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超级询问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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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询问的几种类型(3)

华盛顿大学教授伊丽莎白·洛夫特斯(Elizabeth Loftus of the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曾在1975年在《认知心理学(Congitive Psychology)》月刊出版了一项研究,被称为《引导型问题和见证人报告(Leading Questions and the Eyewitness Report)》。

在这份报告中,她选取了490个主题进行研究,分为4个组别进行实验,来观察如电影般复杂的情况,快速发生的情况,如交通事故。

她想通过对这些事故的研究,来分析如何组织问题,才能够获得关于事故的最有效信息,如在事故发生后,“马上询问对方事故情况”,是否会影响到“稍后再询问事故情况”所得出的最终结果。

她发现,当事故发生时,人们在接受调查询问时,最初被问及的“假设性问题”可能会混杂在他们的头脑中,使他们认为那些曾被暗示过的问题也是事实的一部分,他们会在脑海中将暗示性的提问重新设置成背景,融入自己的记忆。她的这一研究发现,事故后马上对当事人或见证人进行调查询问,会使整个事件产生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可能是没有必要的,也与事故本身没有关系,但会成为人们脑海中的一种“混杂性记忆”,导致人们将事实与虚构混成一起,妨碍案件的调查。

她针对引导型问题进行的分析及其影响的研究,在今天看来仍然历久弥新。她诚恳地指出,如果问题的最终目的是想发掘新的信息和更有价值的内容,就要避免引导型问题;或者,如果你不希望事情的真相与你探测到的正好相反或者被当事人引入圈套,你就应该避免引导型问题。

嵌入假设

当你在线询问电子产品的销售代表时,你问:“这款产品价格明年会下降多少?”你的问题其实嵌入了额外的假设信息:这款产品价格明年会下降。这个问题的实际信息是:这款产品会便宜多少钱?

为避免引导型问题,你可能会重新组织你的表达方式,如“这款产品明年价格貌似会有波动吗?”然后,你可能希望引导销售代表重新回答这个问题——按你的低价心理预期。所以,一个引导型问题可能会满足你的需求。然而,你需要明白,你确实需要引导对方回答出你需要的答案,而不需要再从中发掘出其他信息,正如你只是需要知道该产品是否会降价且便宜幅度是多少,而并不关心其他同类产品可能会有更大幅度的降价。

关联想法

你可以创建引导型问题,连接你原有的想法或事实。这类想法有时可以点燃对方心中的激情,尤其在你把体验过的想法饱含激情地表达出来时,可能会同时感染到对方。

美国广播公司(ABC)曾雇用女演员和作家珍妮·麦卡锡(Jenny McCarthy)共同主持一档电视节目《观点(the View)》,在其中一期节目中,珍妮·麦卡锡关于反对人们接种疫苗的观点引起了公众的批评甚至部分人的愤怒。迈克尔·斯派克特(Michael Specter)——《拒绝:非理性思维如何阻碍科学进步,危害地球,并威胁我们的生活(Denialism:How Irrational Thinking Hinders Scientific Progress,Harms the Planet,and Threatens Our lives)》一书的作者,引领了大家的这种质疑。

他甚至称珍妮·麦卡锡为“变态的杀人狂(Homicidal maniac)”。

当询问某人关于ABC为何聘用这两个人时,你可以有预设的引导型问题,如此发问:“连颇受人尊敬的迈克尔·斯派克特先生都会批评珍妮·麦卡锡为变态的杀人狂,因为她鼓动的抵制疫苗运动可能会间接招致许多人染病死亡!你认为A B C为何会雇用这样的人做主持?”这便是相关联的想法与当下的提问进行整合的一种典型方式。

伊丽莎白·洛夫特斯认为,有一种方法,可以将人们那些相关联的想法串联起来,来创建一个引导型问题的结构。比如,“你是否倾向于住在美国,那里的牙科诊所是一流的。”或者“你倾向于生活在英国?”这里,并没有对英国诊所明显的评价性词汇,然而,它却是意味深长的(或许提问者受够了英国的牙科诊所,他将之前的相关联的想法带入到该问题中)。

