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听雨初定情 相似是故月
繁华故梦,转瞬便逝。
四个人在那享受着浓浓的春意,过得了半个时辰,胡月便向秦臻笑道:“秦大哥,我们向前面那处去走走。”
秦臻一看胡月所指望去,却是那云居庵。
此刻但见那处的古松尽被砍去,只留得几个大桩。四人向着东路行去,来至庵前,却是重建的祠堂。四人便又一起进去拜了拜佛,在寺中中峰自写小像上有“幻人无此像,此像非幻人。若唤作中峰,镜面添尘埃。”寺中又游玩了一会,便出了寺门。
四人进到一旁的古松林中,但觉得那冷绿之色,瑟瑟生寒。
不一会,眼前几棵桃树挂满了一枝枝粉红的桃花,花瓣儿却落了一地,一番凋零之感。
“这些花瓣却没有人收拾。”黄莺叹道。
“收拾了又怎样,到头来依然要落。”秦臻道。
“他日‘小女闺中自埋花,空恨流水却无情’。”依祁道。
“为什么依祁姐姐,说的都是将来,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来这么多的伤感?”胡月道。
一路上,春光旖旎,阳光虽是柔和,秦臻走了这么久,头上也不禁冒出了汗水。微风吹来阵阵桃花香味。细草微风,短笛招燕。走了一会,便到了西溪。但见西溪之上山高六十多丈,其间怪树颇多,似沙场之上的战士般。
过了西溪,四人便开始找回客栈的路,折道而返,又是一阵感慨。
一见夕阳如火,才踏进了客栈的门。
午饭未吃,不免腹中有些饥饿,便又吩咐小二做了一桌酒菜,晚饭午饭一起算上,四人又踏上街去。此刻游湖游人,却不减白天。秦臻等便再一次去了西湖游玩,湖边青绿柳条儿随着微风,尽情卖弄风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微亮的天色,依然看见那粼粼的西湖波光,妩媚的远山。西湖春中,更是一番味道。
新春慢慢地在鞭炮声中渐渐远去,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桃花开尽,枝头上冒出零星点大的果子。一曲〖双调·落梅风〗或许能道此中情结吧:春晚寻花径,梦草池,乳莺啼,牡丹开未?荒凉故园春事已,谢东风补红添翠。
此刻正是牡丹花开的时候,游人们在湖边赏景,花红柳绿,这晚春虽有掉落,也有着绽放。秦、胡、黄、依祁,四人又到西湖赏景。这西湖景,西湖春,西湖水……看不完,看不烦,也看不厌。
“秦大哥,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虽然这里的确让人不愿离去,不过我们今后到底又要到哪处去呢?”胡月问。
“再等上半月,将这西湖之景再仔细赏玩之后,我们便走。”秦臻笑道。
“秦臻,你准备到哪里去?”黄莺问。
“还没有一个定数呢,到时候再说吧。”秦臻笑道,又向黄莺道:“差点忘了,你哥叫你到这里找商缘,趁此机会,我们何不到处找找?”
“我早就找好了,吴家巷内祥瑞珠宝行又一批货想和我们交易呢。”黄莺笑道。
“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不如我们此刻便到那个地方去看看吧。”秦臻道。
“这倒不用,我早已找人用快马将我的书信送去济南我兄长的手里了。”
“这样才不是白来西湖一趟,我想不久令兄一来,就可以将你接回去了。”
“秦大哥呀,我们此刻又到哪去呢?”胡月问。
“传闻说凤凰山祥云聚集,貌如凤凰,我们便走去看看吧。”
“凤凰山,的确是座好山。”黄莺叹道。
走到山脚下,却未见到那所谓的凤凰祥云,而“龙飞凤舞入钱塘”更是心中美好的一种向往了。旁之景,有山川坛、八卦田、御教场、万松书院、天真书院等佳地。
秦臻等人好不容易才披荆斩棘地爬到了山顶,却不知旁有幽径可通此处,一路上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此山西北之处可以见到那个小道。在山顶之上,立着一座八角亭,弥漫于花草之中,四人走到亭子中,但见四周牡丹开的正艳。四个石凳,正好供他们休息。秦臻起身靠在栏杆山道:“若是九九重阳那天,跑到这座山上来,便另有一番情趣了。”
“无论什么时候登上这座山便都有不同的感觉,只是人们心中在乎的不同罢了。”依祁笑道。
