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希腊神话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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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

雅典的代达罗斯是墨提翁的儿子,厄瑞克透斯的曾孙。他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还是位建筑师和雕刻家。他创造的艺术品得到了世界各地人们的一致赞美,大家都说他的雕像是具有灵魂的创造物,因为从前的艺术家创作石像时,那些石像总是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而代达罗斯却是第一个让雕刻的人像张开眼睛,往前伸出双手,并迈开双腿好像走路一样的艺术家。可是,代达罗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爱虚荣、爱嫉妒。这些缺点常常会引诱他作恶,使他陷于悲惨之境地。

塔洛斯是代达罗斯的外甥,曾跟随代达罗斯学艺,而他的天分比代达罗斯还高,并立志做出更大的成就。当他还是小孩时,就已经发明出陶工旋盘,他用蛇的颌骨作为锯子,用锯齿锯断一块小木板。后来,他又造出一把铁锯,从而成为锯子的发明者。天资聪颖的塔洛斯还发明了圆规,他将两根铁棒连结起来,然后让其中一根固定位置,让另一根旋转。当然,这个善于动脑筋的人还发明了许多许多巧妙的工具。这一切都是他独立完成的,没有依赖任何人的帮助。所以,年轻的塔洛斯的美名很快传了出去,大家都赞美他的智慧与才能。然而,这却招致了代达罗斯的嫉妒。在无人的情况下,代达罗斯竟阴险地把侄子从雅典城墙上推了下去,残酷地杀害了自己的亲人。在掩埋塔洛斯尸体的时候,代达罗斯十分惊恐,他的慌张神情令人怀疑,有人走过来,但他却谎称在埋一条蛇。可是他仍被指控谋杀,受到希腊雅典最高法院的传唤和审讯,结果被判有罪。

但他逃脱了,在惊慌之中,他迷失了方向,最后流浪到克里特岛。这里的国王叫弥诺斯,他很欢迎代达罗斯的到来,因为国王也喜爱艺术,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国王请代达罗斯给牛头人身的巨怪弥诺陶洛斯建造一所住宅,要让所有进去的人都感到眩晕,迷失方向。于是,为了答谢国王的收留之恩,代达罗斯尽心建造了一座迷宫。迷宫里面迂回曲折,无论是谁,都难以从中走出来。那些数不清的过道相互交错,犹如夫利基阿的密安得河迂回的河水,一会儿顺流,一会儿逆流。迷宫造好后,代达罗斯亲自进去察看,但就连他自己也差一点儿找不到出口。弥诺陶洛斯就深藏在迷宫的深处。根据希腊的传统,雅典城每九年必须给克里特国王送上七名童男童女,作为进贡弥诺陶洛斯的祭品。

代达罗斯虽然在这里处处受人尊敬,但他却总也忘不了家乡,而且他感觉到国王其实并不信任他,彼此之间缺乏坦诚,因此他想要离开。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逃走的办法。弥诺斯虽然可以从陆上和水上封住他的去路,但却无法在空中阻拦他。因此,他开始收集整理各种羽毛,把每一根羽毛都仔细地拼粘,然后,他把两扇翅膀用麻线在中间捆住,在末端用蜡封牢。最后,把羽毛微微弯曲,它们看起来完全像天生的一样。

当代达罗斯做这项秘密手工时,他的儿子伊卡洛斯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他也想制作一对羽翼。父亲微笑地看着他在一旁随意地摆弄羽毛,看着他的笨拙的动作。翅膀做好了,代达罗斯把它缚在身上试了试,他真的像鸟一样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新降落下来。接着,他又给儿子做了一对小羽翼,并教会他如何操纵。“你要当心,”他叮嘱道,“你不能飞得太低,否则羽翼会碰到海水,沾湿了会变得沉重,你就会被拽进大海里;也不能飞得太高,因为那样羽毛会被炙热的太阳烧着。”代达罗斯一边说,一边将双翅缚在儿子的双肩上。或许因为激动,又或许因为恐惧,总之,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最后,他拥抱着儿子,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

