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给小怜出了个难题,虽见如今的皇后就是以前自己伺候过的杜莲儿,但谁晓得这杜莲儿有没有改脾气。小怜可是听闻后宫的妃子们都是阴险狡诈的角色,更何况杜莲儿是皇后呢。
“启禀皇后,二小姐顾影自怜哪个是生旁人的气呢。她是见皇后娘娘今儿个驾临,心中大喜过望。然心中虽喜,但又知皇后娘娘待不久时,所以心中郁恼。二小姐这旁的不为,只为不能跟皇后娘娘长久的谈天说地苦恼。皇后娘娘虽比不得皇上日理万机,但也是要为众事烦恼,后宫之事全要仰仗皇后娘娘。二小姐虽有留娘娘久待心意,然知晓皇后娘娘确有不便之处。此是二小姐通情达理所致。小怜人微言轻,怎么劝也劝不动,说起来致使二小姐郁郁不兴罪魁祸首原是小怜,小怜罪不可恕,只请皇后娘娘从轻发落。”
小怜这番话可谓是妙处已极,非旦没有说出杜可儿的真正原因。而且还把她们姐妹俩大肆夸赞了一番。杜莲儿聪慧又岂逊她一畴,这话里的机警她又怎么会不识。饶是二小姐杜可儿也被小怜的话一惊。本来就是她小心眼,可是经小怜一说心里的苦郁竟然去了七八分。
“哪个关你什么事?原是我自己多愁善感来着,姐姐,可不关小怜的的事,你不能治她的罪。”
“是是是。我的好妹妹,你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是我的宝贝心肝,小怜可是你的宝贝心肝,姐姐就算再不识趣也不赶动她一根汗毛。再者说这丫头天资聪慧,让姐姐喜欢还来不及呢。等明儿个姐姐给她作媒说个好婆家,也让皇上赐个婚。也不枉她对妹妹这十年来无微不致的照料。”
“可不许你打她的主意,我到哪她就到哪?我一时一刻也不离开她,更不许你叫那个皇上赐婚什么的。你不提皇上也罢,提他我就来气。当什么不好,偏偏当个皇上,我想见你一面都甚是不易。”
“好好好。妹妹但有所讲,杜莲儿哪敢不从。却是妹妹刚才说皇上的那番话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否则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妹妹,你可千万记住了。”杜莲儿心想,这个妹妹可真是一点情事不懂。皇家的事也是她能议论得了的吗?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倘皇上来相府之时真的见了这杜可儿,万一杜可儿有什么话说得不对了,那无疑是给丞相府雪上加霜。看来父亲的那一番精心安排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皇上。姐姐,快跟我说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杜莲儿本有意将七王之事告与她知,可看她一副无邪纯真模样,真是不忍伤了她的心。可若不告诉她,她早晚会知道此事。多次话都到了嘴边可是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看来这件事情也只有让母亲去告诉她了。盼她经过此事之后能够多明些事理。
姐妹两个人的话真是聊都聊不完,还没发觉已是傍晚,顺公公已经过来催过两次了。杜莲儿知道他再不回去,恐怕连母后那边都不大好交待。她又何尝不知道杜可儿对皇家的厌恶也是有道理的。如若她是寻常百姓家的媳妇,难道在父母家过一夜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杜可儿纵有千般不愿,但也拗不过皇家的礼法。
杜可儿只盼姐姐再来之日,但这似乎少说也得半年之久吧。而且半年之后他能不能还在丞相府里还是个问题呢。而且她又想,那七王也是皇家之人,他不会对自己也是看管甚严吧。
哪个晓得次日清晨,杜夫人便来告知杜可儿要带着她回苏州老家一趟,当杜可儿问及时日之时杜夫人闪砾其辞,杜可儿向来只有顺从的份,只有像杜莲儿那样的人才敢刨根问底。
杜可儿只见大包小包的准备了可是不少,而且杜可儿十之八九的衣服都带上了。这也未免有点太小提大作了吧。只是父亲母亲都在整备东西,杜可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到了晌午才就准备的差不多。父亲打发了二十多名家丁一同前往,杜可儿认得那些家丁当中至少有十几名是府上有名的武师,听说都是以一当百的人物。
