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穆涵来到这个奇异世界的第十二天,这几天他天天被逼着喝那些苦得倒胃的汤药,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脸上也淡淡的有了些血色,不过现在穆涵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没有回过味儿来,
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如今正值盛夏时节,蝉鸣啾啾,原本悦耳的蝉声配上这令人心浮气躁的酷暑天气也觉得心烦了起来。好在秋桐殿偏僻,四周又有绿荫环抱,还要沟渠,殿中起了冰块也凉爽不少,不过穆涵却依然
觉得热不可耐,这个时代没有电风扇也没有冷风机更没有空调,穆涵身上还裹着三件水袖长衫,更是觉得自己快要被闷熟了。他拿着扇子使劲不停的扇风,可扇出的风丝毫不带凉意反而携带着一丝的
暑热,弄得他简直要骂娘!
听着那扰人清梦的蝉鸣,季云川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又浮现在穆涵的眼前,穆涵狠狠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偏偏事与愿违,自己越是难以面对就越是难受,穆涵幽幽叹息一声睁眼便瞧见
身边的凭几缺了一角,便将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了这上面:“这角都缺了,怎么也不找人来修?!”
“奴婢一会便让人过来修修。”妙彤端来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穆涵二话不说便喝了个底朝天,事后还嫌不够又让妙彤再端来两碗过来,妙彤道:“虽然这酸梅汤消暑可殿下也万不能多饮。”
“天气热,我就爱喝这个,冰的更好!”穆涵意犹未尽的抿抿嘴,站起来将目光投向窗外,入眼尽是郁郁蓊蓊的翠色,兴头一起便对妙彤说:“咱们出去走走吧,老是呆在屋里也怪闷的。”
“是呢,自从主子身子抱恙便没出门了,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说完妙彤便为穆涵换了一件轻薄的浅紫白色绣紫藤萝的纱衣,撑了把打伞遮阳便陪同穆涵一道出了秋桐殿。
来到这里已经十天了穆涵还未好好饱览这骊山行宫。
骊山行宫坐落在京畿邺城的南边,四面群山环抱,山中有温泉,冬日是贵族可以来此泡汤;夏日时这里清凉宜人,群青掩映,冷泉寒凉,是消暑的极佳圣地,所以前朝的皇帝便在这骊山修筑行宫以供皇室夏日避暑所用。
骊山山形秀丽,峰峦起伏,远远望去,好似一匹凝神远眺,跃跃欲奔的苍苍骏马,叫人叹为观止。
全山计有一百零五峰,七十三洞、二十瀑、三十三潭、十三亭、九坑、六谷、十二泉、十涧等百余处胜景,又以飞瀑寒泉最为奇观。妙彤说距离秋桐殿最近的是晚照亭,
每当雨过天睛,云开雾散时登上晚照亭眺望,便能见骊山似一匹青色的骏马,山峦叠嶂,清晰可见,阳光投射而下整座骊山便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景色,更显得流光溢彩,妩媚动人。有诗云:日暮夕阳红似火,
疑似烽火自西来。
如此美景,穆涵心想着有时间定要去饱览一二。
这骊山虽然只是行宫可修葺的宫室华丽程度绝对不逊色于皇宫清都紫阙,碧瓦飞甍,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山色之间,薄雾轻云掩映其中使人仿佛有种置身于仙境瑶台的错觉感。
穆涵站在画桥流水上放眼处便是精美,妙彤指着远处那一处华美壮丽的宫宇说:“那里就是陛下居住的万仪殿,可华丽了呢!”
望着万仪殿高高翘起宛如鲲鹏羽翼的檐角,忽然想起杜甫的那篇《阿房宫赋》: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
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东西。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遥想当年秦皇扫六合,一统天下,于龙首原西侧修建阿房宫,其规模之大,劳民伤财之巨,还被后人誉为‘世界上最大的宫殿基址’可以想见。可工程未完成秦始皇死了,秦二世胡亥调修建阿房宫
工匠去修建秦始皇陵,后继续修建阿房宫,但秦王朝很快就垮台了。古有童谣唱道:“阿房,阿房,亡始皇!”
劳民伤财确实不利于国祚,就不知道他这白得的‘父皇’到底是个明君还是个昏君。
穆涵凭手扶栏,画桥下是潺潺流水,穆涵笑说:“这骊山行宫到还真是风景如画,果然是皇家的地盘。”
“除了清都紫阙内的上林苑,就属骊山这里最是钟灵毓秀。”妙彤将打伞移了移,遮住骄阳:“自从殿下病愈之后似乎比以前更开朗了些呢。”
穆涵转过头疑惑:“我以前很闷吗?”
