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崔景那么说,但也不能轻易就对列家,实际是杨逸然所做的决定产生动摇。
“所以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杨逸然终于是开口说道。
到现在,这崔景虽然表现出看穿了赵睿天的身份的样子,但是对于杨逸然,他并没有什么话,也只是当他是一个列家的请来的高手般的人物。所以,杨逸然乍一开口,这崔景也是没有预料到。
“呵呵……不知阁下是何人,对于山犬社这个庞大的组织,有足够的了解么?如果是单纯地想凭借个人的实力就想对抗山犬社,那可有些难度了。”对于杨逸然突然间说了这些话,崔景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没有乱,而是从容地反问道。
杨逸然没有理会崔景的话,说道:“我们会和山犬社抗争到底的。”
崔景笑笑,杨逸然的这句话,正是他想听到的。
“呵呵,正巧,我已经和诸位说了,我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山犬社的人,也在山犬社东都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我却与山犬社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我想,我们是可以合作一下的。仅代表我本人,以及我所能掌控的实力和势力。”
杨逸然刚想再一句话把崔景给对回去,赵睿天却是和杨逸然做了一个旁人看不到的眼色,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崔先生能不能将事情与我们详细说说?崔先生的意思是结盟了,而要我们对你信任,你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赵睿天眼神制止杨逸然再一句话将崔景拒绝回去,这一点做的非常正确。杨逸然现在,虽然仍然是理智状态,但是从心里杨逸然不想与其他人合作,而是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击败山犬社。更何况是现在在山犬社仍然身处重职位的崔景,山本衰井了。
但是,杨逸然如果那样,那可就真算是意气用事了。
借力是一种学问,也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在对战对垒当中的上上之策。三十六计当中,借刀杀人极为出名,足以见其高明。现在,就有一个借力的机会摆在了列家以及天下金融众人面前,那就是借力,借崔景的力。
当然,两边是相互借力,以此使自己不必有过多的损失损耗罢了。
听闻赵睿天的话,崔景点点头,虽然那些事情崔景并不想和外人说,但是想要与列家达成合作,告知其自己的事情,由此让对方有所信任并且达成合作,这是必然的。
叹了一口气,崔景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
“我小时候,生活在燕京。那里是华夏的首都,是一个很好的城市。父亲一直出门在外,每年只回家一次,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去做,而母亲,则是照顾着我,以及我五岁之后有的弟弟。”
原来崔景和崔华也是燕京的人。
“结果,到了我八岁,小华三岁那年……”回忆起事情来,崔景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那种情绪,似哀伤,似怀念,还有,一丝愤恨。
接着,崔景说出了一段他自己的往事,也是一段秘辛,一段他与山犬社之间的深仇大恨。
原来,崔景八岁那年,有一天,他的父亲终于是在这一天回到了家。不过,却并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和一群倭国人一起回来的,而且,遍体鳞伤。
这些倭国人,不是别人,正是山犬社的人。崔景不知道父亲怎么着惹到了山犬社的人,只知道,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了。或者说,从那时候,自己的父亲就换了一个人。
山本川酷,当时山犬社的一个头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押着崔景父亲的那些人正是山本川酷的手下,而当时的山本,在一群手下前面趾高气扬地站着,一眼便看中了崔景美艳风韵的母亲。
山本川酷淫心大动,当时就****大发。众所周知,倭国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一旦……所以,当时只有八岁多一些不到九岁的崔景,以及才刚刚五岁的崔华,就见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而被施暴的对象,正是他们的母亲。
……“为了我和弟弟,本是贞洁的母亲没有选择自杀,而是为了我们能够生存下去,自甘选择了成为山本川酷的禁脔。”说到此处,山本衰井的脸庞一阵踌躇,自己陷入了痛苦和仇恨当中。而身后的崔华,更是拼命的压抑着自身的气息不使其爆发开来。
众人虽然是对这山本衰井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他的遭遇,也是感到十分震撼。原来这崔景,是因为这样,才去了倭国。
“从那时候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亲生父亲,直到五年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是离世了。”崔景有些怅然地说道。
到了倭国,崔景和崔华两兄弟,本就是山本川酷的禁脔的儿子,本就受到另眼相看,再加上两兄弟根本连倭国话都不会说,更是在倭国山犬社,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了。不过,两兄弟都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慢慢走出了一条出路。
“一年多的时间,我和小华就几乎将倭国语言学得差不多了。不好学,学不会,我们就连饭都不吃,水都不喝,有时候就只为了学会一个字一句话。没有人逼我们,只有我们自己逼自己。因为,要是连我们都放弃,那就没人能够帮助我们了。”
在一年多之后,崔景不到十一岁,崔华不到八岁,而这两个小孩子,终于是受到了一些正常的对待了。
那是因为,崔景的母亲看见两兄弟一直在那么努力,因此崔景的母亲忍辱负重,在对山本川酷的时候,忍着自己所受的****取悦他,让山本川酷感到很满意。
于是,崔景和崔华在那一年改了名字,倭国名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个孩子,山本衰井和山本衰桦是山本川酷的私生子。
然后,崔景开始学习倭国的文化,而崔华则是让山本川酷交给了山犬社的一些内家高手,叫他修习气息。
当时,山本川酷算是山犬社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了,这不只是指山犬社的某处地方堂口,而是整个山犬社。
虽然得到了山本川酷的一些照顾,但是,崔景和崔华两兄弟都知道,山本川酷能够这样对他们,不是因为转了性,而是他们的母亲将山本川酷伺候的高兴了,因此他们才受眷顾了些。
所以,两兄弟不可能对山本川酷心存感激,而是对其仇恨的种子愈发地滋生发芽,在心底挥之不去。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是二十年了啊……”说了好久好久,崔景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更是觉得自己像是又从这一番痛苦的精力当中走了一遭。每每回忆起这些痛苦的往事,崔景都忍不住心中滴血,为母亲心痛,为自己和自己的弟弟心痛,恨自己没有什么本事的父亲,更恨这个改变了自己一家人一生命运的人,山本川酷。
“十年之前,我的母亲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风韵犹存,但是以他山本川酷的地位,想玩什么样的女人玩不到?因此,他便是对我母亲失去了兴趣,并且在最后一次对我母亲的虐待中,被蹂躏,至死。
听完之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山本川酷,这个崔景口中毁了他一家的男人,究竟是有多么强的手腕?