两个人鼓起翅膀渐渐地升上了天空。他们一前一后,仿佛一只老鸟正带着初次出巢的雏鸟飞行。他小心地扇着翅膀,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儿子飞得怎样。一切都很顺利,不久他们就到达萨玛岛上空,随后又飞过了提洛斯和培罗斯。这时,伊卡洛斯兴奋极了,他感到飞行原来如此简单,便不由得骄傲起来。然而,惩罚终于降临了。伊卡洛斯操纵着羽翼越飞越高,太阳的灼热已经融化了封蜡,这时,羽毛开始松动。但伊卡洛斯还没有发现。突然,他的羽翼完全地散落,羽毛从他的双肩上杂乱地飘落。不幸的孩子只得用双手在空中无助地划动,可是他再也浮不起来了,他一头栽落在汪洋大海中,不一会儿,汹涌的浪头便把他淹没了。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代达罗斯根本没有觉察到。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时,却找不到儿子的身影。“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不祥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他大声呼喊起来,“你在哪里?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最后,他惊恐地朝海面望去。他看到了那些飘落的羽毛。代达罗斯明白了一切,他连忙降落在一座海岛上,将羽翼卸下,满怀希望地寻找着。一会儿,海浪把伊卡洛斯的尸体冲上了海岸。天哪!这一定是塔洛斯在复仇。伤心欲绝的父亲掩埋了儿子的尸体。为纪念他的儿子,从此,这片海岛就被称作伊卡利亚。

虽然代达罗斯心中充满着悲痛,但他还得继续飞行。他飞向西西里岛,那里是国王科卡罗斯统治的地方。就像从前在克里特岛上受到了隆重的礼遇一样,他在这里也被当作贵客受到盛情接待。他在艺术方面的才能使当地的人们十分惊喜。他帮助科卡罗斯兴修水利,造了人工湖泊,又让湖水顺着河流一直流入到附近的大海。在陡峭的山峦上,有一块难以攀登的险峻地势,上面寸草不生,代达罗斯在上面建造了一座坚固的城池,修筑了一条羊肠小道盘旋而上,直到山顶。这样的城堡只要驻扎三、四个人就可以了,它是那么的固若磐石。科卡罗斯国王将自己所有的珍宝都放在这座难以攻克的城堡里。代达罗斯在西西里岛上做的第三件工程是在地面上挖一座深洞。他从洞里巧妙地引取到地下的暖气,所以,这里舒适得仿佛一间暖房,此外,他还扩建了厄里克斯山上的阿佛洛狄忒神庙,给女神献祭了一只精心雕刻的金蜂房。那些小蜂窝被雕刻得惟妙惟肖,足以乱真。

克里特岛国王弥诺斯听说代达罗斯逃到了西西里岛,恼羞成怒,决定派出强大的部队,把他重新抢回来。他带着一支舰队向西西里岛驶去。来到了西西里岛,他派出使者前往京城面见国王科卡罗斯,要求科卡罗斯交出逃亡的代达罗斯。弥诺斯的蛮横要求惹恼了科卡罗斯,他考虑着自己应该怎样消灭这位来犯者。科卡罗斯装作同意他的要求,邀请他进一步商谈,并以盛宴款待他。然后,科卡罗斯还建议长途跋涉的弥诺斯洗个温水澡来消除旅途的疲劳。等弥诺斯坐在浴缸里时,科卡罗斯命人不断加火使水升温,直到弥诺斯被烫死在沸水里。西西里国王对克里特人说,弥诺斯在洗澡时不慎失足坠入沸水池之中。克里特的士兵在城郊隆重地埋葬了国王弥诺斯,并在他的墓旁建造了一座阿佛洛狄忒神庙。

代达罗斯成了科卡罗斯国王最尊敬的客人。他的余生都在这里度过,并为西西里岛培养了许多有名的艺术家,成为西西里岛土著文化的奠基人。但代达罗斯的心中依旧无法抹去儿子溺水而亡的阴影,他一直闷闷不乐,心中充满了忧郁和烦恼。最后,他在西西里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