行,可是他根本没想到沐晨下棋就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他刚放下棋子,沐晨想都没想就直接放棋子了。他心绪不宁,刚开始还能冷静布局,但是等到下了二十多分钟,才发现自己的棋子看上去是活的,但是不久之后便会死去。每一步下的开始困难起来,白蓝不得不重新估量对手的能力,可沐晨还是原来的样子,波澜不惊,放棋子的速度快的惊人。偶尔还拿起矿泉水喝上几口。

白蓝就不一样了,白蓝约到后面越不知道该怎么下下去。他最后只好扔了棋子认输。对面的人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

爬山这件事情是早有预谋,因为祝萋萋当时想拉着沐晨看看望江城的游乐园。白蓝看不惯祝萋萋的样子,凑上来便要带着沐晨一行人爬山。沐晨显然对爬山没什么好感,但是更加不想跟祝萋萋待在一起。所以他勉为其难的跟着一群人来到红叶山。沐晨刚开始想留在山下等他们回来,白蓝忍不住怂恿他上山。但是等沐晨开始爬山,他才知道沐晨身体压根承受不了,还在山脚下的时候他就已经气喘吁吁,心情似乎因为压着重任而闷闷不乐。

白蓝其实见识过沐晨的棋艺,心里对他颇有好感,所以蛮期待下一次见他的,听到他含含糊糊的回到下次会参加比赛,心中莫名有些开心。棋逢对手,切磋棋艺,他自然求之不得。他看不过沐晨气喘吁吁难受的样子,拉着他往山下走。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跟着下了山。

还是上午十点的样子,山下唯一的娱乐设置除了KTV就是电影院,白蓝不喜欢唱歌,所以拉着沐晨去了电影院。

《东京奇遇记》有个好朋友提过,据说脑洞很大,导演拍摄的手法十分新奇。他没想太多就买了两张电影票进了放映厅。

因为是在山下,而且淡季,电影院人很少,算起来就三个。他跟沐晨大咧咧的坐在第三排的位置,电影开始放映了,但是沐晨却一直在喝可乐喝吃爆米花。他早上起来没喝水也没吃饭,买的时候也就买了一份大份爆米花,一杯可乐。沐晨喝了一口可乐刚放下,白蓝太渴了,想都没想就拿起来喝了一口。

男主角望着女主角说了一句:“我爱你,你是我的生命。”

沐晨愣了一下,满不在意道:“爱情可不是生命,爱情可是要命。”

“你说什么?”白蓝刚开始没听清楚,等说完这句话脑子里拼凑起沐晨说的这句话。他后来才知道,爱情可真是要命。

沐晨抓了爆米花往嘴巴里塞,耸了耸肩没说话。他还要去拿爆米花,白蓝便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道:“你都快吃完了,不给我留点儿?”

那只手软软的,柔若无骨,摸起来感觉很舒服,白蓝只觉得跟摸别人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像是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他愣了一下,莫名起了逗弄沐晨的心思,看着他的脸因为光影而变得模糊,莫名觉得有些可爱起来。

沐晨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可乐,道:“我把可乐给你了……”

这时候电影画面在男主角表白完之后开始请问女主角,可是这个画面竟然魔性的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二人都似有若无的瞥见了电影画面,沐晨有些恼意,白蓝望着沐晨闪烁不定的眼睛,拿起可乐喝了一口,伸手摁住沐晨的后脑勺就往前摁,两片嘴唇准确无误的贴了上去。白蓝刚开始只是想逗逗他,他跟没想真的亲上去,可是事情就是这么造化弄人,他觉得沐晨的呆呆的表情招人犯罪。吻从刚开始的试探变得肆无忌惮,贝齿被顶开,唇舌被迫嬉戏,而沐晨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停止了呼吸。

白蓝刚开始还觉得好笑,当爆米花掉在地上那一刻,沐晨反应过来将人推开,然后直接跑出了电影院。白蓝笑了笑,觉得沐晨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不就是被一个男生亲了么?对于白蓝来说,是个恶作剧。他最初的时候因为祝萋萋对沐晨有些敌意,特别是自己的好朋友夏侯还喜欢祝萋萋。