秦臻从一旁摘下一朵红似烈火,又似鲜血欲滴的牡丹递给了依祁道:“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依祁淡淡道。
“我又为什么不谢你呢?”秦臻微笑道。其中深意也只有他两知道。
秦臻又取了一簇黄花和一簇紫花分别给了胡月与黄莺。但见那黄花,似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也似夕阳之下的那片金黄。
“秦大哥,你过来,你快过来。”胡月忽然叫道。
秦臻以为发生了什么,慌忙赶了过去,胡月便从那束黄花中拿出一支,递给秦臻道:“秦大哥,你闻闻看,这花的香味儿不对。”
秦臻放在鼻边一闻,一股幽香袭人,却是那般熟悉,秦臻道:“是菊香。”
“这是菊花?春天哪来的菊花?”胡月不解地道。
秦臻此刻便又想到了死去贾蓉那番话,“我要变成菊花跟着你。”心下一阵感伤,又不远提起,便岔开话题道:“说不定真的是春菊呢,我们还是到处走走吧。”四人便又循着小道在这山间观赏了一阵,此刻也不过是些野花芳草,奇树峭壁。
又说秦臻一心想将西湖之景游尽,这日便道了柳洲亭。但见高柳长堤,楼船画舫会于亭前,驺丛嘈杂,一派人声,扰攘不尽。秦臻等本在亭上饮茶,却见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显得十分低沉。几声春雷一过,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雨滴打在那些街道上,湖中的荷叶上,一阵阵的滴滴答答响声。此雨细微,富含哲理,何不使人想起前世今生,感慨功名仕途经济?一曲〖商调·梧叶儿〗可解此情:客中闻雨檐头溜,窗外声,直响到天明。滴的人心碎,聒的人梦怎成?夜雨好无情,不道我愁人怕听!
“这雨下的这样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秦臻喝了口清茶叹道。
“急雨便不会长久,我相信这雨不一会便会停。”黄莺笑道。
依祁道:“这愁客雨看来还是要下上一阵的。”
而秦臻此刻像是想什么事情入了迷一般,闷声不响了。
“秦大哥,你又在想什么呢?”胡月推着他问道。
秦臻此刻抬头,黯然一笑道:“我在想此雨中的故事,不觉的心有所触,心中难受。”
“秦臻,你便说出来,让大家知道,一个闷在那里当然难受了。”黄莺道。
秦臻叹道:“我就说给大家吧,反正你们都知道,一个是人与妖之变,一段师徒之恋。”
“是不是白娘子的故事,还有那古墓中小龙女的故事?”黄莺问。
“是啊,人妖间的恋情,结果仍是分离;师徒之恋,翻翻覆覆,直到一天回到古墓永不出世才能在一起,真的好可怜。”秦臻一阵感伤。
“人仙之恋又是怎样的?”胡月问。
“人仙之恋我想更是没个结果,到头来恩义绝尽。”秦臻叹道。
“真的是那样么?”依祁问,心中无限的感伤了。
“不过除了师徒之外,另外的都只是传说了,不足取信,你也用不着感伤。”秦臻道。
“你的玉箫是不是带在身上的?”依祁又问。
“姑娘问这干什么?”秦臻道。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玉箫。”依祁叹道。
于是秦臻从腰间拿过玉箫,递给了她,依祁一把接过,依祁放在唇边,玉指翻动,一曲清曲。不过此曲多含悲情,似心中一股莫大的怨气难消,又情意缠绵悱恻,像藕断丝连般。余音袅绕,让人回味无尽。泪水滑落,落在玉箫之上,犹似梨花带雨,风情万种。秦臻深知曲子中的含义,不过此刻却不懂像依祁这位侠女为何也有这般难断的情感。
“曲子很好听,不过总有些哀伤萎靡之感。”黄莺叹道。
秦臻无言,四遭寂然,大家一阵沉默。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外面的却是越下越大。
当晚,月满西楼。虽然大半天的春雨,但天空一洗的像明镜一般。玉盘浑圆,明亮。秦臻在客房中,推开窗望着那似曾相识的故月,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如梦似幻般的事。
忽然见到依祁走进了自己房中,因问道:“姑娘有事么?”
