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瓦斯卡大厅,天际战友团的营地。
模仿松加德英雄殿堂建造的长桌上摆满了美食和酒水,一部分来自于雪漫城中居民的自愿奉献,感谢战友团为了保护他们做出的贡献;一部分来自于战友团们捕猎行动的收获。
海瑟姆将耳朵展示给战友团的三位首领查看,战利品都由他和女战士瓜分了,女战士拿大头,但也没亏待他,大家皆大欢喜。
女猎手涂抹迷彩的脸上有着一种野性的魅力,此时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看着海瑟姆和女战士道:“恭喜你们一同完成了试炼,静月营地这次被连根拔起,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强盗胆敢占据营地危害附近,你们的勇气和实力应当被尊敬。”
法卡斯走到一旁,沉默寡言的战士脸上露出赞赏,看着海瑟姆道:“虽然你只是无意中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但是对于经历试炼证明的真正的兄弟我们都会给予无限的信任,松加德英灵们庇护着我们,战士之心永远不会言败。”
女战士此时已经取下了头盔,一头金发披散着垂在肩上,水蓝色的双瞳释放出动人的魅力,诺德女性特有的坚强混合着她的美貌让她如同人间的女武神,此时她温和的对海瑟姆道:“今晚午夜时分前往天空熔炉的路口旁等着,我和法卡斯会主持你的祝福仪式。”
海瑟姆尽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兴奋表现的太夸张,战友团的一名侍女走到近前取走了他的盾牌和大剑,身上只留下自卫的匕首,毕竟这里是雪漫城内,长久以来的和平让雪漫的居民不太习惯随时随地的佩带武器。
海瑟姆在雪漫待了几个月,也受到了这种风气的影响,他笑着对女战士道:“索尼娅,现在到午夜还早,要不要去母马横幅喝一杯?”
名为索尼娅的诺德金发女战士深深的看了海瑟姆一眼,笑道:“好啊,你请客我就去。”
法卡斯在一旁不怀好意道:“海瑟姆你可不要逞能,这个月我已经把你从胡尔坦那里背回来五次了,聪明的战士会懂得适可而止。”
海瑟姆笑着摇头并不在意,轻轻锤了法卡斯的肩窝一拳,然后对索尼娅道:“当然可以,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门去,将要踏出月瓦斯卡的一刻,海瑟姆扭头看去,法卡斯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艾拉则是甩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拉着威尔卡斯要去后院切磋。
威尔卡斯极其无奈的被女猎手拉走,只来得及挥挥手跟海瑟姆告别。
海瑟姆笑着转过头来,恰好看到索尼娅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她不须转头就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海瑟姆讪讪的聊起了母马横幅女老板胡尔坦最近新进的一批的黑荆棘蜜酒,两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走出了云中区。
走进母马横幅的时候,多情的吟游诗人正在拉着琴唱着《红衣拉格纳》,看到海瑟姆进来顿时一僵,歌唱声立刻走调,引来一片嘘声,却也只好红着脸不去理会。
海瑟姆看到对方从开始挑衅自己到后来被自己揍了几次之后畏惧自己,也是感觉有些好笑,这种从别人身上发现自己的变化让他心生感慨,丢了一枚帝国金币到柜台上,对着徐娘半老的女老板笑道:“胡尔坦,来几瓶你新进的裂谷特产。”接着又顺口问道:“乌斯盖德呢?”
勤快的女老板麻利的取出几瓶略有些冰凉的蜜酒放到两人面前,胸前的两团肉晃荡了一下,海瑟姆转着头看着索尼娅权当没看到,胡尔坦笑道:“乌斯盖德接了一个雇佣生意,保护一批商人去往独孤城,最近路上不太平,不过这帮商人大概还不知道战友团杀掉了静月营地的强盗,佣金给的很丰厚,恐怕要后悔的哭死了。”
海瑟姆嘿嘿笑了几声,城市内消息最灵通的除了盗贼工会就是各个酒馆的老板了,他们承接上上到领主下到平民的联系,也是战士们除了战友和家人,接触最多的人。
索尼娅举着酒瓶递过来,这位诺德族的金发美人有着诺德女性特有的大方和爽快:“海瑟姆,谢谢你的酒!”
海瑟姆笑着举瓶跟她碰了一下,咕噜噜吞下了半瓶,放下酒瓶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一股甜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回荡在空中,忍不住赞道:“爽!”
