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刚刚的闹剧没过多久,大约两公里之后,我们看到了卫星地图上早已见识到的大峡谷,而沿着正北的方向很清楚可以看见上面架设的一座吊桥。靠近之后,收入眼底的是吊桥缆绳上因时间久远而出现的黑色腐烂的痕迹。
“要从吊桥上面过去啊。”背负着最多装备的吕恒轻轻地踩了一脚,然后整个吊桥就开始摇摇晃晃。看到吊桥的摇晃程度我不禁内心一阵发憷。
可是这应该是唯一的路径。瞅了瞅峡谷的深渊,黑漆漆的一片让我头皮发麻,再看看四周,完全没有其他的方法度过峡谷,我直接得出了这唯一的结论。
面对着我们的疑惑,南风的重点却放在了吊桥上面,他掏出了口袋里面早就准备好的放大镜研究起来。这只吊桥修建于哪个年代已经不能考证,上面更没有标签注明它的生产日和使用年限。我相信这应该八王爷的母亲修建古堡时修建的,而古堡所需的一切原始建筑材料就都应该从桥上运送而过。事实确实如此,南风一眼看出了在吊桥上独有晚清时候人们所使用早已消失于世的一种打结手法。但是疑问开始浮现在我脑海中,修建古堡需要众多材料,工匠们要运送材料显然需要经过峡谷,但是为什么只是建造了这样简易的吊桥而不是采用更加坚固可靠的木质桥梁呢?现在显然不是科考时间,更不是科普时间,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问题是历经多年的腐蚀,这座吊桥是否依旧可以为我们发挥余热。
收在我们眼底的吊桥大概有五十米,再向远处眺望,夜色中显现出了古堡雄浑的轮廓,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漆黑中透过夜视仪,我感觉古堡唾手可得,虽然在我眼中此时的它仅仅是一片黑影,但距离如此遥远我依旧感受到了它的规模,不亚于至今我所见到任何大型建筑。如果要说出它的具体尺寸,南风根据比例尺保守估计都不会比紫禁城小。这规模虽然让人震惊,但仔细想想这样的推论还是成立的,八王爷依靠啃老就当上了当地的土皇帝,而且还只是得到了他母亲财产的一部分就建立了自己的帝国,而他的亲娘有这样的大手笔也就不足为奇。只是现在好奇的是,这个老太太在这种毫无人迹的地方建造这种豪华古堡做什么?而八王爷募集那么多高手要得到的秘宝究竟是什么?当然这一切只有我们进入古堡内部才可能得到答案。而且即将到达这里不仅仅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事不宜迟,当务之急就是确认这吊桥的安全性,南风从背包中找到了登山索,绳索一头紧紧捆在了峡谷这头的巨石上,打好三个防脱结后,南风不声不响的将另一头的活扣绕到了自己身上,此时的吕恒一把抢过了那一头的活扣,对着南风露出大白牙的他笑笑,说:“小疯子,现在你身价可不得了,怎么能让让人才去冒险呢?”
吕恒一双强有力的大手钳住了南风,不容拒绝的将活扣在自己粗壮的腰上环了一圈,还顺道推开了一旁抢绳子的我。谁都明白这项任务的危险,但是吕恒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必再说什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将他腰上多余的绳子打了一个活套,后来比划比划吕恒的体型,我只能将这个活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用遗留在外的线头给他系上我王某人一生中打的最有观赏性的蝴蝶结。
夜色中,吕恒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拍拍胸脯,甩甩头发后他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吊桥,做为回应,吊桥发出了各种音色的响声,在这些杂音的包围中,我看到了吕恒的嘴唇隐隐在动,但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就在我向前凑了凑的时候,峡谷起风了。
原本吊桥因为吕恒这个负载而开始有频率的上下摇动,起风之后的吊桥又开始左右摆动,两种不固定的震荡波作用下常人甚至无法站立起来,但情况到吕恒这里就不一样了,虽然吕恒虽然身为一个典型的胖子,但却是一个平衡丝毫不差而又灵活的死胖子。他在吊桥上左扭右扭,口中念念有词,身子却如履平地的稳定。
吕恒的身子随着吊桥上摇来摇去,但他的步伐明显很有韵律感,在这颇有画意的天地之间给我们免费表演着。而这时峡谷中的风向也发生了改变,横断风贬称了纵向风直吹向我的面颊,同时清爽的风儿业代来了吕恒有些颤抖的声音,我和南风听到之后不禁对视而笑。
“摇啊摇,摇啊摇,外婆夸我好宝宝。”谁能想到吕恒那样的粗汉子外表下还拥有着一颗萝莉的心。不过说真的,吕恒确实在这方面是天才,谁能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伴着这样幼稚节拍会让自己走得如此稳当呢。
“妈妈卡,吓死宝宝了。”随着吕恒的声音传来,我的两颗眼珠子也蹦了起来。不知不觉吕恒已经走到了吊桥中央,但现在的吊桥就像是受力变形的橡皮筋一样,直接将吕恒弹到了空中。
等到吕恒平静下来,他转身回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俩,天空即将放亮,吕恒脸上的笑容也清晰起来。他向我们比着v字形成功的手势。然后就在我们的视线中,吕恒解开了自己腰上的活扣,没有安全措施的转身行走在吊桥上。我的喉结翻动着,不禁为他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谁也没有料到,吊桥那一头的绳子已然超过了自己的承受极限而出现了裂纹,吕恒前进的每一步都为绳索的撕裂增加了额外的动力。吕恒转身没走几步,峡谷那头的绳子哄然碎裂,整个吊桥瞬间坍塌,吊桥正中的吕恒也慌了身形,随着吊桥一同摔落峡谷中。
惊慌间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我和南风飞速而出,最后一面,是吕恒那张吃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