“你在想些什么?”依祁也站到他旁边,看着窗外的那轮圆月。
“没有想什么。”秦臻微笑道。
“你能将你的折扇借给我一用么?”依祁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但却很无力。
“这个当然了。”秦臻便从腰间解下折扇递给了她。
依祁打开折扇来,折扇之上画着一丛菊花,在这菊花尽头,一座崖上,一把长剑犹自刻着一首诗,不过画的太小,看不清题着什么,而那把长剑似乎也未画全,好似残剑一般。
“你可知道画里的意思?”依祁问。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秦臻摇着头道。
“你以后慢慢地便会明白了。”依祁笑道。
“你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秦臻笑道。
“你喜欢我的笑?”依祁问。
“只是你一直都很少笑,在你的世界中实在是太缺少笑了,连生气也不会。”秦臻道。
“那你是喜欢我笑还是喜欢我生气?”
“当然喜欢你的笑了,不光是我,我相信月儿妹妹和莺莺都喜欢的。”
“我只想知道你一个人喜欢我什么,不关别人的事。”依祁有些生气了,不过没有生气的样子,语气冷冷的。
“就我个人来说,我的确既喜欢你的笑,也有些喜欢你的不笑不怒。”
“你这话怎么说?”
“你笑的样子,我相信是个男人都会为你销魂的,秦某也是男人,我也不遮掩什么,我当然喜欢你的笑。我喜欢你的不笑不怒,是因为你那样冰清玉洁,简直是秦某心中的女神。”
“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老实说?”
“姑娘请问。”
“我也想你不要叫我姑娘了,叫我祁儿便好。”
“莺莺那般闹,难道你也要跟着她学么?”
“不过我倒希望有一天你叫我祁儿的时候,带着不一般的感情。”
“什么不一般的感情?”
“人世间一种极细微很奇妙的情感,你应该知道。”
“我对你的敬仰之情,便很奇妙,我想我现在已经有了你说的那不一般的情感。”
“你没有,你绝对没有。”
“我为什么没有,对你的敬仰之情,难道不是人类中一个微妙的感情。”
“除了这感情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感情?”
“姑娘为何要问秦某这些问题?”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我真的很心痛。”说着一滴清泪滴在了秦臻那把折扇之上,依祁的话此刻也说的开门见山了,此刻折扇掉落在地上,就看见白影一道,消失在了空中。
秦臻心中一阵怅然,他自己实在是真的分不清他与依祁间的那种感情是什么,月冷风清,他仿佛又想到了那个慈祥的老婆婆为自己指点迷津,给予自己鼓励。对于依祁,秦臻便对她有着对那老婆婆一般的感激,但这种感情是不是真的一样,一时间真的让他两难分辨。
此刻对月迷眼,才知道他已深深地爱上了她,为什么,为何好梦易散,去似云烟,依祁这一去,定然不会再回来,而那一刻他为什么就不能分清,为什么不留住他。他好恨,恨自己,也恨老天,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让这般纯如清泉的情感这般离去?
泪,泪已滑落。
“望你能找到比秦某更好的人,秦臻真的感觉我自己配不上你。”秦臻叹道。
胡月、黄莺听到他们似乎在谈论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便又寂静无声,心想出了什么事,便纷纷走到了秦臻这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秦臻的眼中似有泪光,这还是胡月第一次看见秦臻如此痴迷的,便问道:“秦大哥,我们听到刚才你与依祁姐姐在这里谈话,怎么此刻便不见了她?”
“她已经走了。”秦臻呼出一口长气道。
“她走到哪去了?”胡月便又问。
“不知道。”秦臻摇着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黄莺也关心地问。
“没有什么事,你们回去睡吧。”秦臻望着那天边那轮黄月又吐出了一口长气。
清寒似雪的月光从天上飘洒下来,大地一片缟素,此刻秦臻脸上已无血色,苍白吓人。
黑夜中,远山像墨泼的一般,但见一座大山连绵不绝,在它之前又有两座小山分开挡在前面,一棵大树却立在那两座小山之前,显得十分特别,而后开来又有两株小树一齐高地长在大树之前,近旁一块巨石上面生着青苔,前面低洼处两只并排的癞蛤蟆“呱呱”的叫着。如此夜如何?伤心未销魂。
“既然他说没有什么事便没有事,月儿妹妹我们这便回去吧。”黄莺向胡月道。拉着胡月便向门外走去,胡月却一把挣脱了她的手,黄莺反而没有什么知觉。本来胡月的手就好似水一般,根本就很难抓得住。
胡月走近秦臻问道:“秦大哥,依祁姐姐为什么会走?”