所以吓吓沐晨,最好将人吓跑。然后再收拾祝萋萋。

可是,沐晨出去就没再回来过。

他刚开始还挺高兴,沐晨走了,祝萋萋还是原来的模样,跟人一遍保持距离,一遍又维持暧昧。比赛完了,夏侯摇了摇头对祝萋萋评价了一句:“太假。”

白蓝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于是也没再去找祝萋萋的茬儿。可是当时间过去一周,白蓝偶然想起沐晨来,刚开始也就三天一次,后来渐渐的天天都在想。他整个人有些魔怔,连夏侯都察觉出不妥来。

“你怎么了?”

“我好想把自己搭进去了……”天知道现在一想到沐晨他就像下棋,可是对手又不是沐晨,他还想再去看几次那个傻缺的电影。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见到沐晨,那个明明长得也没自己帅气的人。他觉得肯定是那天那个吻在作祟,可是看了看夏侯,他实在下不去手,想想亲夏侯,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吐。

夏侯一见他那个吃了狗屎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白蓝心中实在受不了这种相思之苦,心情膨胀到了极点。在一个月后跑去了沐晨的那个学校,可是学校门卫不让进去,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个下午,最后在放学时候看到带着黑框眼镜的沐晨骑着自行车出来。白蓝喊了几声沐晨压根没听到,白蓝在后面追了上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行车的速度这么快,他追了一会儿,沐晨骑着车就不见了。

白蓝在校外留了几天,可是除了第一天看到沐晨,其后几天都没见到人。他满心欢喜的来寻他,可是现在压根找不到人,除了失望就是难受。几天后他被老爷子派来的人强行带了回去。

之后也有几次,他也跑到沐晨的高校外想看他,这时候他就恨不得自己能飞进去,或者将校门口砸烂。甚至于后来门外每次见到他手中的铁棍都要拿起来,一脸防备的望着他。

好不容易等到一年一度的围棋比赛,可是沐晨压根没来。他期初还以为是因为当时在电影院那个吻,可是后来旁敲侧击问了带队老师才知道沐晨早就毕业了,不知道是出国还是去个什么大学。而自己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就是他们快要高考的那几天,学生回家修整。

他满心失落,连比赛都没去,坐在学校的湖边这才忽然想起为什么当时祝萋萋约沐晨出去玩的时候,沐晨说自己要好好看书,为什么大清早要跑到湖边来被英文。他等的焦躁,等的难过,等的甚至快疯了,可是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白蓝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之后他动用家里的关系调查沐晨的去向,可是数据一片空白,根本就是无用功。

他猜测沐晨出国了,于是出国去了那个可能的学校,结果还是没找到沐晨。直到两年前,逍遥闹着要跟杂志社解约,他不得不出手解决。然后他在人群里看到了沐晨,还是一副黑框眼镜,眼神呆呆的,似乎没认出自己来。他大手一挥将逍遥扔给了沐晨,逍遥虽然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同样也是一块肥肉,很多人想要,可是没办法拿下。

他在办公室里面徘徊了很久,想着要不要上去抓住沐晨马上跟他以诉相思之苦。他拿过秘书关于沐晨的资料。墨尔本大学的文学系的学生,是费力气花钱刚刚签下的编辑,看起来像个菜鸟,但是手下的作者其实个个都能拿出独当一面。

当年的事情对于沐晨来说说不定已经当做恶作剧而去,那么如果沐晨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呢?他不敢忘记沐晨从电影院出去之后马不停蹄的逃跑方式。他想,他就这么出去找他一定会吓到他的,他犹犹豫豫,不能贸贸然冒险,特别是在他刚回来,根基不稳的时候,他现在随便想换地方,随随便便就离开了。他在办公室里面徘徊了很久,最后竟然还是妥协了。他不能再吓沐晨,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他必须装作不认识他。

他想,一定要等他安定下来,没那么容易逃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