原因和效果

一对夫妇正在想方设法阻止他们上高中的孩子去参加今晚的聚会。妈妈说:“如果你今晚出去玩,考虑一下明天你的数学测试该怎么办?”仅仅通过这个“因果关系”的引导型问题,她的提醒可能就或多或少地植入到正处于青春年少爱玩年龄的儿子心中。

一点点加强的效果,可能会使儿子心中那颗谨慎之心慢慢萌芽,他会想:“还记得上次狂欢一夜后,隔天的重要考试出现什么糟糕的结果吗?”这便是“原因和效果”的引导作用。

赞同

这种类型的问题,我们之前提到过,在关于“好奇心和偏见”的相关章节中。如果人们比较明确地表示对某一观点的赞同,相关回复通常只会得到“Yes”或者“No”的简单答案,这并不利于在“对抗性的环境”下引导对方讲出更多信息。

然而,稍稍多一点激发,便会引导出更多信息,例如,“你是否同意这些人继续在他们的位置上工作?”或者“如果刚才出现问题的是你,你不希望有人对你毫无保留地讲出来吗?”

在这类引导型问题的询问下,人的潜在反抗意识会被激发,自然要回答出更多的“辩白”。

隐藏人物

当一个人在别人讲话的末尾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时,我称这类人为“隐藏人物”。他们可能伪装了自己的意见,或者,他们才是真正决定最终命令的重要人物。这类问题往往很短,但表达往往很有力量,且像挑刺一般对前面的问题充满了负面引导,对方可能会说,“这才是一个非常棒的、值得我们去的地方,不是吗?”或者,“你想在这个项目中大显身手,不是吗?”这是一种强制力引导型问题。

恐吓

当你的老板说:“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员工会议,对吗?”这是一个稍带恐吓味道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给了你一个引导型的回答。如果并非恐吓性的,他可能会非常和缓地问:“你不想来参加我们的员工会议,可能是有其他重要原因吧?”

引导型问题还常常存在于律师和一些法律执行专业人士身上。另外,在一些政治话题的脱口秀栏目中,引导性问题也是一种常用技巧:“你因为撒谎而被人抓住把柄,曾经感到难堪和羞耻吗?”在这种情境下,使用引导型问题貌似是“蓄意为之”。这些人在提出这些问题时,看似是企图发掘出进一步的信息,但他们真实的动机可能是影响你、激发你或者给你设个圈套。

通常情况下,用直接型问题询问事件目击者,不应该对可能性的答案作出相关建议或暗示。事实上,法庭大多数情况下禁止律师在直接盘问过程中,对见证人做任何形式的引导型询问,因为这预示着有些人可能想直接从见证人身上得到供词,而不是通过其他证据和严密的论证。

我这里说到的“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在一些特殊环境和司法权限中,律师被允许直接向见证人进行引导型盘问;这要看见证人是如何在法庭上进行配合(或者如何抵抗司法调查)的。在有些情况下,也允许使用交互盘问或者说交叉询问的方式,然而,交叉询问者要有充分的理由,比如,见证人的确与案情有关,并且是可信任的。

在询问训练中,只有一种情形的直接引导是不能被接受的:某人没有自信心去“指点”并设置引导型问题。当你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企图通过对某人的询问,确认自己并不知晓的一些问题时,就无法使用引导型问题。

比如,在常见的“问路”过程中,便有些典型的例证:你来到纽约,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这时,你跟一位路人聊天,他没有给你确切的路线指引,但是他对这座城市有一定的了解。你可能问道:“你刚才告诉我,下一个红绿灯处要往左转,你的意思是在那边角落有一个露天咖啡馆吗?”他的答案可能是:“当我在那里左转时,可能看到的是,在前方有一个公园或者办公大楼?或许。”

双向的指引信心缺失,谁都无法给对方设定引导型问题。当然,那“咖啡馆”的引导是无意义的,且只会混淆回答者,使之更迷惑,更加“不自信”。

消极型问题

对于这一类型,你可能会提出一个问题,并以下面的话来结束这个问题:“这是错误的吗?”任何答案若对接下来的问题进行详细的分类,可能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然后,我们便会看到问题与答案像比赛中来回运行的乒乓球,不停地反复:“这是错误的吗?”

