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原本是不认识的,但在下一向敬服武当派的功夫。今日道兄受困至此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知兄台可否赏脸跟在下吃上几杯水酒?”
“哼,我跟你们素无往来,你们会这么好心?你们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
“你个臭道士,你神气什么,刚才要不是我家小……要不是我家公子,你还不知道在牢里怎么样呢?你倒好,不谢我家公子倒也算了,怎么还敢出言不逊呢,我告诉你,只要我稍微动一动手指,你还得关进大牢。”
“小怜,不得无礼。道兄,家仆言语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我确实是佩服武当派的武功,所以才想与道兄论一论道。其实我与武当派渊缘极深,实不相瞒,数月前在下被强盗所困幸得武当派的一位大侠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也不能在这里跟道兄说话了。”
“你说得是真的?”墨玉知道江湖上的人多是些诡诈之徒,谁知道这面前的两个人就不是坏人,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还是好的。
“我怎么敢欺瞒道兄呢。我记得那位大侠武功卓绝,轻功更是在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了,他在最后危急关头还使出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招数,他那一掌打出去真是石破天惊,这是在下第一次看见竟有那样强悍的掌气。”
“你说的是雷暴掌?没错。一定是朱宸师兄。”
“对。他是告诉我他叫朱宸来着,不过可惜,我跟他只是匆匆一面之缘,到最后也没能好好感谢于他。看见道兄在下也只是略尽一番心意而已。”
“我告诉你,那绝对是我的朱宸师兄。当今世上除了朱宸师兄再没有人能够使出雷暴掌这样的招数了。两位小兄弟,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可好?”
当下由杜可儿带路找了一个规模尚小的客栈坐下,只因先前的那客栈龙蛇混杂,他们真不知道那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万一再斗起来少不了再与官府纠缠一些。这个小客栈小是小了些,但还算干净,酒食也够味,杜可儿记得小时候杜莲儿和朱宸就经常带她来这里吃饭。隔了这许多年,虽然小二已经变成了店主,但风味依旧。
杜可儿看看酒菜上得已差不多了,道:“道兄,先前与你动手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墨玉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呀。那些人都青峰庄的。青峰庄是后起之派,本来在江湖上是没有什么名声的。可是就在三年前,青峰庄的庄主竟然意外发现一座金矿,这才发了家,广收弟子,现在弟子三千有余,一点不亚于我武当派。然青峰庄毕竟是旁门左道与名门正派相比自然逊色许多。今日我外出替师兄办事,哪晓正碰上青峰庄少庄主,武当与青峰庄本来就没有往来,谁知这少庄主说有要事与我相商。我想不妨听听。岂知他原是要我帮助夺得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的擂主。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三千两银子。我堂堂名门正派弟子岂能做出这等事出来。所以被我一口回绝,岂知那少庄主恼羞成怒,上来便要拿我。我可不把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所以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后来的事情你们就也知道了。”
杜可儿若有所思的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刚刚看道兄那招可真是厉害,就这么甩甩袖子那些人竟被你打得屁滚尿流。”
墨玉淡淡一笑道:“这本是武当派内家功浮云飞袖,算不上什么。比起我朱宸师兄的雷暴掌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小兄弟既然能蒙师兄搭救,想必也非凡类,不知小兄弟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杜可儿道:“这真是让道兄见笑了。我可不像你们个个身怀绝技,家父原是这京城里的富商,我也便随家父做点小本买卖,说起武功来可就半点不会了。”
墨玉哈哈笑了两声道:“小兄弟倒也诚实,我刚才还奇怪呢。这么俊的小伙哪会得什么功夫呀?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家父姓杜,单名一个丁字,这是我的家仆小口。”小怜差点没笑了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丁”和“口”加一起可不正是“可”字吗?料定这糊涂道士怎么也想不到坐在他面前的这位俊面公子就是比武招亲大会的正角。“敢问道兄却是如何称呼。”
“在下上墨下玉,在十六位师兄弟里排名最末。朱宸是我七师兄。”
“外仰大名。墨玉道长武功卓绝,莫非这次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也是为了比武招亲大会?难道道士也能娶妻生子?”
墨玉笑了笑道:“小兄弟倒是有趣。咱们道士不比和尚,和尚自是不能饮酒吃肉,娶妻生子更是坚绝不许。虽说佛道本是一家,但道家所修终是与佛家不同。武当上下除了掌门不能娶妻生子以外其他诸道均不受限。虽说如此,但小道此来非是为参加比武招亲大会而来,而是奉了师命前来此地。今日与小兄弟甚是投缘,索性就也与你多说一些。丞相小姐举行比武招亲大会,本来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却让我们发现有些不诡之徒混入其中,家师担心京城安危,所以命我与紫玉师兄前来查看。”
“哦。是这样呀。那墨玉道长可见得朱宸道长吗?”
“见是见过。不过朱宸却早已不是武当弟子。而且朱宸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呀。他一定没告诉你自己的真正身份。他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七王。”
“七王?”杜可儿假意惊恐的道,“原来是七王,我说呢,我看他的时候就觉得跟常人不一样,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七王。对了,墨玉道长,你之前说他已不是武当弟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跟你说清楚的。总而言之,他现在不是武当弟子。”
“哦。这样呀。那墨玉道长,朱宸的武功是不是特别高?”