妙彤点点头:“说句大不敬的,殿下以前就像是个闷葫芦,话说得少,也不爱与人接触,奴婢也曾与殿下有过数面之缘,可殿下那时候却成天呆在秋桐殿里,望着外面那些乱飞的鸟雀发呆。”
这玄离原来还是个闷葫芦啊,穆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径路一路而去,途径一处莲池时穆涵却被一阵叫骂声给吸引住了,好奇的猫儿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只见莲池便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少年衣着华丽不凡,头戴玉冠,长得倒是
眉清目秀,可言辞锋利,字字句句都在责骂跪在地上的宫女,妙彤小声道:“那是十四皇子玄梓,宫里属他最好惹是生非了,跟他母妃徐贵人一般飞扬跋扈,苛待宫人。”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穆涵不禁叹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岂料身边的妙彤却突然尖叫了一声,穆涵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原是一只蜘蛛落在了妙彤的肩头。
“谁?谁在哪里?”妙彤的叫声惊动了那边的玄梓,穆涵心中大叫不好。
几个羽林卫扒开层层叠叠的藤蔓见到穆涵时先是愣了一下,便连忙下跪请安:“参见九皇子!”
穆涵见自己暴露了也没有在逃避的必要,便带着妙彤大大方方的来到玄梓的面前。玄梓向来心高气傲的,他又知玄离素来便是个软柿子随便捏,此时便微微扬起自己的下巴,眼神语气皆是轻蔑嘲讽
不屑一顾:“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皇兄啊!不过,九皇兄跟宫女躲在那种草丛里,究竟在做如何苟且之事啊,啧啧啧..。”
“盛夏时节骊山风景如画,十四弟不好好欣赏着美景反而嘴巴这般不干净,倒是坏了这好景致!”见玄梓说话极是难听,穆涵也忍不住的回嘴!他可是敢个班主任顶嘴的,又何况穆涵又是个成年的大男人哪里会怕这个
黄毛小子?!
“哟,前几日听闻九皇兄被奸人下毒谋害,却不料皇兄病愈之后嘴巴越发的灰说话了,当真是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就与众不同了呀!”
穆涵微微一笑说:“看起来十四弟不太会说话,那为兄就勉为其难的叫你一句——我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哦,再免费叫你一句叫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短短几句话便激怒了玄梓,可见他并非是个沉稳的人。玄梓大步上前,一把扯住穆涵的领口,两眉倒竖,盛怒道:“玄离你今日是反了你啊!竟然敢教训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叫你一声哥哥就
真的认你?那是给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这个词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穆涵一把推开玄梓,他才不是玄离那个仍任欺负的可怜虫!当下,他便扬声道:“就算我得寸进尺那又如何?我序齿在你之前便是你哥哥,既然是
哥哥那就是你的长辈,见到长辈你却出言不逊?徐贵人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被黄门扶着的玄梓气得咬牙切齿,他只知道以前的玄离胆小怕事,谁欺负了他也不吭声,岂料今日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穆涵又转头看向妙彤说道:“妙彤,告诉他,见到哥哥们应当
如何?”
“奴婢明白,还请十四皇子看仔细了。”妙彤微笑着走到穆涵的跟前,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个礼,口中道:“臣弟玄梓给九皇兄请安!”
穆涵环着双臂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我想皇弟天资聪颖,必是一学就会!”
“你、你、你——放肆!”玄梓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给了穆涵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啐了一口:“我呸!你凭你这个没娘没父皇恩宠的弃儿也配让本皇子给你行礼?!你序齿在前又如何,在这
宫里没有宠爱没有权利活得连狗都不如,这说的就是你周玄离!”
这个耳光把穆涵打了个结实,脸颊火辣辣的疼,穆涵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脸,回敬了玄梓一耳光,这巴掌打得清脆响亮,不甘示弱:“哼,没有恩宠权势我也是你兄长!兄长跟前就轮不到不
放肆!”
玄梓瞪大了眼睛捂着脸惊恐的看着穆涵,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竟敢打我?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穆涵握着自己的手腕转了转笑着说:“你对兄长不敬,我便帮你母妃好好教教你,免得他日到了父皇面前失了礼数遭人耻笑!”
“你——”
玄梓恨得咬牙切齿,顿时发怒,像一只小豹子一般举拳扑向穆涵。来得正好,穆涵心中欣然较好,他正愁一肚子的气被地方撒呢,当下便与玄梓纠缠在一起。
“殿下,别打了!”