“不,这是正确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如果你在网络上搜索“消极型问题”,你可能会发现许多讨论,关于如何询问并回答“消极型问题”——其中许多人可能是将英语作为外语使用。这似乎表明,虽然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士对于消极型问题的形式非常注意,但同时预示着,对于非英语母语课程的学生来讲,避免“消极型问题”也是他们在用英语提问和回答过程中值得注意的关键问题,也就是说,消极型问题在英语对话中是一个非常值得避免的问题。例如,在这个网站,ProProfs.com,便针对多样的询问技巧提供在线的测试和评估。当然,在3种例外的情况下,消极型问题是可以被使用的,并且是相对“恰当的”:表达你的好奇和怀疑时。

在引起“惊叹”的环境下。

当你希望听者同意你的观点时。

鉴于这些建议可能影响到你的语言使用习惯,我想人们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包括从儿童时期就开始学习英语的国家——可能会被老师们提醒不要使用消极型问题。对我来说,教授大家关于消极型问题的规则,好像教大家不系安全带便开车一样,其实无非锦上添花,不系安全带也不一定出事。所以,这可能并非特别重要,如果在你觉得不需这些规则的情况下,你可以不考虑这些规则。

模糊型问题

这种类型的问题,对事情的重点或关键的把握是不清晰的、不简明的。如果是故意提出这样的问题,那么可以聪明地引出事实真相;如果连提问者自己都感觉很迷惘,一般得到的答案也不会有太多价值。

如这样的提问:“《华盛顿邮报》今天给出的政治观点都很普通,你觉得呢?”——很模糊,几乎让人无从谈起。

这里有个关于模糊型问题的精粹而有趣的例子——来自于我的前同事,格雷戈瑞·哈特利。在《如何识别一个骗子(How to Spot a Liar)》中,他解释了一个特定类型的问题:对最终主题起反作用或者使主题更加模糊的一种问题类型。

在这些模糊型问题之中,他表示:

“模糊型问题只会给你带来更加模糊的答案。这一类型的问题不会对你获得真正的信息有重要帮助,但是对于你故意地掩盖一个话题,并且希望得到与你的预期相平行的答案,会所有帮助。”

如“当你回到宾馆时,你是否发现有很多人刚刚在大厅里闲逛过?”

令人迷惑的问题,提出一个“开放性”的问题,回答也充满“开放性”,定位不准,非常模糊。

询问者或许觉得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来自他人的回答可能离中心议题越来越远:“你的意思是想知道宾馆大厅里一共有多少人吗?你需要我来计算一下在大厅工作的员工数量吗?还是客人数量?或者……”

混合型问题

混合型问题是指,你同一时间提出了若干个问题,而不是简洁明晰的一个问题。

例如:“你昨天晚上看日落了吗?并且是否很享受《邦德007》那部电影?”

其实,许多记者会提出这种问题,因为他们的提问时间非常有限,总想一次性获得自己所需要的多个答案。就像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或者一场针对某名人的采访会上,有限的时间总会使记者一次提出很多问题。或者像有时候,你可能会看到这样的短信:WWY&;wuz4dina(意为:where were you and what"s for dinner?你刚才在哪里?晚饭吃的什么?)

让我们回到在本书引言中曾经提到过的总统奥巴马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我们可能看到,在混合型问题被提出时,通常有一个引导型问题作为开端,记者问,“你是否获得了关于解决俄罗斯问题的相关情报和有效信息?”然后在同一时间马上问:“美国是否应该担心俄罗斯越来越强大,在世界公共事务中有越来越多的参与度和话语权?”

在第二个问题中,记者引入了一个关键性的动词“担心”,这个问题携带了一定的情感性因素,并且给了对方回答该主题的特殊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