“小兄弟,”墨玉拍了下杜可儿的左肩,“不是我跟你吹,当今世上还没有人能是我这位师兄的对手。你所见识的雷暴掌实是武林绝技。”
“说话就说话,你放老实点。把手拿开。”小怜斥了一句,杜可儿的身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更何况这墨玉只是一个道士。
墨玉也觉得失礼,当下尴尬了一下,然后又道:“小兄弟似乎对我朱宸师兄的事情非常关心。”
“我父亲告诉过我得人恩果千年记嘛。我也只是想报恩而已。”
“小兄弟,这有何难?只可惜我师兄现在不在府中,倘若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要说我这个师兄艳福真是不浅,他娶的那个师嫂别提多漂亮了。”
小怜冷声道:“有多漂亮?难道比杜家小姐还漂亮?”
墨玉道:“杜家小姐我是没见过,听说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比不比得过杜家小姐我是不知道,可是我这师嫂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帼国英雄,那天你们是没看到,她一个弱女子轻轻松松的就把三四个蒙古壮汉放倒在地,这本事还不高吗?要知道那些蒙古武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比那些青峰庄的弟子强太多了。”
小怜道:“那不过是有点蛮力而已。怎么能比得上杜家小姐?杜家小姐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聪明灵俐,就算一百个慕容小小就比不过一个杜家小姐。”
杜可儿给小怜使个眼色示意不让他再说下去。
“怎么?你知道我师嫂叫慕容小小。哦,你们也早就听说了是不是?说起来也奇怪,我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师嫂还为了那个杜家小姐跟师兄发了顿脾气呢。后来师兄才告诉我他跟那个杜家小姐原来也些情份。”
杜可儿将眉一挑,道:“他怎么说那个杜家小姐?”
“师兄倒是没怎么说。提到杜家小姐的时候他总是遮遮掩掩,师兄这儿女情长的事多了去了,谁能管得了。想当年师兄在武当山练武的时候,那不管是城里的姑娘还是村里的姑娘一个个都往师兄怀里送。谁知道师兄谁都没看上,偏偏看上了……”墨玉也知道不好当众提起杜莲儿的名字,毕竟她现在是一国之母。“师兄一准对那杜家小姐也有点意思。”
杜可儿听了这话心里倒也开心:朱宸能娶到我是他几辈子的福气,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倒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容易招风引蝶的主,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他。
“庄主,就是他们,那两个小白脸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听着门外有人大声说着,那人指的正是墨玉,可见他嘴里说的两个小白脸也正是杜可儿和小怜。
看他们的装扮就知道和先前那些青峰庄的人是一模一样,不用问肯定是他们的救兵到了。正中是一个年纪约摸四五十岁的汉子,手提长刀,金威银怒。身后还有几十条大汉,瞧那一副副表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人正是青峰庄庄主青峰。青峰庄的门人遍布京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青峰庄的人存在。青峰听到有人说少庄主和武当派结了梁子,虽然知道武当派是名门大派惹不得,但惹到了儿子身上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不就是一个臭道士吗?就算再有本事能挡得过这么多的刀剑?青峰又恐再被官府拿了去,是以早派人在各个路口放哨,只要官兵一来就会有人来给青峰通风报信。是以青峰才敢在此胡作非为。
“哼,是你害得我儿子关进了大牢?”青峰一脸横肉,他坏事可是做了不老少,早年时候便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后来被官府通缉,做了江洋大盗,劫了不少钱财之后才盖了青峰庄,谁不知道他这个庄主怎么来的。只是青峰财大势大,连官府都得对他礼让有加,一些小门小派就更不敢对他怎么样了。只有像武当少林这样的大门大派才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哼,是我又怎么样?”墨玉对这些狂妄之徒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几位大爷,有话好好说。”却是店主走了过来,本想打个圆场,谁想早被人摔了出去,身子撞在门板上好不疼痛。
青峰嚷道:“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随着青峰的一声呼喝,那些吃酒的客商哪还敢在这里停留,闹不好真会出了人命。
杜可儿待要说什么,但想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纵她真有铁齿铜牙,这些人能听她的吗?只可惜杜可儿半点武功不会。只听墨玉道:“杜丁小兄弟莫怕,一会儿你们两个人躲在我身后,我定要保你们全身而退。”
杜可儿岂不知道要真是动起武来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呀。这刀剑可不长眼,万一要是杜可儿的小脸上被划上一刀,可叫她怎么见人呢。正想如何解脱,青峰的人个个面目狰狞的提刀过来,那些人大刀阔斧,上来便是乱砍乱劈,直把杜可儿和小怜吓掉了半个魂。虽有墨玉护着,但是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看着来人越来越多,杜可儿无计可施只是躲着,但盼能躲过这些刀剑。
杜可儿本想跑脱,哪晓得一大汉正是堵住杜可儿去路。杜可儿只道:“大家都是文明人,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者此乃京师重地,这万一让遇上官兵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刚才我听那位大人说,不管是谁只要敢在京城闹事,不问情由一律拿进大牢再说,这位兄弟,你也不想被关进大牢吧。这要是进了大牢还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三年五年的都出不来。”
“你******,放什么狗臭屁,我砍死你这个小白脸。老子才不会做牢呢。”杜可儿没想到这人真是蛮暴,她都那么讲了,他不但不怕还非要杀死杜可儿。不是墨玉挺起一剑,杜可儿早已不在了。
“庄主,不好了,不好了。外头来了个人,厉害着呢。”门外一名青峰庄的弟子说着,看他身上伤得似乎不轻。
“妈的,是谁敢动到老子头上来。”青峰叫嚷着,却见一个人影嗖的一声射了过来,正是踢在青峰的脸上,只听青峰哎哟一声便倒在地上。
来人正是朱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