妙彤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况且打架的还是两个皇子,一大群人也只能干着急谁都不敢上前阻拦。
穆涵可是跟着门卫大爷学过南拳的,原以为这是毫无用武之地,没想到这一下自己能一展拳脚了!玄梓就跟个发现老公出轨然后抓住小三在街上厮打的泼妇,毫无章法,三两下就被穆涵干翻在地,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竟一下子便翻下了一旁的草地,滚在石子路上,两个人的脸上早已挂彩。
“老子让你狂妄啊!你再狂啊!”
“该死的!玄离给我等着!玄奕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呵,老子管他是什么狗屁太子!要打群架?奉陪到底!”
穆涵一把拽住玄梓的头发迫使玄梓将头往后仰起,穆涵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冷笑道:“哼!下次你在干惹老子,老子便打死你!滚犊子——”
狠狠一推便将玄梓推开,那一群宫女黄门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赶忙上前去搀扶玄梓起身,玄梓尖叫一声推开身边搀扶的黄门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嘴角怒道:“好,好得很啊!你给我等着!”
玄梓怒瞪了穆涵一眼大手一挥便领着人气冲冲的往反方向负气离去。
“哼,斗嘴你不行,打架也不行,果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见玄梓气呼呼的离开,穆涵心里直觉得痛快,他还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妙彤连忙上前将穆涵搀扶起来,看着穆涵脸上的淤青不由得蹙眉担心起来:“殿下受伤了,奴婢这就去找御医过来!”
穆涵龇着牙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发疼的脸颊,摇头道:“没事,这淤青过几天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可是奴婢担心,今日殿下与十四皇子动了手,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是……。”
“怕什么?”穆涵转过身面对那莲池,池中莲花簇簇,锦鲤游弋,他双手叉腰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麻烦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我才不怕他们呢!”
笑话,他可是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的社会游民了,什么地痞流氓的没见过,害怕这些?要是还斗不过这群榆木脑子的古人,那他穆涵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午后日头越发的毒辣了起来,骄阳似火,滚滚热浪铺面袭来,将一切的人事物都折磨得半死不活。
穆涵也觉得热得心慌便打道回府。刚才回到秋桐殿就见小连子在门口踱来踱去的,见到穆涵回来便连忙上前在穆涵的面前跪下道:“奴才多谢殿下救哥哥一命,奴才多谢殿下!”
这会子穆涵才想起前几日拿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去救济小连子他哥哥,看如今这情形想必没有了什么大碍了,妙彤扶了小连子起来,穆涵说道:“没什么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跟你哥哥说
日后做事更要小心。”
“是,如今哥哥被调去了太庙,哪里虽然清苦却比在这宫里伺候那些阴晴不定的主儿好多了。”小连子揉揉眼睛说道。
穆涵拍拍妙彤和小连子的肩膀说:“倒是苦了你们,跟着我这个没前途的主子。”
“殿下可别这样说,奴婢伺候殿下是真心实意的,殿下这样说可是要折煞奴婢了。”
“可不是,要是没有殿下奴才的哥哥早就没命了,奴才日后一定好好报答殿下,对殿下绝对忠贞不二。”
穆涵失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脸皮薄着呢!你们该去干什么就去吧,妙彤,再去弄碗酸梅汤过来,热死喵了!”说完便推门而入。
接下来的几日里,看上去倒是平静,可暗地里都在传十四皇子被九皇子在园子里狠狠的训诫了一番,都说九皇子才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都与众不同了,听了这些话穆涵也只是莞尔一笑罢了,如果
没人来惹他,说不定他还会老老实实的做好这个九皇子,如果有人招惹他那就别怪他拳脚报之了!
这一日外面下起了罕见的大雨,哗啦哗啦的,窗前形成了一道细密的水帘遮住屋内之人,骊山山峦只见也飘起了白雾,恍若仙境。穆涵才秋桐殿里翻出一张桐木古琴,觉得甚是有趣,便
信手起弦,琴声古朴雅致,声韵绵长悠远,隐隐有绕梁之势,可穆涵不会弹只能随便弹几个音调,
调不成曲,乱七八糟。穆涵只好感叹自己没有音乐细胞,想当年和同学去KTV撒欢的时候,自己那一嗓子嚎着《青藏高原》可真是魔音灌耳。
屋内静悄悄的,耳中除了杂乱的琴调声外就只余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穆涵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来,在快节奏的都市里所有人都为自己的生计而努力打拼,哪有美国时间去休闲
娱乐?
窸窣窸窣,屋内忽然传来清浅脚步声,穆涵以为是妙彤也就没理会只一味的埋头把玩桌面上的古琴。
“你是在等本宫吗?”