可能是知道了众人的疑惑,崔景继续说道:“这个山本川酷,不是别人,正是五年之前才在山犬社的大选之中胜出,现任山犬社的社长。”
山犬社的社长!
山本川酷有那么手眼通天的能力,有着强大的实力和势力,也因为如此,崔景恨山本川酷,所以也恨,山犬社。
“我的母亲虽然离开了,但是我和弟弟一直忍受,没有表现出任何为母亲报仇的情绪。这山本川酷,也只当我们已经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生活,而且当年的时候还小,怕是不把这种事情当回事了。所以,在我们的掩饰之下,山本川酷,并没有斩草除根将我们灭掉,甚至把我们当做了他一脉的人,并扶持了我们两个。呵呵,很嘲讽吧。”
崔景的话看上去不似作假,而这才真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所以,现在如何呢?”赵睿天说道。赵睿天可是对这崔景没有一丝的同情,尽管他的遭遇确实很不幸,但是与其非亲非故,或许只是利益关系,也或许还可能是达不成合作,只能是敌人。
“所以……我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等到了一些机会了。我在山犬社的东都堂口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而这次东都要在华夏做文章,正合我意。因此,我怀着满腹的仇恨,怀着一丝期待来了这里。”
“此仇不报枉为人,今年我已经三十岁了,小华也有了二十七岁,山本川酷年事已高,眼看头脑就不清晰了,所以我们的机会来了。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崔景恨恨地说道,双眼变得有些发红。
至此,崔景算是把几乎所有重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种仇恨,绝对不是这些话就能够体现出来的。在崔景的心里,有多恨山本川酷,只有他自己知道。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列家这边众人都没有说话,崔景缓了缓自己的心绪,开口了。“诸位,我的诚意已经是摆在这里了,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合作,那我崔景必定视众位为我的恩人,以后我们一定会建立非常亲密的关系!”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列家这边,还是要考量的。要不要借这个力,要不要冒这个险?
崔景说话不似作假,而后面的崔华也一直情绪非常激动,因此几乎可以判定,这两个人是真情实感,这些话也是掩盖着崔景伤口的秘密。
但是,这只能说明,崔景说的话是真的,想要暂时合作的诚意是真的,那又如何呢?
一个能够隐忍二十多年的人,从孩提时期就立下了复仇大业的人,这样的人,会有着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和手腕?
赵睿天觉得,这崔景有点像一个人。那就是现在在他身边,此时面无表情看着崔景的,杨逸然。同样时间隐忍,同样是仇恨,可是相比于杨逸然,崔景的仇恨更加虐心,更加难以接受,时间更加远久,所以隐忍起这么多年,难度也是可想而知。
一个像杨逸然,甚至比杨逸然更可怕的人……在无法保证他的诚心的前提之下,谁敢与之合作?
“呵呵,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们列家,而不是谢家?”列志伟也是将将把这些事情消化完全之后,问道。
崔景摇摇头,笑笑说道:“谢家,正如你们所说,不是一个好家族。事情繁琐,工于心计,这样的家族,出尔反尔或许是最大的标签之一。就算与他们合作,当他们认为我即将要失败的时候,一定会推波助澜,倒打一耙的。所以,这样的家族,我信不过。”
“工于心计?呵呵,恐怕崔先生说出这句话,会让谢家汗颜的啊。”赵睿天若有所指地说道。
崔景只是摇摇头,无奈地笑道:“这位小哥不必语中带刺,若是我没有工于心计,那估计我早就死在九岁的时候,或者是十年前就葬身与山犬社的大陵墓当中了。逼不得已的心计,我也是无可奈何。”崔景这话说的倒是实话,人不能主宰一切反而被这世界的各种条条框框所约束,还要忍辱负重地活下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话说到此,已经明朗了。
杨逸然从内心里对崔景有些抵触,听到崔景所说,杨逸然不由得就要想到自己的经历,自己的仇恨,自己的隐忍。但是同时,杨逸然对于崔景,又有了一种相惜之感。所以,在众人心中都在揣量的时候,杨逸然已经是决定,并且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好。”