杜可儿也不知道苏州是个什么地方,她只在车中摇摇晃晃的坐上了差不多半月有余。这番苦楚可真是要了杜可儿的命。且不说途中没有什么好饭好菜,便是住的地方都是难以忍受。几乎在这半个多月以来杜可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路上杜可儿都在想母亲的苏州娘家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会像丞相府一样吗?如果也是粗菜淡饭,杜可儿可是一百个不依一万个不依。
岂知那里与杜可儿所猜大不相同,不说是金碧辉煌可也是豪门阔府。丞相的私宅能差得到哪去吗?就算丞相愿意,那些地方官员也不乐见。这得罪丞相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所有官员的升迁可都指望着丞相呢。
这宅子的规模以及华丽在这里暂且不说,光是那阵容,在苏州府城来说就没有第二个人家能有。
在离苏州百里之遥的时候便有几名驿官前来问候杜夫人,从那以后杜可儿那粗茶淡饭的日子就到头了。那岂止是锦衣玉食,简直就是奢华的不能再奢华了。可杜可儿似乎异土不服,尚不能适应,饭量既小,精神也是差得很。
待到苏州府城的时候,那可简直是盛世之举。几乎苏州府城里的所有达官显贵都到了。这个说夫人万福,那个说小姐吉祥。这个说夫人辛苦,那个说小姐受累。
杜可儿晕头转向的认识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官。她只是知道这些官里似乎没有一个比杜帅的官大。杜莲儿可是告诉过她,凡是对她出言讨好的官都是比父亲官小而又想升官发财的。杜莲儿还说凡是这样的官就没有一个好官。
一天下来,烦都烦死了。酒席吃了六大桌,人认识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杜可儿纵使脑袋瓜再灵也认不过来。就连自恃机巧的小怜都有些体力不肢。
本想跟母亲说要早些休息,可她根本就插不进话。
杜可儿和小怜很晚的时候,杜夫人才吩咐下人给他们安排睡下。
小怜可是个识大体的主,这是人家的地盘。小姐可是懂礼知礼,虽然昨日折腾得筋骨苏软,但是今日八成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小姐去做。于是很早小怜就起床来,推开小姐的房门,看小姐睡得正香,不忍打扰,只是侍奉在侧,如若真的有事传唤,小怜也可马上伺候小姐更衣洗漱。
果见一小斯传话过来说杜夫人叫小姐过去。虽见杜可儿仍在熟睡心中略有不忍,可是正事若耽搁了,杜夫人少不了要把火气发泄到她的身上。唤了几声小姐,只见杜可儿眉间紧蹙,神情之间带着些异恙。
小怜心内一惊。“小姐莫不是生病了吧?”
小怜一摸额头,炽热无比,这却不是生病了吗?小怜可真就急了起来,二话不说赶紧跑到厅堂。唯有小怜知道这杜可儿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呀。从小到大老爷夫人护着,更有个姐姐对她关怀倍至。小怜只有羡慕的份。可小怜亦是对杜可儿感恩戴德,当年如若不是杜可儿小怜恐怕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呢。
小怜扫了一眼厅堂,除了杜夫人以外还有七八个不认识的人。估计是杜夫人的娘家人。他也顾不得依依问过。“启禀夫人,小姐生病了,您赶快过去看看吧。我摸了摸她的头,烫得很,怕是这一路上劳累所致。”
杜夫人初见小怜慌忙而来正想责罚于她,这样不守礼的姑娘岂不是让娘家人笑话吗?但听小怜所说他简直比谁都急。起身就往杜可儿房内走去。身后拥着七八个娘家人。丞相家的千金生了病那还是一件小事吗?
杜夫人赶到杜可儿房中的时候却见她脸色苍白,真个是疼在心里。她杜可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杜夫人心情稍一激动,挤出两行清泪。忙吩咐下去找苏州城里最好大夫。这宅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是丞相的千金。
在苏州府城向来只有屁大点的事情,但自从杜夫人和杜小姐来了以后就有了天大的事情。
杜夫人吩咐下去,一应众人均需在门外守候,言及小姐喜静,这么多人反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只留了小怜伺候呢。一时间小怜的地位突增。非旦那些宅子里的大人物对他恭恭敬敬,就连那些知府县令都对她点头哈腰。
谁都明白得罪了小怜就是得罪了了相府的二小姐。杜可儿是相府千金不论,就算是冲着杜可儿是七王府未过门的媳妇哪个敢对她不敬呀。
杜可儿便舒服吗?迷迷糊糊不知醒了多少次,可是身子难受得要命,真是不如死了的好。杜夫人看在眼里,只得在旁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