一个男人清朗却带着几丝黑暗气味的声音在穆涵耳边忽然炸开,穆涵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看去——眼前的青年面若玉冠,疏朗俊秀,身姿挺拔,身姿挺拔,一袭刺目张扬的茜素红牡丹晓月长袍,袍
角与领口细细碎碎的绣着金色的云纹丝,内里同样是艳红色的修身中衣更显得这人身材修好,黛眉入鬓,细长的凤眸里含着穆涵所读不懂的狠厉情绪,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看得穆涵浑身一颤,
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
穆涵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宝蓝色的瞳孔无限放大,似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让他错愕。
穆涵,我腻了……
那个人的脸和这个人的脸渐渐的重合,最后凝聚在穆涵的面前,穆涵深深的喘息着,明明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可此时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浑身就好像是被麻痹了一样,想要动一动手指都难上加难。
“季云川……。”
不知过了多久,穆涵薄唇微动,才看看得了这三个对他来说如同魔咒一般的字眼。
时至今日,季云川当初那副嘴脸依旧在穆涵的脑海里盘桓不散,似乎穆涵又回到了那天下午。
“季云川?是谁?你的新宠?”男人一手撑在桌案上,略略俯下身来,语气狠厉而邪魅,带着一丝的危险的味道:“怎么,死了一次连记忆都丢了?连本宫都忘了吗?嗯?!”
本宫?
穆涵心中一惊,恍然大梦初晓,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方。这皇宫里敢堂而皇之的自称‘本宫’的除了妃子和太子不然还有谁?眼前这男人自称‘本宫’有穿着红衣..。
“四太子玄栾,从二品淳昭媛沈氏所出,嗜剑,且剑术高明,一把软剑不离身,喜着红衣..。”
穆涵隐隐记得妙彤如是这般介绍过——
“你是玄栾?!”穆涵不由得惊叫一声,迅速站起来后退数丈与这男人保持距离。
玄栾沉了一口气,上前数步将穆涵直接逼到了墙角,玄栾与穆涵鼻尖对着鼻尖,邪魅道:“哼,本宫还只当你失忆不记得世事了呢!”
“多谢皇兄关心!”
“关心?”玄栾伸出修长且指骨分明的手指捏住穆涵的下巴,渐渐发力:“本宫才没有功夫关心你,不过是听说你当众教训了玄梓,九皇子好大的排场,震慑众人,本宫就过来看看你是如何的
嚣张跋扈!”
穆涵挣脱玄栾的钳制,转过脸道:“不过是些小事,不敢让四皇兄费心!如果皇兄没事,便请离开吧,秋桐殿太过清冷不吉利。”
穆涵趁着玄栾走神的那一刹那,迅速推开玄栾钻身而去,随手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指着玄栾:“你,你不许过来!”
潜意识告诉穆涵,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呵!玄离皇弟,刀可不是这样拿的!”
穆涵一时愣了,岂料玄栾眼疾手快一个转身便拉住穆涵的手臂将他拉到怀中,夺掉他手中的小刀将他在狠狠的摔到床上,玄栾如狼似虎的压上去,一手钳制着穆涵的双手
一手掐住穆涵的咽喉,笑道:“不急,本宫有的是时间!”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你好看!”穆涵柳眉倒竖,狠狠警告。
“呵,九皇子今日可是发威了,本宫原以为皇弟是只猫儿却不料是只凶猛的小狮子!”玄栾说着,手却在穆涵纤细瘦弱的身体上如水蛇般游弋着,剑眉一蹙:“前几日还顾忌着你在病中未曾痊愈,
不过今日看你如此有活力想必是好全了,那本宫也不必顾忌什么了!”
“住手——你住手!混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穆涵双脚乱蹬,口中吱哇乱叫,企图摆脱玄栾的意图不轨。
玄栾横腿压住他怒道:“你敢骂我?你今天是反了?!本宫才放松你几****便养出这般的脾气,看来今日得好好治治你!!”
穆涵惊恐之下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难不成都是这玄栾弄的?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反应这样大作甚?”
“不是第一次?”
穆涵在脑子里过度了几遍这句话,连忙尖叫起来:“有色狼啊!变态!色狼!强奸犯!救命啊——妙彤!小连子!有变态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极其刺耳,玄栾听得闹心,反手就给了穆涵一巴掌:“你真是惹火本宫了,下场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穆涵欲哭无泪,这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这该死的命运,现在还遇上一个大变态,他穆涵怎么就那么倒霉?!
天要绝我,呜呼哀哉!!!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屋内二人皆是一愣,玄栾细长的眼眸寒光乍现,不悦的沉声道:“谁?”
一个黄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四太子,皇上传九皇子万仪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