一旁的索尼娅也是咕咚咽下一口,赞同道:“的确不错,跟城外酒庄的诺德蜜酒有些不同,很有特色。”
两人笑呵呵的聊了一会,索尼娅忽然道:“海瑟姆,明天我就会出发前往世界之喉了。”
海瑟姆顿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低声道:“你已经决定了吗?”
女战士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没错,巴尔古夫先生早已跟我说过,灰胡子的召唤声你也听到了,这是我的宿命,我不应当退避。”
海瑟姆叹了口气,萧瑟道:“龙裔……好悠远的名词,却没想到我能够亲眼目睹这在史诗故事中传唱的英雄之名,不管怎样,我支持你的决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都在等你……我绝不拒绝!”
索尼娅动人的双眸看了他一会,忽然凑过来轻轻亲了下他的嘴唇,那种湿热温柔一触即分,让海瑟姆来不及多加回味,索尼娅就笑道:“好啊,我要是需要替死鬼,一定来找你!”
海瑟姆举起酒瓶豪爽大笑:“战死是战士们的宿命!”
吟游诗人促狭的吹了声哨子,顺手弹起了流传颇广的《龙裔来了》:“……那黑暗在降临,妇孺在哭号,鲜血流满了大地……”
“……火焰在跳跃,绝望在蔓延,人类失去了希望……”
“……但龙裔来了,她的肩膀上扛着希望,手中握着勇气……”
“……勇士们打败了敌人,劈开了黑暗,光明又回到了大地……”
舞动的篝火如同配合着节拍,几个坐在火堆边饮酒的居民忍不住跟着节奏哼了起来。
*
午夜时分,天空熔炉下。
法卡斯手举着火把默默的站在暗门之前,噼啪作响的火把燃烧声传入耳中,带起火焰的一阵跃动,让这位沉默的战士部分脸颊隐入阴影,看起来略为阴沉。
海瑟姆腰间插着自己的匕首走了过来,法卡斯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将一只手放在了某处,“哧”的一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海瑟姆敏感的嗅觉捕捉到。
“你在放血?”他看着法卡斯问道。
沉默的战士友善的微笑回答:“只是一个小口子,不到一分钟就会愈合的,这是为了鉴别我们体内的祝福之血,防止无关人士打开密室。”
海瑟姆了然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跟着法卡斯走了进去。
走过一段不长的通道,一件石室豁然出现,一个血迹斑斑的石台,上方有着一个暗红色的石碗,而一头毛皮略带些金色的巨大狼人正站在一旁,眼中却没有那些荒野兽化人常见的凶残或者冰冷,还是带着友善和温和。
“这是……”
“没错,这是索尼娅。”法卡斯转过身来,“索尼娅的仪式是艾拉献出的鲜血,不要奇怪,大概是海尔辛更为钟意女性的原因,女性兽化人的鲜血普遍纯度比男性高,我想在永恒的狩猎场内,更受青睐的也大多是女性,这一点和我们的传统不符,但是可能是魔神的癖好。”
永恒猎场就是海尔辛的神国,而诺德人的传统是男女平等,男性稍稍地位占优势。
法卡斯拉过索尼娅的一只爪子,割开手腕让鲜血流入仪式之碗中,索尼娅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痛苦,只是平静的看着血液流出,这种坚毅让海瑟姆打了个冷战,心知自己和这些意志如钢的战士们还有很大差距。
法卡斯让到一边,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请吧!饮下这野性之血,你就将是我们的一份子!共同承担,属于月瓦斯卡的荣耀!”
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说的,海瑟姆毅然走到跟前,大口痛饮依然温热的血液,略带些金色的狼人之血还有几分甘甜,海瑟姆却没有多想,他将索尼娅体内流出的热血喝的干干净净,这是对于献出鲜血战友的尊敬,战士的血,只会为战友而流。
法卡斯一拍手:“很好,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索尼娅恢复了人形,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海瑟姆,这种环境让他激荡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炙热的燃烧感在几分钟之后开始在体内涌动。
鲜血仿佛变成了岩浆,胃就是地心,强烈的焚烧感让海瑟姆忍不住大叫,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嘶吼。
手上的五色戒指一身闪烁后忽然消失,一阵清凉的波动涌入了海瑟姆脑海,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