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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笑容】

田羽咽下面包,屏幕中照片里的男子,正是昨晚的醉鬼。“马越——”田羽心中立马拂过这个身影。母亲已经端上了第二份面包鸡蛋,田羽抓起背包:“妈,我吃不下了,先走了。”两脚钻起鞋就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和天空一样灰蒙蒙的,行人阴郁的面容或许是罪魁祸首。奔跑着的田羽逐渐慢下脚步,吸入了那么多阴沉的空气,反而让田羽的心情明朗了起来。“怎么可能是马越?”确实,仔细一想马越完全不具备杀人动机,并且完全不可能杀人。出于对最好的朋友的“绝对信任”,田羽的心平静了下来。“但凶手究竟是谁,昨晚台上那位弱女子?”田羽又想起舞台上女孩唱歌时冰冷忧郁的眼神。“那样一位女孩子,应该也绝无可能。”不知不觉田羽已迈下路阶,被旁边的老人一把拉住:“注意安全啊,孩子”还没来得及道谢,田羽就看到马路对面刚绿灯就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马越,这边的人流已经在推进,老人的身影消没在人群中。耳边已经传来经典的马越式教骂:“走路就专心致志的走啊,告诉你多少次了要看红绿灯……”马越喋喋不休着,田羽轻轻抱住正扼着他脖子的马越的胳膊,开心的笑了——怀疑什么的真是太愚蠢了。

十三年前,经历了第五次搬家后的田羽,在新家楼下独自玩着沙料。新的火车山洞的隧道就要打通了,田羽越发小心翼翼的挖着。突然入口像是吃到虫子的青蛙的嘴,迅速闭合,唇边皱缩,一下午的成果顷刻间崩塌。田羽抬起愤怒的眼,看到正玩登沙丘冒险的不知所措马越,踩在曾是他杰作的沙上。他哭喊着跳起来,将带着愧疚眼神的马越按倒在沙堆上狠狠地揍,马越一言不发,以孩子的体魄静静的挨着打,连轻哼都没有。直到一直啜泣的田羽停下双手号啕大哭,马越用沾满沙的小手为田羽擦干眼泪。那时田羽回到家看到满脸污泥的自己,笑的也是这么开心。从此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可谓不打不相识。田羽总感觉是自己依赖马越比较多,也不止一次为那件事道歉过,可马越总说:“该道歉的是我”。

夕阳西下,食堂的铁盘声哗哗作响。马越有事先回去了,刚被饭菜香勾起食欲的田羽,看到了校门旁熟悉的身影——卢析,即便自百米开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第一次照面田羽就深深的迷恋上了她,姣好整洁的五官完美地拼接,像母亲般充满和善的眼睛,温润清雅的微笑。但现在她身旁站着一位长风衣戴绒帽的高个子男生,田羽想起了马越的调侃:“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毅然绕过那两人刺耳的欢笑声,自卑压得田羽抬不起头,悻悻的回了家。

蒸腾的热气瞬间敷在田羽推门的手上,酱汁骨汤味伴着妈妈常用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佩着警徽的高个子男人立于客厅中央,餐桌上摆满饭菜,火锅汤在热情的翻滚。男人转过身微笑着:“欢迎回来,小羽”。

“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面孔”田羽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