这胡月心中本来就藏不住半点疑问,此刻问了出来,秦臻便也不觉奇怪。
“她本来在天地间自由自在,跟着我们不免受了约束,不太习惯。”秦臻道。
“就是为了这个,她走了?”胡月半信半疑。
“不过我的确有些伤了她的心。”秦臻叹了口气。
“你会伤她的心?”黄莺此刻也很吃惊。
“不说也罢,此刻夜已深了,你们都去睡吧,我没事的。”
“对,人生何处不相逢,改日你一定会再见到她的。”黄莺笑道。
“我想以后再也很难见到她了。”秦臻勉强笑道:“你们都去睡,难道还要我抱着你们上床盖好被子才肯睡么?”他的这一句话,本来是开玩笑,打破这阵死沉沉的气氛的。
胡月、黄莺一听不免面上都是一热,有些害羞了,便一起走过去休息不提。
秦臻面上虽露着微笑,也不过是苦笑罢了,当胡月与黄莺走后,他心肌起伏,像是被马蜂刺得七零八碎似的。不过心痛归心痛,往事已矣,何必去苦苦抓着不放呢。
人生若没有苦痛,那么也就没有办法知道苦痛中更坚强的生活,咬咬牙,挺下去,只要这个世上还有自己的用处,那么就一定要忍住痛走下去。
秦臻吹灭了灯,心中虽然无比绞痛,但明天,明天毕竟还是会到的,明天还是要走下去,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也只有他这种性情才能生出这段奇缘。男女情中,自古便有“爱江山更爱美人”之说,又不知谁道:“此情难割舍”,还有人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秦臻对依祁的感情,是否也来的这般热烈,不得而知。不过一曲〖中吕·十二月过尧歌〗可道此离别之情:
别情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永水粼粼。见杨柳飞棉滚滚,对桃花醉眼熏熏。偷内客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怕黄昏呼地又黄昏,不销魂怎的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次日睡醒之后,三人一起用早饭。店小二见到少了一个姑娘便问秦臻道:“公子,那位穿白衣的姑娘呢?”
“走了。”秦臻淡淡地道。
“小的记得昨晚她还同你们在一块的啊。”小二抓着脑袋十分的疑惑。
“我说小二,你怎么问这么多?”黄莺道。
“小的不问,小的不问。”那小二便一面赔笑着退了下去。
秦臻的心中若是没有苦,那么他便不会如此的沉默了,不过是命途多舛,坎坎坷坷,本来就是应有的。三人沉默吃饭,却不知此人从店门外走进来一人,而且走到了他们旁边。身上锦衣华服,腰间佩戴着宝玉,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剑鞘珠光宝气,上面镶着各色宝石,祖母绿,蓝宝石等。看起来这一定是把名贵的剑。
一个店小二见到他这一身打扮,知道是贵客,慌忙跑过来招呼,“大爷,要点什么?本店有……”后面便是此间特色小吃了。那人点了“百味虾”、“清蒸鲤鱼”和“香脆鸡”,还叫了一壶女儿红。便坐在了秦臻等旁的桌上,秦臻等却未注意到他。
忽地黄莺转过头望去,便发现了此人,心中一阵惊喜不禁呼了出来,“哥哥,怎么你也到了此处?”
那人便是黄琪,此刻便笑道:“妹妹,我找你找的好苦。”
秦臻本心中对黄琪生着敬畏,不过杀父之仇,始终是他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此刻便转过身向黄琪一拱手道:“黄兄,你来接你妹妹么?”
