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失去了原有的冷意,却还独独留着那几分媚,因为生病而变得微哑,每一个起伏的音节之后都像带了小小的钩子。
然而,话一出口,那修长的身体却猛地一僵,以两人相拥的地方为中心,寒气疯狂地蔓延开来,似乎整湖清水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
男人的脸上毫无表情,男生女相的容颜依旧俊美无双,唇边甚至还含着一丝魅色天成的笑,风流若噙花。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但那双狭长幽邃的眸子分明化成了一片妖异怒海,而她投入他眼底的影子就是一片脆弱的帆板,随时可能被海浪击碎,摧毁,拖入深不见底的海渊。
一旁捧着干净寝衣的侍女吓得瑟瑟发抖,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冰块冻到极致,以至于龟裂绽开的喀擦声。她虽然听不懂中原汉话,但那种冰冷骇人的气息无孔不入,仿佛方圆几里内,只要有活物,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绞杀。
宫南傲忽然抬起头,魅眸眯起看向抖如筛糖的侍女,冷冰冰地道,“滚!”
他眯起眸子的刹那,妖紫浓艳欲滴的阴郁眸子瞬间射出冰刃般锋利的光,精致入画的眉目之间,暴虐血腥的强大气场瞬间全开。摇摇欲坠的侍女似乎看到无数凶兽厉鬼向自己扑来,阴鹜扭曲的气息迎面冲来。
侍女双手一颤,雪白的寝衣顿时坠落在地,她转身狂奔,扑通一声摔倒,连回头都不敢,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视野。
宫南傲只瞥了那件单薄的衣衫一眼,幽幽的视线再次落到了攀附着自己的女子身上。
神经已经被烈火炙烤到迟钝,霏霏只是觉得身上突然多了一层压迫感,让她有些不适。她蹙了蹙浓丽的眉,通红的小脸在他紧绷的肌理上轻轻蹭了蹭,但这敷衍般的态度显然没有让身边的男人满意——那几乎碾碎她的阴暗重压,还在增强。
眼看那粉嫩的唇儿一张,两个让他几乎成魔的字又要出口,宫南傲薄唇轻抿,溢出一丝让人肌骨生寒的冷笑。
将她救出深水的双臂再次将她重重一推,这次的力道再不和之前相同,霏霏虚软的身体顿时向后倒去,冰冷的水毫无预兆地从她的口鼻灌入,呛进她的气管。
宫南傲近乎冷漠地睨着她痛苦的样子,似乎终于满意,那个名字就像揉进他眼底的沙子,此刻湮没在她的咳嗽之中,湮没在那些破碎的喘息里,不再从那花瓣般地唇间光明正大地吐出,刺痛他的耳膜。
然而,随着她的挣扎,早已破败不堪的衣群也渐渐敞开,布帛上的血渍融入水中,荡开诡魅的暗红色涟漪,从那散乱的襟口看进去,却是一抹格格不入的晶莹雪白。
那是属于少女的细腻温软,每一道起伏都含蓄而婉转,秀美如同江南的小小丘陵,让人渴望用双手去掌握去衡量,如同掬起两捧颤颤香雪,或者还能有幸欣赏到雪地红梅,让人生出以指掌磋磨,最终摧得花开的欲望……
宫南傲的眸色愈来愈深,那与血红纠缠不清的雪白,让他心中稍稍餍足的妖魔再次不满起来……
绯红唇角挑起冶艳的笑,依稀有魔在浅浅叹息。不,他的怒火,怎么可以那么简单就平息?
她对他的挑衅,她对他的忤逆,她对他的厌倦憎恶,一幕接一幕浮现在他眼前,最后定格在他利用血蛊,强行进入她的头脑控制她的思维之时,她看清他的容颜时的神色上。
那种蛰伏在眼底的恨,藏不住,也不屑藏的厌憎,宁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愿被他碰的嫌恶……无数情绪叠加,利箭一般刺进他的胸口,分明是被他看准而利用的一点,最终却让他心神大乱,内伤反噬,甚至让她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成为他的奇耻大辱……
宫南傲蓦地闭紧了眼睛,再次睁开,那些森冷妖异的紫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一片毫无光亮的黑沉,那阴霾的黑色并不满足止步于他的瞳孔,奇异地扩展开来,几乎占据了他三分之二的眼睛,仿佛从眼底开出的魔花……或者说,心魔。
一念仙入魔……事到如今,看着他,谁还会把他看成是仙,谁还能想到,他是未来的仙界之主?
宫南傲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可怖,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心有他属的女人!他伸出手,粗鲁地缠上她的头发,将几乎昏厥的霏霏拉扯过来,没有感情的诡异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的脸。
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落在她的眉心,沿着她的眼角,颧骨,嘴角,一直滑到她的喉咙,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推得更加上扬。美得狰狞的脸孔俯下,黑暗的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仿佛魔在打量献给自己的祭品。
仰得太过了……颈骨已经发出了细微的咯声,霏霏又开始难受地咳嗽。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本王对你的纵容……早就足够了。瑾萱,本王会是人间之王,更会成为六界共主,本王不能有弱点。”他的口气温柔下来,似乎谆谆劝导,手指却依旧紧窒如钢圈,勒得越来越紧。“得到你,本王就没有弱点了。虽然你为了青漓,愚蠢地自取灭亡,再看不见本王一统六界的样子,本王却会记得把你的仙玦录入司典,许你天后的无上荣光。”
他指掌用力,突然把她一翻,从后颈把她的头死死按入水中,一句轻如云烟的笑问飘过她的耳侧。
“瑾萱,本王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报答本王?”
这是疑问的词语,却是笃定的口气。话音甫落,衣衫撕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露出水面的背部一凉,霏霏恢复了一点意识,下意识去抓他的手,他嘶了一声,却更像是戏谑的调笑。那手干脆放开了她的头,扯住她的裙摆用力往下撕扯。
一只手臂从她的腰际绕过,勒在她的胸口,让她再不能煞风景地挣扎动弹,扰乱他的兴致——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他甚至没有完全脱下她的衣裙,更没有任何的温存缠绵,直接从她身后将她占有。
霏霏痛得蜷缩起来,未经人事的身体几乎筋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宫南傲眉头狠狠一皱,再次把她抓回,干脆扔到岸上,随即跟着上岸。霏霏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手肘碰到一件衣衫,胡乱地拢在身上,不等她逃跑,那只让她恐惧的手再次禁锢住她的腰,一把将那件刚刚上身的衣衫脱下,压着她的身体倒在那件雪白的寝衣上。
霏霏腰腹处的衣结还完好,那截银铃竟然还在。女子破碎的哭声与男子低沉的喘息渐渐响起,铃声凌乱地响着,白色的丝绸之上,有血色缓缓沁开……
她的身体越是抗拒,他越是不能抗拒。
宫南傲俊美惑人的脸上露出压抑的快感,漂亮得妖孽得惊人。他终于摘到了天界那朵唯一的凤凰莲花,他终于让她为了他绽放……
即使,代价是她的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