“是的。”黄琪冷冷道。
“难道黄兄心中还在恨秦某?”秦臻知他忘不了自己杀他父亲之仇,心中对他还有一股怨气,所以才这般出语冷淡。
黄琪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了秦臻面前,一杯自己拿着,只听他笑道:“仇恨一杯浊酒而已,又何必去理对错,这一杯酒下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仇了。”
“看来我是看错黄兄,想不到你气量竟是如此之大,秦某自己先干了。”说着一杯下肚,面上带着微笑。
黄琪也是满杯而下,两人大笑一阵,便又上了几道小菜,众人便在一起用过早饭。
席间,黄琪问了黄莺这几月来过的怎样,黄莺说了这几月发生的事,倒也轻松快乐,黄琪自然高兴。黄琪对黄莺的关心备至,简直是到了极点,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秦臻又与黄琪喝了十几盅,片刻欢愉,将秦臻心中苦痛掩盖了过去。酒过三巡,秦臻脸上还是毫无醉意。秦臻自喝了几次大醉之后,便也酒量见长,喝着酒反而觉得心中痛快,越发精神。
早饭过后,在楼上客房之中,大家便又聚在一起。
“黄兄能将这深仇这般就忘记,实在是秦某的福气。不知你们兄妹二人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秦臻因问。
“近日吧。”黄琪道。
“那么我就愿黄兄年年招财进宝,生意兴隆。令妹这几月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希望你海涵,在此我便将她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了。”秦臻笑道。
“完完整整?真的是完完整整么?”黄琪的脸色一变,语气变得冷冰冰的。
“不知黄兄为何突然生气?”秦臻不解的问。
黄莺此刻听了他哥的话,知道里面暗藏的意思,岂料秦臻偏偏不能明白,此刻便红着脸向黄琪道:“哥哥,你为何这样说他,他没有对我怎样,也不能对我怎样。”
“真的?”黄琪不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不会说谎的。”黄莺道。
“你这丫头,都是从小被爹宠坏了。”黄琪此刻笑道。
“说句老实话给黄兄,你的妹妹,实在是个性十足,才貌出众,不过秦某真的不敢和她走的太近。”秦臻笑道。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也用不着和她见识。”黄琪道。
“说到你的妹子,我说黄兄也应该找个嫂子才对。”秦臻又道。
“我现在可还不想成亲。”黄琪道。
“但是你家中的确需要一个人帮你料理一下生意。”秦臻道。
“此刻有着我和妹妹就行了。”黄琪道。
“可是你妹妹始终要嫁出去,你应该先做好打算才对。”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还是不愿太早成家。”
“那就随着黄兄吧,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午饭过后,四个人便一起收拾好了行装,在一交叉路口,青草绿油油一大片,油菜花儿一大片,百蜂采蜜,蝶儿纷飞,一幅祥和之景。
黄琪骑着紫黑色的宝马,黄莺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两人显得十分贵气。
四人便在此处拱手分道,望着黄莺等的远去,秦臻不禁心中一股离别之情油然而生。
忽地黄莺掉转马头,向回奔来,黄琪一阵心惊,而秦臻心中却是莫名的一喜,但是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情。黄莺骑马回到秦臻面前,冲秦臻笑道:“我说秦臻,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天,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给我说的么?”
“姑娘如此出众,我只希望老天能带给你一个能真正关心,照顾你的人,此行你也没遇到你想要找的人,那么我便祝你不久就能遇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秦臻微笑道。
“就只有这一点话?”
“我想我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谢谢你!”黄莺掉转马头,便又向黄琪奔去。
“我们走吧。”黄莺对黄琪道。
“你对他说了什么?”黄琪问。
“什么也没有说。”黄莺道。
“那么他又对你说了什么?”黄琪再问。
“也什么也没有说。”
他两渐渐远去,胡月便在后面大喊,“你们保重啊!”
不过人已走远,似乎已听不到,不过这声祝福便似清风一般紧紧的尾随着他们。
离别复离别,伤心又伤心。
好比凤去楼空,惟有长江水滚滚东流。
春,这个春便欲过去,一个白影,一个青影向着一条古道走去。
夕阳西下,桑榆晚景颇为苍凉,远山浮动着一股青气,秦臻的心头便又想到了依祁。
在此之时,又一曲〖大石调·青杏子〗离情(套数)为之解意:
残月下西楼,觉微寒清透衾瓶,华胥一枕强瓤(RANG)觉。蓝桥路远,吴峰烟涨,银汉云收。[么]天付两风流,番成南北悠悠,落花流水人何处?相思一点,离愁几许,撮(CUO)上心头。[茶花]记得初相守,偶尔间因循成就,美满芽绸缪。花朝月夜同宴赏,佳节需酬,到今一旦休。常言道好事天悭(QIAN),美姻缘他娘阻,生拆散,鸾交凤友。[么]座想行想,伤怀感旧,各辜负花前月下深深咒。愿不损,愁不煞,神天还佑。他有日不测相逢,话别情离情一场消瘦。[好观音煞]与怪友狂朋寻花柳,时复间和哄消愁,对着浪蕊浮花懒回首,怏怏归来,愿不饮杯中酒。[尾]对着盏半明不灭的孤灯双眉皱,冷冷清清没个人瞅,谁解春衫纽儿扣。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